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红杏的苍白呼吸》——出不出墙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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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别以为爱我是幻觉

二十三、别以为爱我是幻觉

夜深了,不知道外面是否有风。因为外面拔地而起的大楼是丝毫不动的。

我坐在桌前,我在很无聊地写报告。

桌子临窗,窗户开着。我没开暖气或冷气,却感到不冷不热很舒服。在重庆这座城市里,像这样惬意的天气是很少有的,这种气候让重庆人都很珍惜。郊游、外出……和父亲去了一趟意大利,觉得意大利最红的景点也比不上重庆的一个有他的小角落。

发现自己恋家恋得老土。

这似乎比较像谁谁。

MP3的歌很清凉,声音开得很轻柔,很小小的飘入耳朵。旁边的台灯散发着橘黄的光,灯下那杯散着热气的清茶述说着我现在的爱好——咖啡的浪漫还比不上茶的那股清淡的茉莉香。我从视角出发,想象外面秋夜的宁静。发现连一片落叶都比手上的报告更吸引我的思维。

夜幕中的名月带领着小星们在上空各领风骚,我想但愿我是星星他是月亮,我永远围绕着他。

绝对不会像现在天空的星星一样,风一吹,就分散得到处都是。

想到这里,天空突然浮现了他的笑脸,那笑意率直纯真,令有心之人迷醉。我痴痴地想,如果我是他的爱人,他是我的老公,那么生活将是多么完美的情感刻画!

可是爱路漫长,毫无边际。

正想到失去自我之时,突然听见楼下张嫂大呼小叫地喊自己,打破了我的美梦:

“小泥!小泥,看谁来了!”

我从小是张嫂带大的,所以张嫂当然懂得我这怀春的心事。于是每次丁俊杰来访,她都要这般夸张的喊自己,弄得我又激动又不好意思。

行动丝毫不敢怠慢,赶快下了楼。

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了。

父母结伴去看电影了,他们每个月都要这样浪漫一次,几十年如一日。我就想象不到父亲为什么还在意大利对另一个女人笑。

这似乎是大人公开的秘密,只是我不懂。

所以此刻父母不在,我跑到楼下看着对立在面前的丁俊杰,意外又尴尬,不知所措。

还是丁俊杰先开了口,他晃晃手上的一口袋啤酒,朝我疲惫的笑笑:“到你房间去吧!方便吗?”

我被如此大胆反常的他吓住了,却说不出个“不”字,按奈着微微激动的心情,鼓起勇气,点头说好。

回头看看张嫂,她也放心地对我点头,意示你好好陪他说会话吧。

谁都看得出,丁俊杰神情狼狈。刚刚冲我那一笑,勉强又无奈。

一进到我房间后,走到后面的丁俊杰反手把门锁上。那不大不小的关门声“砰——”的一声,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几个月来与丁俊杰若近若离,忽见忽去。每当独自一人时对他的思念就非常强烈;却是见到他后话语不多了,只偷偷注视。

以前与他相处的自在,却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心而消失了。我现在每每见到他就会脸红心跳,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沸腾!

所以在丁俊杰进屋关门那刻起我脸上就“高烧”不退。我的心里乱成一团,不知对方下一步会怎样,我不敢想……

不过丁俊杰下一个动作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手脚无措地盯着他,就看见丁俊杰猛地软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竟当着我的面痛苦起来!

“我该怎么办!小泥,我要怎么办!”他喃喃地说,反复不断。

我惊呆了,他这种反应是前所未有的事!我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这个大自己五岁的男人,在此之前一直以高大阳光成熟的形象活在自己心里最神圣的位置。他坚强、乐观,他使我成长,他成功地让我认识到什么叫痛苦,什么叫为爱彷徨。可就在下一秒,这个几乎等于完美的男人,如一个无助的婴孩一般,跪坐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助,他表情那么痛苦,他表现得像世界最可怜的男人……而这个可怜的男人是自己的爱人!

我茫然了,我想你似否在告诉我,你的婚姻很痛苦,还是你在向我暗示,你爱的是我?我不懂了。

于是我既心疼,又兴奋地扶起丁俊杰,用第一次的温柔问发生什么事了。

丁俊杰摇头,不愿在别人面前过多说妻子的坏话。

他猛地推开我,扭开一瓶易拉罐啤酒,一口灌尽。而后不顾嘴角流出的酒水,望向窗外,夜色漆黑,宇宙无际,我猜测他似否在想,苍穹之大,就如人生漫路,茫茫然无尽无边,何处才是他的终点。

猜不透,头脑痛。

丁俊杰一直无言,只猛喝酒。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强健的小麦色肌肉,随着他每一次抬手而出现在眼面,似乎要从他的卷起的衣袖破布而出。我不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根本没从他嘴里得到任何关于他难过的原因。于是装得很乖巧的坐在他身边,贪恋来之不易的独处。也聪明地没去劝酒。我知道他不烂酒,我知道他这次需要借酒消愁。

当丁俊杰喝完最后一瓶时已是十二点了,我这才用舌头润润嘴唇,开口:“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丁俊杰神态恍惚地晃晃头,不知他是在回答说好,还是拒绝。

我又小心的提议:“要不我去给你放点热水,你喝了这么多酒,洗个热水澡头可能会比较不会痛!舒服点,好吗?”

