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中,走兽声响彻着。
木行神情一凛,眉头紧皱着,警惕地留意周围动静,却只是方圆五步内吹风草动,仿佛没有任何地异常。
遮天蔽日般地繁枝综叶在头顶上,似乎安详地房屋顶一般安然耸立。
树木葱茏,且粗且高。木行自然是见过的,可是并没有见过如此粗壮高大地,心间暗暗慨叹了一下后,便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此时,虽然是深夜时分,然而天空被错综参杂地繁枝茂叶所遮蔽住,根本看不出是何时辰。
木行虽然是子时出发的,但是经过一段长距离的奔驰后,进入这片看似普通平凡地森林,实则充满神秘地莫名古林,也是不清楚现在是何时辰。
这片森林,就连白鹿山庄的人都不敢随意进入,白鹿山庄庄主白鹿虽然偶尔进入打猎,可也是小心万分,而且进来一次,出去时却是狼狈不堪。
忽然一声狼啸响起,木行心头不由得一紧,凝视着周围。
目光警惕地望着狼啸那个方向,眉头一皱。
他回头望了望了一眼那匹乌黑黑的马,向那里走了回去,回到马的身旁,那马低着头吃草。
伸手摸了下马鬃,那马却出奇地没有嘶鸣,而只是低头吃草。
木行抬眼向森林望去,森林外虽是漆黑,但尚有光亮。
木行判断此时还在深夜中。
因为这片森林实在太过诡异,让不知不觉便产生错觉,以为时间过去了很快一般,而木行却不是一般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对于这种情况沉的住气。
确认好马被绑好在树下后,木行抬头来回的看这些高大的树木,内心一定,跃上了一根可以歇息的大树,然后倒头便睡。
他着实是太疲惫了,白天不曾睡觉,目的是观察白鹿山庄的路线,然后就是等待黑夜的来临。
虽然有白灵鸽的暗中相助,但还是没能逃出白鹿山庄的区域范围之内。
夜渐渐地深,森林中不时会有夜栖的飞禽发出渗人的叫声。
树底下的那匹骏马此时也是疲倦了,蹲在草地上打起瞌睡来,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木行发现那匹黑色的骏马死在了树下,死相平静,不曾有过挣扎嘶吠叫声,不然木行便会因此惊醒。
然而,奇怪的是这马死得时候非常的平静!
显然,凶手不想惊醒木行亦或是想给木行一个警告?
“难道是白鹿山庄的人?”木行心头暗忖道。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因为白鹿山庄的不会做这样无谓且无聊的事。若是白鹿山庄中的人,一般会将要杀的人立即杀死,决不迟疑半分,可是凶手明显不是白鹿山庄,而是令有其人。
马死的时候还未来得及睁眼便被割了喉咙,一招致命。
而木行仍旧没有半点察觉到,显然这个人功夫极高,且木行不是他(她)的对手。
“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等事情?实在太无厘头了!”木行凝视着死了很久了的马的尸体,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
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却意外的发现有一条昨晚未曾走过的脚印,准确地说是兽印。
那印痕明显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走兽留下。但是木行却疑惑地是它如何走得这般轻巧,印迹虽然保留着,可是却不深,仿佛有体重很轻一般。
木行在想:“到底是怎样的走兽身形庞大且体重轻巧的?”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
思忖片刻后,木行决定顺着这个脚印找寻线索。
大约一个时辰后,木行来到一间木屋。那木屋非常简陋,但是结实得很,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
那木屋与平常屋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前者用的是树木罢了。
木行心间惊讶之余,开口朝木屋喊道:“里面有人吗?在下木行,在森林里迷路了,想要……”他话音未落完,只听得木屋内传出一个声音:“老夫知道你迷路了。”
木行心头大惊,于是问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开口说道:“前辈,昨日可是您老人家……”
“正是老夫。”那屋中人沉声回答道。显然,他已经猜测到木行一定会到这里来,所以昨夜便留了脚印,以此引其至此处。
目的是什么?尚不得而知。
木行问道:“前辈,您为何做这样的事?”
屋中人回道:“你且进屋来,老夫再详细地告诉你老夫所做的这一切。”
木行听罢,心头一紧,眉头一皱,在外面踌躇了许久,迟迟不肯进屋。
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不敢做任何行动。
屋中人忽然出声说道:“怎么?你是怕老夫害你还是怕老夫吃了你?”
木行神情凌冽,说道:“都有。”
屋中人似乎被气着了,语气十分不好地说道:“哼,你小子心眼真多。要是老夫想要害你,为何昨晚不将你害了,反而留下脚印,让你顺着脚印寻找过来?你小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晚辈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对于前辈这般做法着实有些看不透,所以小心为妙。”木行看了一眼木屋,眼神坚定,神色凛然,沉声说道。
“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你可以相信的人吗?”屋中人沉寂了许久,忽然间出声问道。
“有,我师傅。”对于屋中人的问题,木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师傅是谁?”屋中人问道。
“您管不着。”木行说道。
“好,既然老夫管不着,那么你究竟怎样才肯相信老夫,而且进屋来。”屋中人语气中似乎有些妥协,不耐烦地说道。
“您为什么一定要晚辈进屋?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木行眼神泠然,冷冷问道。
“老夫就算有企图,你小子也逃不了。更何况,老夫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你进来,还能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小子身上也没有老夫所需要的东西。”
木行站在木屋的栅栏外,警惕地留意周围,却发现自从到了这木屋之后,那些飞禽走兽的声音逐渐减少了,甚至没有一样。
木行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眼光看向木屋,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正巧落在他的脸上,感受到微微地阳光气息,木行顺着光线所射,抬眼一看,只见太阳高高挂着天际,散着金黄色的光芒,耀眼无比。
正好奇时,屋中人又出声了,他语气缓慢地说道:“你可以进来了吧!”
