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邪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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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离开

入秋以来,天气渐渐地变凉,特别是住在山上的人,感受颇深。一群人住在一起反而没觉得什么,但是一个人独居,却难免会感到悲凉和孤寂。

梅邪,陆青云和欧强先早在三天便辞别下山了,说是待在这里也是无意思,不如提早离开为好,遂在四天前便与梅月儿说明了缘由,然后离开了秀歧山。

梅月儿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了,一个人住在听雨峰上也已有三年之久,许少人前来探望她,以至于她对人很是冷淡,致使秀歧宗内不少的弟子俱都惧而远之。为何?试想一番,若是你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三年,外人很少来与之交往聊天,久而久之,你会不会变成像梅月儿这样?

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可是梅月儿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伤心或是孤独,因为时常会有几个人来寻她聊会天,有说有笑,交换心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一个独居三年多的女孩子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练剑之余,她会叫人把许静和陈晓红叫过来聊聊天,说一说女孩子之间的那些事;有时二女不用叫也会不请自来,聊聊天,交换一下各自的看法。

这日,梅月儿练完剑后,便坐在听雨亭内歇息。许静,陈晓红二女来寻她,一见二女前来,梅月儿展开笑颜迎了上去。奇怪地是今日,二女的脸色有些不对,愁眉苦脸。

梅月儿把二女接到听雨亭里,不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都愁着脸?出什么事?”

许静看了她一眼,又叹息地低下头去;陈晓红是个急性子,虽然脸上挂着愁容,但她仍是强颜笑着说道:“月儿姐,我们要走了。”

“什么?”梅月儿惊讶道,“你们就要走了?不是说还有一个月么?怎么改成了今天?出什么事了,静静不说,晓红你一定要跟我说。”

叹了口气,陈晓红这才开口道:“原本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就在昨天我们从你这回去后,我爹便下令要我们今天回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师兄也不知道,只是叫我今天赶快与你告别;可是,我没想到静静姐也是要今天回去,所以我们商量着一起过来了。”陈晓红说完后,也低下了头。

梅月儿忽然间感到整个身体涣散了一般,全身无力。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是好消息,虽然她已经知道许静,陈晓红二女会离开的,可是她没有料到会是今天。“古人说的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心里暗叹道。

收拾心神,梅月儿道:“今天什么时候出发?下午么?还是......”她希望是晚上,可是又有哪个人会选择在黑夜里赶程呢?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是苦笑一番。

“是啊,有谁会这般傻呢?不在白天赶程,偏偏要在黑夜里赶程?”她心里苦笑道。

陈晓红抬起头,黯然道:“下午。”

这时,许静也抬起了头,轻启樱唇,道:“月儿,我们舍不得你。”

梅月儿叹道:“我又何尝愿意你们离开呢?可是,天底下是没有这样完美的想法的。”

下一刻,她们便抱着哭泣了出来,朋友间的离别,已经不需要的言语了,只需互相的心意都连在一起便可。

许静和陈晓红二女离开后,梅月儿也无心的练剑,收拾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小竹屋。竹屋里,设居很简单,一张床,一条棉被,一个枕头,这是卧房;一张桌子,三张凳子,这是大厅;墙上悬挂着一顶竹子编织而成的笠冒,一把红色剑鞘的剑,还有一个香炉。

入秋,天气变凉。因此,竹屋里是关着窗子的,碳火也已烧起,温暖了整个屋子。梅月儿两眼无神,盯着火炭发呆,许久不曾回过身来。“看来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了。”她默默地想着。

姣好地脸庞上挂着一抹阴霾,久久不能退去;原本粉红地嘴唇,现在也已发淡了,桌上的那壶热茶的热气顺着倒水之处飘出,茶杯里热气腾腾;炭火在烧着,人在发呆着,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下午就要走么?”梅月儿嘴里念着。

突然,她精神了起来,两眼散发出明亮地光芒,大声道:“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好。就这么办,我要高高兴兴地去送别她们。嗯,对,就是这样。”说完,她跑进卧房去了。

许静和陈晓红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自己的行囊。

王振龙是个不会言辞的人。他看见许静从外边回来,便知是去与梅月儿告别了,见无精打采的从外边回来,也不过去安抚一番,而是默默地注视着,直到许静进了房间,才叹息一口的走开了;陈晓红从外边回来,苏军魁自然是看见了,因为他就在院子里,见了自己师妹失魂落魄的从外边回来。

他走了过去,关切道:“晓红,你刚刚去哪了?怎么这副模样的从外边回来,是不是......”话未言完,却被陈晓红打断了,她淡淡道:“我去跟月儿姐告别了。现在我没有心情说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她人已走到了门口,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陈晓红进了房间之后,苏军魁这才愣愣地开口。

陈晓红拖着已经涣散的身体走进了自己的闺房,留下苏军魁一人站在院子里,略微尴尬地苦笑着。想安慰别人,没想到别人不领情。因此,苏军魁只有苦笑了。

苏军魁走出院子,这时王振龙也走出来,正好碰到一块去了。看着王振龙愁眉的脸色,苏军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也刚刚经历了。

