云霄峰还是一如既往地云雾萦绕,缠缠绵绵似有千言的柔情倾诉;又似沉醉的深夜绵绵不绝的缥缈梦境;那飘飘兮若三月杨柳飞絮的云雾,这场以梦为马的幻境里不解的愁绪哀怨,浓郁不消正恰似飘飘兮幽若仙界
李素素与鱼子言离开魔石之处,便一直向猴儿林前行,俩人一路走来,便来到一条宽广不见彼岸的河流前。
河水潺潺,清澈急湍,白浪击岸,眺望只见雾霭绵绵,不见彼岸;环视四野不见桥梁,湍湍急流不见扁舟。
李素素蹙眉凝视着急湍的河水,一脸担忧地说道:“大师兄,师傅让我们要在傍晚时分赶回去,如今我们无法渡河,耽误了取猴儿酒的时间,这该如何是好呢?”
鱼子言微笑地看着李素素,从怀里掏出两张陈黄色的细长纸条,笑嘻嘻地说道:“师傅早就安排好了,给了我们避水符助我们渡河的”
“避水符?”李素素好奇地打量着鱼子言手中的避水符,只见符纸寸长陈黄,丹砂殷红似血,纹理暗藏天理,线条自有道德,只觉得恍恍惚惚,似有暗流潜流于符纸之上。
鱼子言手拿符咒,口中默念咒语,挥手之间轻轻贴于李素素后背,然后将另一张符纸贴到自己的身上,一脸微笑地看着李素素说道:“走吧,师兄带你渡河!”
“这样就可以了?”李素素一脸疑惑地看着鱼子言问道,“就凭这张遇水便湿的纸条,我们如何渡过河?”
“师妹,你可别小看,这可不是普通的纸条,这可是法符——这可是祖师爷青云道人的绝技,上天遁地,入火海避水无所不能的符咒之术。”鱼子言看着李素素,一脸高深地自豪地说道,“你等着瞧,等会你自会知道它的奇妙之处的!”
白雾茫茫,河水湍急,李素素紧张地闭着眼睛,鱼子言将一条灰色布条绑在李素素的手腕处,便拉着李素素向着那湍急的河流中走去。
河水急流,激浪翻涌,波涛汹涌,白茫茫的河面,宽广不见彼岸。
李素素闭着眼睛,耳朵听着那些湍急的流水声,心中想到那波涛不见彼岸的河流,已是额头微微冒汗,心慌不已。
鱼子言转头看了看李素素,只见李素素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紧张兮兮地抓着那牵系彼此的灰色布条,浑身颤抖地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似乎前方就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的火海油锅,但她还是跟随着自己一直向前走的,心中疑惑这么单薄的女孩,真的是刚才杀气冲天的李素素吗?
鱼子言心中虽疑惑,但还是拉紧手中的灰色布条,向着那湍急的河流里走去,步伐稳健,缓慢向着河中走去;只见俩人的身影慢慢地沉落了下去,消失于湍急的河流中。
李素素感觉四周寂静无声,睁开眼睛时,已是身在河底,抬头便见波光粼粼的水面,如今自己的身体已处于水底,衣衫却不沾半滴水,脚浮于茵茵水草,举足试探地向前方迈出,却意外惊吓起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鱼慌忙的逃窜。
鱼子言微笑地站在水草之上,由于水中不能言语,便只好看看李素素,又转头看看前方,轻轻地挥了挥手手,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李素素跟随,便转身率先踏足向前走去。
俩人行走片刻,一路风景佳好,美不胜收,游鱼嬉戏,水草依依,波光粼粼。
鱼子言闲庭漫步地走在河底,手中的灰色布条牢牢地缠系在俩人手腕之处,径自向前走去。
李素素紧随其后,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底,看着嬉戏于左右的游鱼,脑海里只觉得甚是熟悉,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突然,李素素只觉得脖颈间一股热流散出,一道红光闪过李素素的眼前,李素素只觉得心中一紧,耳边响起一段深奥的梵音,那模糊的记忆便犹若泉涌般地涌现。
河底,也是河底。
曾经的自己也曾来过河底,但却不知是那一条的河流,只是依稀记得河水深不见,水质清透,游鱼嬉戏于左右,一个俊俏的少年和尚站在远处,一身白色袈裟,朱红色的巨大念珠挂于胸前,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目光好似明月,透着深邃的皎洁光芒。
“月子坡,你该回去了!”那俊俏和尚,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不是你我能阻挡的,这世间必定该终结的,这是天道,天道不可违!“
“天道?”李素素看着茫茫的河流,她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为何如此清晰地记着这些事情,好似这些事情如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可是再想回忆下面的情节,却无法回忆起来。
那俊俏的和尚是谁,他所说的不可违背的天道是什么,那终该结束的世间又是何意?