很意外地,丁俊杰在呆了十几秒之后,终于点点头。

我开心了,我几乎雀跃而起的,我想终于能和丁俊杰一起多呆一会!我随意地说:“今天洗澡多泡一会吧,别像以前五分钟就出来了!”说完我就想起以前,朝夕相处,那时很快乐。

眼眶热忽忽的。

他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中的空气似乎不那么安宁。

我不想他看见什么,想走掉,逃避。

从丁俊杰身边踏过时突然被他叫住:

“小泥!”他喊我。

转过身,并拼命克制眼泪。

就看见一张年轻而落寞的脸,闪烁着感动,定格在我面前。

下一秒我就被那脸的主人扯入怀中。并在同一时间,让泪水决堤。

“小泥……”他喃喃地喊我。我说不出话,拼命哽咽。“我对不起你。”

泪像在狂飙。

然后丁俊杰毅然地放开了我,说实话我有那么一小点的失落。只是丁俊杰走出我的卧室前对我写字台上那张纸狠狠地看了一眼。

我知道纸上密密麻麻被三个字充满——丁俊杰。

真的,我那时以为会发生什么的,过了很久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会心跳加速。我发誓,我那时在丁俊杰那感激深沉的目光里看见了什么,如比说欲望。

可是丁俊杰什么都没做。在我内心深处就有些失望。

丁俊杰洗澡的十分钟里我就一直反复琢磨那个眼神,不断思索,越推敲越激动,越觉得他应该娶的人是我。我已经完完全全沁在那几秒钟的对视的幸福定格里。

洗了澡出来的丁俊杰果然感觉就清爽了些,我看他的样子心情也平静下来。刚好在这时进来的父母,恰巧看到丁俊杰在自己家里,肩上还顶着毛巾,从浴室出来。

父亲诧异地说:“俊杰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这个问题令丁俊杰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他是为了来拥抱我而来的吧?于是见他吱吱呜呜地回答不上来。

我在一边干着急。

母亲心比较细,母亲这时看了我一眼,就立即领悟了。而丁俊杰这副脸红结舌地模样在母亲眼里却是另一副含义,她猜测这小子心里一定对她女儿还是有意思的,奈何道德风尚才假意深爱妻子。这么晚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的夜里到访,肯定是为了难耐的相思。怎奈父亲没想到,问的话把人家弄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苦了这对小情侣了。

于是母亲上前解围:“他是我儿子,难道不能来?俊杰,上楼去把头发弄干,免得感冒了!”然后拍拍丁俊杰。

“我去拿吹风机!”我边说边飞快的跑上楼,瞟了母亲一眼,对她感激的笑笑。

这时父亲突然叫住丁俊杰:“把头发吹干了下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似乎是重要的事。

一看父亲的表情,丁俊杰死活不上楼吹头发了,直要父亲立马说。

然后两人一拍既合:“我也觉得男人洗完头吹什么嘛,自己就干了,又不是她们女人。”父亲这么说时就望了我和母亲一眼。

大家都笑了。

“啊?去西藏呀?”丁俊杰问。

“嗯,公司这次出的新药的原材料里需要到冬虫夏草,谁都知道西藏的虫草是最货真价实的。但是要大量订购,这笔开支不小。别人去我不放心,没你塌实。”父亲信任的说,丁俊杰在一旁不断点头,“而西藏的虫草又属那曲最好,所以你必须由拉萨坐车再到那曲。那曲是个地大人少,空气稀薄,而海拔很高的地方,此去也会受些苦,你愿意去吗?”父亲转过话题,以慈父的身份警告。

“哈哈,干爹,您太小瞧我了!我这人什么苦没吃过,还怕?不要不饿饭,别说西藏,火焰山我都为您跑这趟!而且我早就想去西藏看看了,一直没机会!不过,”丁俊杰一提到工作,情绪立马高涨,他不过一转,调皮地说,“不过要张嫂帮个忙!”

“啊?我能帮什么忙?我最怕坐车了,我晕车可厉害了!”张嫂在一旁搓着手惊恐的说。

“我是要你帮忙!我现在还没吃饭,肚子饿得不好受!”

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我喜欢他在我们家已经能对父亲开这不大不小的玩笑的地位。在丁俊杰身边坐下,看他给家里带来的温馨和欢乐。

更觉得,如果他是我丈夫,多好。想想都窝心。

“对了,干爹,什么时候出发?”丁俊杰笑后,问。

“越快越好,最好得赶上春节。所以我希望你赶后天早上的飞机,行吗?”

“行!”

丁俊杰吃过饭上楼睡觉时,用嘴型对我说晚安。

我有种错觉,我以为我又回到了从前,那时我有个爱人,我的爱人也爱我。

爱人要去西藏了,我就得赶紧去订后天的机票!

于是我知道当丁俊杰在去拉萨的后机室看到我时,他一定又会觉得那是他的幻觉。

——CTG

2005 12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