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柳供奉戒备地看着异象,只见那柄弯刀散发着妖艳的血光,原本已死去的陈秀秀竟然睁开了双眼,只见那双眼中尽是血红,嗜血的艳红。
陈秀秀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拔出插在胸口的凶刀,目光冰冷,充斥着无尽的杀气,冷冷地看着柳供奉,声音冰冷若冰地,犹若地狱罗刹,冰冷地说道:“放开他!”
柳供奉看着陈秀秀,只觉得空气稀薄,犹若一张无形的手掌扼住了咽喉。
那冰冷的目光,充斥着杀气的目光,似那嗜杀成性的恶魔,又似冷血杀虐的罗刹。
柳供奉看着陈秀秀,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本以为这次暗杀,随手捏来,不过是一场猎手与猎物的游戏,谁知这场游戏,却让她感到了危机。
突然,一道红光掠过,那凶刀菩提愿犹若洪荒猛兽,亮着冰冷嗜血的利爪,直接扑向那柳供奉。
顿时,银丝断裂,血雾弥漫,陈秀秀犹若诡异的幽灵,静静地站在李惊羽的身旁,那柳供奉已被陈秀秀一刀劈成粉碎,直接化成粉末,散落在各处。
“娘……”李惊羽虚弱地站着,目光透着悲伤,看着一身杀气的陈秀秀,轻声唤道喊道。
天空碧蓝,云朵漂浮,偶尔飞鸟掠过;庭院深静,梨树绿荫,透漏着命运的吉休的纹理,斑驳落影洒于地面,似那油黑幕布下的细碎裂纹。
地面上流淌着股股鲜血,刺眼地鲜红,好似酝酿的陈年的葡萄酒的浆汁。
冰冷僵硬的死尸,身首异处地歪歪扭扭横在地上,似跌倒的废柴桔梗。
屋内,光线灰暗,空气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好像每一颗尘埃都沾染上了血的气味,久久挥之不去。
陈秀秀浑身血迹,静静地跪在地板上,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却始终无法掩饰波澜绝望的内心,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陈秀秀捡拾着地上已是支离破碎的李二牛的残骸,每一个动作都沉重的让人窒息。
十余载的朝夕相处,李二牛的每个身影,也都已深深印刻在陈秀秀的脑海里,她认真地辨认着,小心翼翼的捧着破碎的残肢断骸,慢慢地拼凑摆放于床上;转身,便找来了针线,一寸一寸地细心拼凑着李二牛的躯体,一针,两针……针针刺痛自己的心,血肉模糊。
李惊羽站在陈秀秀的身边,看着陈秀秀纤细的手指来来回回穿针引线,慢慢将残骸缝补着;看着那针线穿过李二牛每寸肌肤,看着李二牛那布满密密麻麻地针线的躯体,恍惚是一场梦,但心痛似千万把的刀绞,生生将自己拉回了现实中。
李惊羽心中苦痛,眼中的泪水直流,直直地跪在床前,后悔万分地说道:“娘,娘,你杀了我吧。是我害死了爹爹,如果不是我冲动地杀了城主府的人,也不会招来这场杀生之祸,也不至于使爹爹落得……”
陈秀秀转过头,脸色平静地看着了李惊羽,伸手按住李惊羽的嘴,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声点,你爹爹,他只是睡着了……”
李惊羽满脸泪水地看着陈秀秀,心想自责,这爹爹的离世给娘带来巨大的打击,她肯定是接受不来的。
陈秀秀面色异常地平静,只是一脸地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二牛,似乎李二牛真的像往常一样熟睡着……
李惊羽跪在床前,面色悲痛悔恨,若不是自己冲动地杀了城主府的兵马,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李惊羽眼中泪流,心中酸苦疼痛,如果时间倒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陈秀秀慈祥地看着李惊羽,声音轻柔地说道,“你去长街上把小花寻回来吧!以后,你要好好照顾那苦命的孩子……”
李惊羽努力地压抑着,鼻子酸苦,眼泪往外涌出,却还是哭出声,拼命地点了点头,并未注意陈秀秀的异样,便转身摇摇晃晃地向着长街走去。
话说,这二公子虽腹部受伤,却也无性命之忧,那黑色盔甲士兵的一刀,让他从柳供奉的迷魂术中清醒过来,可是为了活命,他一直不敢动,躺着地上装死,只怕陈秀秀将怨恨都发泄到自己身上,那时可就小命不保了。
二公子虽闭着眼睛,耳朵却听得真真切切,那针线穿过肉体的声音,不断地传到二公子的双耳,只吓得二公子屏息装死,浑身微微打颤,只觉得那针好似穿过自己的身体。
陈秀秀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二牛,细心地替他洗尘净身,换上早已为他缝制好的墨色短衫裤,一脸温柔似水地笑着说道:“二牛,你终于完整了。”
陈秀秀目光温柔地看着李二牛,微微一笑,犹若一朵血色的玫瑰盛开,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点燃红烛,那红烛闪着幽冷的光芒,将陈秀秀照射的更加妖异。
陈秀秀看着铜镜李德自己,微微一笑,只见那铜镜里,已绝世佳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妇人,点绛唇一笑,柳月眉一舒,自是风情万种,貌比春花。
陈秀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甚是满意,便起身走到李二牛的身旁,目光温柔地看着李二牛,温柔地说道:“二牛,你许我一世的恩情,我还你此生的锦心,琉璃珠玉碎,岂能独活活……”
陈秀秀温柔一笑,素手一挥,一道气流便将那红烛斩翻于梳妆台上,烛火燃烧,火势蔓延,灼灼其耀。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屋子已是熊熊烈火,那鲜红灼眼的火光中,房屋扭曲摇摇欲坠。
火势不断蔓延,二公子只觉得天昏地暗,浑身灼热刺痛难忍,疼痛中他微微睁开双眼,发现四周已被熊熊大火包围,便一个激灵爬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硬着头皮向屋外冲去。
二公子冲出屋子,在地上摸爬滚打好一阵,才把火熄灭,身上倒是被烧出好多水泡。
二公子狼狈地扑灭火,便转头看了看那屋子,只见熊熊烈火里,一个白芷绝世美人,抱着那缝补好的死尸,秀目紧闭,似深深地沉睡着。
二公子心中惧怕,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便连滚带爬向村外跑去,一路上踉踉跄跄、躲躲藏藏,似那过街之鼠,又似那惊弓之鸟。
村外,师爷坐在马背上,远远地瞧见那披头散发,浑身乌血的二公子,心中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柳雾供奉失手了。
“二公子,你这是咋了?”师爷强装惊慌地迎上前,看着二公子一身的血迹,还有被火烧的痕迹,担忧地问道,“怎么受伤了啊?柳雾供奉呢!”