李素素努力地想着,连手中灰色布条已经松开都未察觉,但是越回忆越是迷糊,只觉得脑海犹若针刺,再想回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些片段的记忆,好似已经遗失得物件,早已是支离破碎,只有那俊俏和尚的话还留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突然,水流湍急,暗流涌动,水草被暗流狠狠地打翻,匍匐在河床上,河底淤泥翻滚,原本清澈的水底已是浑浊不堪。
李素素只觉得身体好似被一道巨力拉扯着,就似猛兽巨浪里的扁舟,随时都会落一个船毁人亡的悲惨下场。
鱼子言也感到河流的异样,心中担忧李素素,便慌忙转身,却见手中得灰色布条不知何时早已松开了,而李素素也不知为何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而她的身后却是一片的漆黑,好似这世界生生地分成了两半,一半世黑暗,一半是光明,而李素素便是这黑暗与光明得界限。
黑暗,无边的黑暗吞噬着光明,不断地向李素素铺天盖地而来,细细一看,这黑暗竟是无穷无尽的游鱼。
这无穷无尽的游鱼游动,遮蔽了光线,引得水流急湍,暗流涌现,淤泥污垢翻涌,昏天暗地,好似明明是白昼时分,黑夜却突兀地降临。
四周漆黑一片,水质变得越来越混沌不堪,不见点滴亮光,就好似突然间失去了光明;又似身处粘稠浓墨之中,浑身无力,无法挣脱离去。
李素素奋力挣脱,却还是不能脱离那急流的拉扯,多次尝试,也未从激流中脱身,便只好任凭身体随波逐流,这也不知随着这激流会漂多久,也不知漂向所向,这一切只是听天由命。
时间流逝,李素素身上有避水符,却也不至于窒息,身子浮于水中,任凭着激流带着自己流向未知的尽头。
李素素也不知被这激流带着流了多远,直到眼前慢慢地变得水清见底,游鱼嬉戏左右,茵茵绿草浮于足底,波光粼粼的水面似明镜银台,她才稳住身子,站在了未知的河底。
李素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已是惊慌,此处早已不是原先的景象,那鱼子言也不知所踪,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处。
盈盈长裙波光动,梨面仙人水中游,李素素试探地挪动脚步,踩着水草,向着那彼岸走去,犹若出水芙蓉不染污泥,一袭绿色长裙着身,不染尘土污垢,缓缓地于水里行走,好似水中的仙女。
李素素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只觉得水草越来越少,游鱼早已消匿不见,河水已是慢慢地变得冰冷起来,河低头便见黝黑的石头浮现,却始终走不到岸边。
李素素一直在水中潜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只是一心地想走到陆地上,便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了下去,但这河流却无比宽广,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未见陆地,心中已明白,只怕自己迷路了。
李素素停下脚步,尽力使自己冷静,看着脚底下的鱼骨鱼刺,还夹杂着人骨残骸,不由地眉头紧蹙,虽然心中惊慌,却还是面不改色。
李素素站在原地,放眼望去这黝黑的河床上,遍地都是白骨累累,残肢断骸早已成堆,刀剑枪矛四处散落,似乎预兆着此地曾发生过惨不忍睹的杀虐。
李素素看着这个充斥着死亡与血腥气息的地方,只觉得阴冷无比,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想转头向回走,谁知就在她转身时,却看见身后已是遮天蔽日的白色虫子,身后已被那无尽的怪异的蠕动的白色虫子堵住了后路。
那白色虫子,拇指大小,浮于水中,不断地从那黝黑的河床里钻出,迅速聚集成堆,成千上万不知其数,只见眼前原本漆黑的河床,现在已是白绒绒的一片虫海了,还再不断地涌现。
李素素心中早已是冰冷无比,看着眼前的白色虫子,心中已知恐,只怕自己误入了虫穴,遇到了尸虫了。
古书有言,世有死尸之尸虫,食腐肉,过境之处,白骨成海。
李素素看着那不断地从河底钻出的尸虫,心中已是冰凉,只怕自己若再不离开此地,便要化成这些尸虫的美餐了。
李素素慌忙转身,便向那白骨累累的骨海慌忙游去,那食虫军似乎被李素素的举动触怒,蠕动着白色的身躯,成群结队地向李素素追去。
李素素一路慌忙逃离,只见眼前的白骨越来越多,已是铺天盖地之势,远处已是一道高不见顶的白骨堆砌成而成的巨大墙壁,挡住了去路,而身后的白色食虫已离自己不到半尺之距。
突然,那白色尸虫自主地分成两道,只见一道金光闪现,李素素只觉得身体冰冷,那脖间已是麻痹不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