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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溪水里的少年

在山中行了几日,一大一小很少和她说话。但通过几天的观察女孩还是看出来两件事。

少年很少说话,但是男子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又谨言慎行所以男子是少年的手下。

这几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而且专走那些不算山路的山路,他们似乎在躲避什么。

但是越是风平浪静,男子的脸色越是难看。

傍晚,他们随意找了个岩洞休息,男子去捡树枝生火,山洞里只剩下两孩子。

女孩知道少年是不会搭理自己的,但是自己一个人被困在山里三个月,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把她闷坏了,但是碰到的这俩人除了开始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这几天加在一起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谁知少年沉默了会,突然说道:“明天应该就能出山了,山口有个隘口。我们先出去,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一天再出去。”

女孩愣了下,说好的把她卖了的呢?喂。虽然自己也不希望被卖掉,但是这分明是要和她分道扬镳的节奏啊?

“为什么你们先走“少女皱眉。

“笨蛋,因为我们在被人追杀。你要是跟着我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少年说的漫不经心,似乎被人追杀的不是他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在山口等你们?”

少年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女孩的智商。“笨蛋,那里是个隘口,他们知道我们进山了,但是我们走的很快,他们追不上,但是如果他们想以逸待劳,只在那唯一的出口等我……”

剩下的话笨蛋也能知道了,若是那样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那……你们先不出去不就行了。”女孩嘟哝,被叫了两次笨蛋了,可恶!

“那我们这几天着急赶路是为了什么,他们不可能不追进山来。”少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既然知道这座山是这样的地形,为什么还要走这里……”

“呵……若走官道,我的尸骨怕是早就寒了许久了。”少年讽刺。

女孩想了想,然后说:“你救了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如果你死了到时候我给你立个坟。”

“……”少年嘴角抽搐了下,“若是我死不了,你就乖乖做我的侍女。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叫什么了。”

“可我怎么还能碰到你啊?”女孩傻傻的问。

少年笑了下,“怎么,你还真想做我侍女啊?”

“你……”女孩蹭得站起来,炸毛样的要骂人,但是想到人家这可能是有仇家,所以才要和她分开走的,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一起来。觉得自己太不仗义了,人家救了她,她还要躲瘟疫似的,这样,不道德呀。

“可是,说不定我能帮你们的。”女孩继续天真。

“你自己都帮不了自己,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就好了。”少年似乎并不客气的说。

“但是,你们帮了我,我也要报答你们吧。”女孩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少年微微楞了一下,认真的看了会女孩才开口“这样,明日如果我能顺利出山,你就去南阳找我吧。”少年指着一个方向:“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就是,如果你能到达那里,就去找南阳喻家,如果我还活着,你就做我的侍女报答我,怎么样?”

女孩仔细的听少年说完,本来正暗自点头的她,在听到最后的时候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我可以报答你,但是我才不要做侍女,我是自由的。”女孩坚定的说。

少年眯了眯眼睛,“你先活着到南阳再说吧,不过你若是继续跟着我们的话——会拖累我们的。”

女孩突然觉得很受歧视,虽然她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瞧不起她的样子了。真想一把揪住这小子的头发狠狠扯两下,哼,比自己的头发都漂亮,太过分了。

“你还是说个什么事情让我帮你吧,哪怕是送封信之类的呢。”

少年摇摇头,闭上眼睛不载和她说话。

女孩闷闷的一把折断手中的树枝,随手扔进火里。

第二天女孩醒来时发现那两人已经离开了,想起昨天少年说的话就觉得不靠谱,但是自己现在追是肯定追不上了吧。想着肚子也叫了起来,女孩摸了下怀里,发现了几枚铜钱和硬的能砸死人的窝头。是他留给自己的吗,他,而不是他们。女孩想一定是那个少年给自己的,因为那个男子一直都是对她很戒备的样子。

女孩心里微微有些涟漪,还真是个好人呐,就是不知道到底谁在追杀他们,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女孩一边想着,一边出了山洞,想着找个溪水什么的地方先洗个澡。鬼知道这几天那俩人赶路有多着急,那少年一直骑马都有点吃不消了,而况自己来着。她又不敢慢下来,因为那俩人肯定不会等自己的。一到休息的地方她都累的不想动一下了,那还有心情清洗一下?果然爱美也是要分时候的。

在树林里住了几个月,她也慢慢学会怎么去寻找水源了。林子里的早晨很凉爽,也很安静。女孩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处溪流,先洗了把脸,然后脱下衣服慢慢擦拭着身上,小心绕过几道还没愈合的伤口,然后穿好已经破旧的没型的衣服,下到溪水里捉了两只小鱼,架起火堆。

这时候的女孩已经能看出她的样子了,比较清秀的一张脸但是绝对普通,少年想得没错,她的眼睛是最漂亮的,女孩兴奋的眼光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但是她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因为她正盯着熏的半熟的烤鱼流口水呢。

鱼快薰熟的时候,女孩无意间扫了一眼溪水,整张脸突然变得煞白了。

血,自上游蔓延而来。因为溪水既不深也不宽,所以几乎水全变成了淡红色,絮般打着转流过女孩身侧。

有人或者什么动物在上游,受了很重的伤或者,已经死了。女孩抓起鱼塞进嘴里,轻手轻脚的往溪水上游走去。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她直觉那一定是什么人受伤了,不知不觉她又想起昨晚少年说的话“如果我能顺利出山……如果我还活着……”——他是很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吗?他们到底处在怎样的危险之中。

女孩猫着腰,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就看到一个身影倒在了溪水里。他似乎是想顺着溪流往下游走,但最后因为伤重晕了过去。是——那个少年。

女孩边跑过去把少年拉出溪水,一边在想难道那个男子已经死了吗?

伤口在少年的肩膀上,伤口并不深但是因为来不及止血,再加上他一直都在奔跑所以才会失血过多的。最神奇的是,少年的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一把匕首。

女孩蹲到林子里找了几样止血的草药,扔到嘴里嚼碎,再慢慢褪下少年的衣服,想了想,扯起少年的外衣刺啦刺啦扯成一条条的,然后把嚼好的草药吐到少年的伤口上。

少年似乎是被疼醒的,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攒了会力气才开口,“快……走,他们……有……狗。”

女孩不慌不忙的用布条包扎着伤口,头都没抬。“要逃命也要先保住命啊,你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你自己……走,他们杀了……我,是不会……在去追你的。”少年还在坚持着。

女孩冲着少年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少年似乎呆愣了下,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女孩的样子呢,因为她之前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肯本就连性别都看不出来的。

包扎好女孩扶着少年起来,然后蹲下身子准备要把他背起。少年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没站稳又赶紧握住了女孩扶过来的手。

“逞强。”女孩嘟哝了一声,少年有些尴尬,但还是示意要自己走。

女孩似乎恼了,不容分说的拉过少年背在背上,把剩下的布条塞进怀里,留下一根绑住两人的腰,就抬步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去。

女孩走的有点慢,也有点不稳。但是每过一会她都要进去溪水里走上一段,谁可以遮住气味。这样他们可以隐藏的更久些。

越走越深,密林越是能遮住视线。但就在这时,在女孩背上无声无息的少年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小声让女孩停下。

女孩仔细一听,冷汗就下来了。是犬吠声,这么快就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