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庆城,长街,行人摩肩接踵,商旅走贩杂耍吆喝,热闹非凡。
庆城,城主府中,二公子焦急地走来走去,看着那平静如水的师爷慢慢地举杯喝茶,心急地说道:“师爷,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一切,那老不死的也被我们下毒害了,还是放了那李李素素吧,别再招惹来祸端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不将那李惊羽引来,只怕后患无穷啊……”师爷慢慢地咽下茶水,看着焦急地二公子,心中越发的鄙夷,但还是谦卑地说道,“你杀了他父母,他不找你报仇吗?乘他病要他命,只要一举杀了李惊羽,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父母是柳供奉杀的,与我何干?”二公子心中惧怕,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胆怯地说道,“如今,柳供奉已死,这仇也该算完结了吧!”
师爷一脸玩味地看着二公子说道:“人已死了,可是李惊羽的气还没有消。若不趁他修为低下,等他翅膀硬了,只怕他想杀你轻松地如捏死一只蚂蚁。”
“可是,那李李素素与那青云门的易公子新婚燕尔,只怕我们公开处决她,招不来李惊羽,反而引来青云门。”二公子心中担忧地看着师爷说道,“我们刚刚得到这一切,这城主的任命书还未下达,千万别出差池!”
“前怕狼后怕虎,如何成事。我听说青云门少宗主与天道宗宗主之女雪雁早有婚约,你说青云门会为了一个平民丫头,放弃那地位显赫的雪雁吗?他们巴不得我们杀了这个李李素素呢!而且据密探报,易白已经离开梨花村了。”师爷笑着看着二公子劝道:“你被任命城主的事是迟早的,自古父业子承,老城主病故,新城主自然是你;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你还是安心准备公开斩首的事情,明日只要李惊羽出现,立即斩杀。”
二公子心中担忧,但却还是听从自己的智囊——师爷的建议。
师爷一脸笑容地走出议事堂,心中无比的欣喜,只要废物二公子明日将李李素素斩首,不管成不成功,自己的计谋都成功了一大半。
不管李李素素是不是平民丫头,只要与青云门沾一点关系,官家都是不会与青云门为敌的,到时自己再稍微操作一下,成功的机率更大,那城主宝座还不是自己的吗?再说自己检举二公子弑父的信件一到官家面前,只怕废物二公子的人头早就不保。
天色渐晚,夜色深沉,潮湿阴暗的牢房里,李素素已是秀发凌乱,饥肠辘辘,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鸡腿米饭,不由地口中生津,端起便呼呼地吃了起来。
自此李素素被擒拿进牢房,便一直被关押在这阴暗潮湿恶臭熏天的牢房里,即不提审,也不过堂,只有早晚两顿糙米伙食。
当李素素看到那鸡腿与米饭,虽疑惑今日伙食为何改善,但还是忍不住吃了起来。
“这孩子真可怜……”旁边牢狱的人看着李素素的食物,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低声私语地说道,“哎,吃了断头饭的哪有活着的。”
李素素听到那人的话,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那另一个牢房里的邋遢老头问道:“老爷爷,你说这是什么饭?”
“断头饭,断头饭,吃饱断头饭,阴间不做饿死鬼,”那邋遢老头摇着头惋惜地说道,“哎,女娃子你安心吃吧!吃饱了饭,明日不做饿死鬼,来世好好做人。”
李素素看着面前的白米饭与油亮亮的鸡腿,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素素极力的思索着,想要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个明白,先是爹爹的遗骸无故被妖孽缠身,再是自己无故被抓进牢房。
如果不是听狱卒讲,自己稀里糊涂地,甚至连这是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李素素想这城主府也是青天明月之地,竟无缘无故关押自己,而且不经审问便要问斩。
李素素越想越没有头绪,越想越慌张,自己被城主府的兵马擒来后,并没有过堂审讯,也没有严刑拷打,这两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好像整个世界都倾覆了,可这一下子就要上断头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素素心里疑惑重重,却又充斥着强烈的愤懑和极度对生命的渴求。
李素素拼命地冲到牢房门口,使劲地拉扯地牢门,拼命地喊着“冤枉,冤枉……”
牢房依旧潮湿,依旧恶臭,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将死之人的挣扎,这便是现实,冰冷的现实,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孤冷绝望。
漆黑无边的夜色,早已消磨了太多精力的李素素,只觉得眼花脑沉,浑身无力,隐隐觉得刺骨的寒气,慢慢地渗透进肌肤的每一寸缝隙,迷离的眼中已经出现幻觉,昏黄暗淡的光芒中,一白衣男子款款走来,身后的光影与姣姣的面容浑然天成,定睛一看原来是易白。
“易公子,我是李素素啊,我是李素素……”
李素素急切地跑过去,好像这两日积压在自己心头的黑云,一下子被拨开,豁然开朗了,可是易白却并未言语,只是浅浅一笑,亦如初见时的清秀模样,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任凭李素素怎么奋力的奔跑呐喊,也无济于事。
“易公子,易公子,救我……易公子,别走……”暗夜中的牢房阴森冷寂,李素素满头是汗,挣扎在睡梦中。
“起来了……起来了,别睡了!”