”你......“

”你......“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笑了。苏军魁率先开口,道:”你师妹也这样?“王振龙点点头,他便笑了,片刻后又收敛起来。

他们走出了待客院,朝着院后走去,因为这待客院的后面有一座山峰,从门口往左拐直走便可到达那里。路上很是平坦,几乎没有坑洼的地方,他们二人便一直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走了很久,苏军魁觉得必须说话来缓解此时的尴尬,于是便率先道:”离别总是难免的,过几天便会好的。你也别太担心。“

王振龙道:”嗯,我知道的。“

苏军魁道:”那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啊?“

王振龙沉默半响,道:”我所担心的不是这个。“

苏军魁问道:”那担心什么?“

王振龙道:”昨晚,我师傅飞鸽传书过来叫我们马上回派,原因并没有说是什么,可是我能感觉到肯定派里出了什么事。“

苏军魁静默许久,也道:”昨晚,我师傅也来信,内容自然与你的无异。当时我也想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我今早起来,我细想了一番......“话未说完,便被王振龙打断了。

王振龙深沉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苏军魁道:”我想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王振龙不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振龙看着苏军魁,等待着他的答案。

苏军魁忽然间笑了,他道:”你想,现在江湖局势动荡,不少的隐世的门派逐渐地浮现江湖,无论是七大门派,还是邪门外教,亦或那些隐世的门派,目的是为了什么?“

王振龙不假思索道:”邪月剑!“

他接着道:“可是这和机会有什么关系么?”

”有,当然有关系。“苏军魁道,”你想,邪月剑是他们必夺之物,到时候肯定要开战的。你我虽然在门派里位居首位,可是江湖之上,却没有几人能知道我们的大名,我们可以借着江湖如今的局势来扬名立万,你说可好?“

王振龙不假思索地点头,道:”不错的想法。但是,我们还需要等多久才能......“话未言罢,便被打断了。

苏军魁道:”不用很长时间。这次回去,我们一定要好好闭关一番,才能更好的有实力表现。“

王振龙默然地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发亮,道:”苏兄,你对邪月剑有什么看法?“

苏军魁思索了好一会,开口道:”很神秘。”顿了顿,接着道:“这把剑由来已久,见过了的人不会超过两只手;但是见过的人俱都为这把神秘地剑感到震撼不已;据说,得这把剑的人可以称霸武林,一统江湖,所以很多人都想得到它,无论是八大派也好,还是那些邪门外教,都想据为己有。”

王振龙同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惜没有亲眼见到这把世人称赞的神剑,习武之人哪一个不想有一把趁手的神兵利器呢?”

听罢,苏军魁笑道:“哈哈哈,王兄说得极好。我也是想一睹这把神剑的一眼呀,见识一下这把神秘地神剑到底如世人口中所传颂的那般惊天动地。”

午时已过了一半,梅月儿站在下山的门口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脸上焦急地神情,皱着的眉毛,脚下一直不停下过,一直在门口踱来踱去,显得焦急无比。

她不时地抬头朝山门内瞧去,见没有人来,又是一阵叹息;天有些凉意,她只是穿着一件较为厚一点衣服出来,便一直在这里等候。

这时,她又朝山门内望了一望,笑了。许静没有看见她,而陈晓红早已快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激动道:“月儿姐,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早来为我们送行。冷么?”说着,从身上脱下自己的棉袍,就要披上梅月儿的身上,却被梅月儿给婉言笑绝了。

梅月儿笑着道:“你们就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可送的。这是我亲自刺的,不是很好看。”说着,便拿出一天手帕,上边刺着三朵花:一朵红花,一朵兰花,一朵白花。

红花代表陈晓红,兰花代表她自己,白花代表许静。

手里握着手帕,陈晓红心里一暖,眼眶里的泪水便自流下了;梅月儿没有哭泣,笑着看着她哭,然后轻轻地揽过她来,拍了拍后背,安抚着;这时,许静也来了,三女互拥着,陈晓红止住了哭泣,笑了。

王振龙和苏军魁等一帮华山派和衡山派的弟子均心有体会,默默地看着。有时离别不需要太悲切,笑着送别总比哭着送别好许多。

分开后,梅月儿笑着道:”你们路上小心。“

二女齐点头,应道:”知道了。

陈晓红开口道:“月儿姐,你也要保重。”

梅月儿笑着点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的。”

二女挥着手走下了台阶,梅月儿站着山门前应和着;两派的弟子的均走下台阶,只有苏军魁和王振龙停着,因为梅月儿叫住了他们,说是有事。

沉默了半响,梅月儿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们若是遇到林为,麻烦告知他一声,我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三个月。”

二人均是不解,相视一眼,均摇头,想要开口问,却被梅月儿阻止了,她道:“你们如实地把原话告诉与他,他自然会知道。“说罢,扬长而去。

留下苏,王二人楞在山门口,面面相觑,又是一阵摇头苦笑。苏军魁苦笑道:”看来林兄是摊上大事了。“王振龙俱是点头一下,道:”是的。“

苏军魁道:”我很好奇林兄怎么会和她相识?“

王振龙摇头,道:”不知道。“

苏军魁笑道:“那只能等下次遇到林兄的时候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