“她死了,那个贱人活该死了。”二公子满脸的惊惶,恶狠狠地骂道,“贱人,竟敢害我,活该死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二公子推开事业,抢先翻身上马,不顾众人,便甩鞭驱马急速地狂奔。
“死了?”师爷米阿瑟震惊,这柳供奉乃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死在她手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她竟然死了。
事业不敢在停留,便也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赶上那二公子问道:“二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城主交代我们的事还没有办完呢!”
“”二公子一听师爷的话,不由地拉住缰绳,呆立再原地,眼中尽是惧怕,惊慌失措地看着师爷,颤颤惊惊地说道,“他要杀我,他要杀我……他派柳雾来杀我,我们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要杀了我啊!”
“二公子。”师爷听到二公子的话,心中震惊,这城主竟然知道他与二公子的事情,竟然派柳供奉杀他的亲生儿子,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与二公子合谋欺骗他了?
时间静止,师爷呆立在原地好久,突然,师爷的严重闪过一道阴霾,看着早已吓破胆的二公子,冷冷地说道,“城主既然要杀我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手中还有这两个筹码!”
师爷招了招手,只见一个黑色铠甲士兵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那战马上驮着一个女子与小孩。
那貌美的女子正是梨花村的李素素,此时正昏迷不醒地趴在马背上;那一脸灵动的小孩,自是小花。
原来二公子与师爷兵分两路后,师爷一行人便朝着李素素家前行;本来师爷还顾虑着少宗主易白的威严,又见易白与李素素举行婚礼,心有余悸,不敢去擒拿。
谁知李素素一个人走出院门,师爷心中一发狠,便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擒获,中途又碰见这小丫头不知死活地拦住自己的路,便也擒了过来。
“二公子,我们还有这两个丫头。”师爷谄媚地看着二公子说道,“一个是少主易白的妻子,一个是李惊羽的小妹。”
“快放走,快放走……”二公子听到师爷的话,不由地疯狂地甩着手,心中惧怕,想到陈秀秀那杀气汹天的模样,不由地吓得冷汗直流,大声喊道,“他会杀了我的,他会追杀我的……”
师爷叹了一口气,心中无比鄙夷这草包二公子,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二公子,你仔细想想,我们的事城主是已经知道了,现在这俩丫头可是我们将功折罪的唯一筹码了,而且城主要杀我们,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二公子心中惊慌,却也未完全失去理智,知道此次回去,老东西也不会放过自己,不由地眼神发狠,冷冷地说道,“他要杀我,我也可以杀他。”
师爷心中暗暗高兴,看来眼前的二公子总算是被逼出一点狠劲,一脸微笑地看着二公子,声音低沉地说道:“他不仁别怪我们不义,他身边戒备森严,我们便用着两个诱饵,让他们去杀了那老东西。
师爷阴冷地一笑,眼神阴毒,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二公子,冷冷地说道:“二公子,我们要做好万全之策,你将这个倒入他的茶里,到时他必定命丧黄泉。”
二公子颤颤惊惊地接过那小瓷瓶,眼中透漏着恐怕与决绝,他知道自己不杀他,他便要杀了自己。
师爷看着二公子的脸色,眼神闪过一丝鄙夷,心中暗暗地骂道:废物生下的废物,天生就是废物。
此时,梨花村中,李素素的家中一片灰烬,唯独庭院中央的梨树,繁花盛开,洁白无尘。
庭院里梨花树下,一个中年青衫男子,面色威仪,霸气十足地坐在石凳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易白,声音冷漠地问道:“你与天道宗雪雁已有婚约,岂能另娶她人?”
易白一脸坚定,目光倔强地看着那中年男子,坚定地说道:“那不是我要的婚姻,那是你的政治联姻,与我无关。我已与李素素已行过夫妻之礼,此生相伴终老。”
“夫妻之礼,相伴终老?”那青衫男子听到易白的话,不由地心中怒火焚烧,冷笑地看着易白反问道,“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的同意,你那婚姻便是儿戏。”
易白看着那中年男子,一脸坚定,倔强地说道:“爹爹,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与他在一起。”
“混账!”
那青衫男子一声暴喝,抬手间便将那石桌震得粉碎,眼神愤怒地看着跪于地上的易白说道,“如果你能修炼无上心诀,我何必厚着脸皮去天道门为你定下这门亲事?”
“这些都是你的意思,这不是我想要的。”易白抬起头,眼神倔强,冷冷地看着那青衫男子说道,“现在孩儿只求爹爹能施手救一下素素,她被歹人擒走不知去向了……”
“放肆,你还想那女子……”
那青衫男子看着眼前的儿子,想到自己费尽苦心,安排好的事情,竟被易白毁的面目全非,不由面色一冷,手若闪电,直接将易白擒在手中,踏着飞剑,直接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