天色刚刚泛白,两个身穿黑衣铠甲的狱卒,便赫赫站在李素素身旁,用脚踢了踢熟睡中的李素素,一脸的不耐烦地说,“醒醒啊,该送你上路了!”
李素素恍惚的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样的昏暗,两名黑色铠甲的狱卒犹若地狱无常,拿着冰冷的铁链,一脸杀气地站在自己身边,目光无情地着,似乎看着一具死尸。
原来那无非就是一场梦,易公子又怎会到这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呢?况且那日心情郁结,本想着自己出去透透气,可谁料刚出门就被抓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易白会不会焦急的寻找自己的下落呢?李素素心里杂乱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此刻的李素素早已是心灰意冷,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还磨蹭什么?”那两个黑衣铠甲的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时辰快到了。”
“时辰?”
李素素听到那狱卒的话,不由地面色苍白,眼神惊慌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便起身向外冲去,却被狱卒狠狠滴踹到于地,无情地用冰冷的铁链将李素素锁住,生硬地带出了牢房。
“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李素素拼命地挣扎着,嘶喊着。
那狱卒恶狠狠地瞪了李素素一眼,便将其随意扔在地上,抬手便是一巴掌掴在李素素的脸上,顿时李素素的脸颊便肿了起来。
另一个狱卒一把将李素素胳膊擒起,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团布子,塞进李素素嘴里,两人才将李素素生硬地拖出了牢房。
两狱卒将李素素拖到断头台上,便将李素素两只胳膊用绳索死死地捆住,让其不能动弹丝毫,便转身离去。
李素素跪在断头台上,双腿早已瘫软,泪水横流,心中万般地悔恨,爹爹的尸首还未入土,自己便要死去,这苍天还有天理吗?难道世道真是草菅人命,黑暗不见丝毫清明吗?
突然,自断头台下走上一个身材材魁伟,满脸横肉,手拿着大刀的彪形大汉,眼神凶神恶煞,冷冷地盯着李素素,便转身喝了一口烈酒,开始磨起大刀。
刑场的四周早已围的水泄不通,人头攒动,众人只听说今日砍杀女匪,便已是万人空巷,闻讯而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言匪女杀了城主大公子,真是罪有应得。
刑场监斩台上,二公子紧张地看着砍头台上的李素素,声音低沉地问道:“若那李惊羽不来,我们真要将她斩了吗?”
“二公子,我们不是已经放出那个小花给他报信吗?”师爷一脸的镇静地说道,“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二公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师爷,从桌子上的黑漆漆的木桶子里,抽出一黑色木条,只见木条上血红地书中一字“杀”,便将此木条人道了地上。
师爷看着二公子的举动,看着那废物二公子将斩令牌扔到地上时,心中狂喜,隐隐摸了一下自己衣袖中得匕首,心中暗暗期盼李惊羽快点到来。
那一脸横肉的侩子手看了看地上的黑色木条,大吼一声,便走到李素素的身后,举起冰冷的大刀便要砍下去。
此时,李素素正看着那拥挤的人群发愣,眼神绝望,心中悲痛,着爹爹的尸首还未找到,女儿便要命丧黄泉,只希望来世能在做爹爹的女儿,已报今世之恩……
突然,李素素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似乎有一股粘稠的液体流动着,转头只见一白色长衫男子,一脸冷漠的站在台上,声音似寒冬地说道:“此人,青云门要了!”
那侩子手早已被这男子用一柄长剑斩去脑袋,鲜血直流,已是魂归阴间了。
监斩台上,二公子一脸紧张地看着那白色长衫男子,心中惧怕,颤抖地说道:“好……好……”
师爷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狂喜,着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匆忙走上前,抓住二公子的衣袖,袖中的匕首慢慢地握在手中,狠狠地向那二公子的腹部刺去。
只见血流如注,二公子捂着腹部,只见那血从指缝间向外渗着,眼神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慢慢地向后倒去。
“仙师,我不知此女竟与仙师有关,我已将这罪魁祸首手刃,请仙师莫责罚。”师爷一脸的谄媚地跪在地上,浑身颤颤抖抖地说道。
那白衣长衫男子冷冷地看了那师爷一眼,便缓缓走到李素素身后,用剑将那铁链轻轻挑断,一脸冷漠地看着李素素说道:“跟我走吧!”
李素素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站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踩着一柄长剑,凌空而飞,那白衫男子站在前方,御剑而驰,飞速前进,不由地紧紧抓住那白衫男子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