木行沉默了一会儿,打开用枝条制作而成的栏杆上,走进院子里,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木屋里,光线很暗,若不是木行年轻,眼神好,不然真的看不清楚。
木行走进凝神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胡须亦是如此,由于被毛发与胡须的繁多,那张有些沧桑的脸都看不清了。
那老者身上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衫,手臂都露了出来,只见手臂皮肤萎缩,手指更是如竹枝一般,真是瘦骨如柴。
虽然全身没有一处是可以看的外,但是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黑暗中闪耀星星。
“你终于肯进来了。”老者微微低着头并未看着木行,语气中显得有些温和了许多。
“前辈,您让晚辈进来就是为了见您?”木行目光落在老者的脸上,语气仍是带着情绪,问道。
“这是目的之一。”老者缓缓地抬起头,炯炯有神地眼神盯着木行的眼睛,苦笑道。
“目的之一?”木行神色惊讶地看着老者,问道:“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需要你从这里出去才能做到,所以不急。”老者把目光从木行的脸上移开,移向窗外,表情深沉地朝外面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把目光重新落回木行脸上。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从这里出去。”停顿了片刻后,老者再次启言说道。
“从这里出去很难吗?”木行听了老者的话语,似乎听出了一些意味来,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不然老夫也不会待在这里二十年。”老者有些黯然神伤地低下头,似乎不愿提起这件事,可是形势所逼,又不得不提起,于是伤感地说道。
“二十年?”木行带着疑惑地神情,看着老者蹙眉问道:“难道前辈出不去吗?”
“唉…”老者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身体开始挪动,两只手撑着床露出了那双腿,那双只有大腿而没有小腿的腿,神情黯淡无光地说道:“如果老夫没有变成这副模样,早就离开这个生不如死地地方了,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你这个不知名的晚辈。”
木行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被老者的样子惊到了,眼中充满着一抹难以置信地神色,心头惊讶无比,很快地,便恢复过来。
“晚辈不知道前辈……”木行正要说话。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缓和了情绪后,说道:“这模样你也看见了,若不是老夫被人陷害,也不至于流落至此。”老者越说越激动,脸涨的很红,紧接着便一阵咳嗽。
“是谁害得前辈成这副模样?”木行眼神闪过一抹惆怅,气愤地说道。
老者看着木行这般作态,心间一喜,暗道:“看来事情要成了。”
老者拍了一下床榻,示意木行坐上来。木行一看,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之前木行站的位置离老者有五步的距离,若是老者突然出手,木行也是有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应对。
可是交谈了这么久,依然未见老者有出手的动静。木行心里的防线也随之松懈一分,见老者示意自己坐过去,木行心里也暗暗地思忖了,觉得老者并无恶意之后,才迈开步伐,走向床榻,坐了上去。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无论是我过去的事也好,还是你现在心里所存留的疑问也好,老夫真的想找个人说说话。”老者侧身而坐,目光落在木行的脸上,语气温和,感情真挚地说道。
“现在您的其中两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轮到晚辈提问题了吧?”木行的目光与老者的目光相触,神情严肃地说道。
老者脸色微变,心间微怔,诧异地凝望着他,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问,老夫能回答的尽量回答你疑问。”
“昨晚,前辈您为何杀了晚辈的坐骑,而没有杀了晚辈?这是晚辈心中甚是不解之处。”木行神情泠然地凝视着老者,开口问道。
“因为老夫的坐骑喜欢走兽的血,不喜欢人的血。”老者看了木行一眼,目光飘出了屋外的那片树林,笑着说道。
老者说完后,打从那片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彻耳地走兽怒吼声,随后一群飞禽“扑哧”着翅膀飞出了那片树林,然后飞过木屋,朝更远处飞去,不一会儿便不见其声。
“前辈,您驯养的是什么走兽?”木行听了那声怒吼后,心头突然一惊,整个人都绷紧了一般,待声音消停以后,他才凝望着老者,问道。
“那是一只黑豹。”老者抬手捋起长且白的胡须,目光凝视着窗外那片树林,缓缓说道。
“黑豹?”木行眉头一皱,不解其言,抬眼看着老者,神情疑惑地问道:“前辈是怎样做到让这只黑豹不喝人血的?晚辈很想知道。”于是,恭敬地作了一揖。
“老夫没告诉你吗?”老者诧异地望着他,反问一句,道。
“什么?”木行对此疑惑不已,眉头舒展了又紧锁,心里猜不明白老者为何这般言语,而且似乎老者并没有告诉过他,带着疑惑地心态,木行说道:“前辈,您什么也没有告诉晚辈啊。晚辈实在不明白前辈为何这般提问?”
“哎呀,你小子真是不懂得幽默。”老者轻轻斥了木行一下,然后神情泠然地说道:“刚才老夫只是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如此较真,一点趣味也没有。”
木行听了老者的说辞之后,心头苦笑一阵,神色却严肃不可侵犯,神情严肃地说道:“晚辈的确不喜欢这样,至于前辈刚才说幽默,晚辈的确不曾,也不想有。”
老者见他神情凛然地样子,突然来了兴致,笑着问道:“为何不想有?难道你一直就这副表情吗?”
“因为我不想有,所以不想有。至于这副表情,晚辈只能说是的。”木行一脸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