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送她到楼下,她拒绝了。
她站在雨中,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黑色车子,心头一阵静默。那么阳光温柔的男子,该是许多女人心中的美梦吧,可是她不能欺骗自己,于他,从始至终她没有听见过自己心动的声音。
她的心,从五岁时候开始为那个人跳动,五年前又死了,最近又活了过来。
这样的反反复复折腾,恐怕没过几年她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站在原地,轻晚把头抬的更高了一些,任由雨滴和泪水混在一起。
蓦地,一把透明的雨伞遮去了那冰冷的雨水。
视线回落。
“如笙?”
她微怔,有些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你哭了?”沉静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温柔和关怀,那道好看的浓眉蹙起。
“没有。”她倔强的擦擦脸,不承认自己有哭过。
一声轻微的叹息,知道她的性子,如笙也没有追问下去,撑着伞挡在她身边,用高大的身躯替她着去一些寒冷。
“我送你回去。”
她应该拒绝的,可是鬼使神差的,说出来的话竟是,“好。”
回到家,她先到浴室里将自己头擦干,再到房间将衣服换了。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猫一人和谐的画面。
猫是她养了三年的白猫,是她一个人太过于寂寞才养的,是一只母的,此时正优雅的趴在如笙的大腿上享受般的眯着眼睛任他修长的指尖揉着它的下巴。
轻晚当下的感觉便是——宋轻晚,你太可悲了!就连你养的猫都拜倒在那个男人的魅力之下!
如笙早就看见了她站在房门口发呆的表情,却有意没有打扰。在相遇的这些天里,她都像一只刺猬一样时刻的防备着自己,尽管他知道那是她故意装出的为了自保的高傲姿态,但心依旧会心疼。他究竟是伤的她很深。如今她难得卸下防备,露出小孩子迷路一般的神情,如笙只觉心中一片温暖。
待到轻晚回过神的时候,碰见的便是他幽深的黑眸,她心一紧,借着洗衣服的理由躲避他的凝视。来到浴室里把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按钮清洗,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却没有了再出去的勇气。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发神经,干嘛没事让他送自己回来,明明知道自己对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每见一次面,心更加的沉沦下去。
她懊恼的想着,自己这样躲在浴室里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毒蛇猛兽,难不成她能被他吃了不成?这样安慰着自己,她转身就要出去,才发现如笙抱着猫不知何时出现在浴室门口,一人一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要在里面呆多久?”他好整以暇的说。
轻晚顿时脸微微的红,本来还想找个理由,可话到了嘴边又无名的心烦,她就爱在这里呆着不行啊!这是她的家,要他管!
她“哼”了一声,走到如笙面前,一把将自己的猫夺回来,可那猫竟尖锐的爪子竟抓着如笙的外衣死都不放开。
妈呀!现在是怎样,该死的猫!轻晚很用力的瞪它,“亏我从小把你养到大,见到帅哥就不认娘了!哪个才是你的主人!”
如笙忍不住笑出了声。
轻晚反过来瞪他,“你笑什么笑!”
如笙细心的将猫爪子掰开,嘴上说,“没什么。”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给人有什么的感觉。
闹腾了一会儿,轻晚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小孩子气,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抱着猫就出去,如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轻晚把猫放在沙发上,边开冰箱边问,“你要什么喝的?”可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竟是可乐,想了一下,关了起来,“算了,我还是烧白开水你喝吧。”她在家的时候很少喝水,都用可乐代替。
“不用了。”如笙阻止她,重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可乐,“我喝这个就可以。”
“不行!”她一把将他手上的可乐给夺了回来。
如笙不解,“怎么了?”
“你忘记了你胃不好了?喝这个很伤胃的!”
她说的太过于自然,就好像两人还在交往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很在意他的饮食。
“轻晚……”如笙忽然把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还没触到她,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满脸不自在的说,“我去厨房烧水。”
窘迫的落荒而逃。
厨房还算用的频繁,一个星期两天假期的时候她偶尔还会练练熬汤,现在她不但会排骨汤,什么鲫鱼汤,蔬菜汤,鸡汤等等她都会,而且非是熬到好喝不可,不然的话那几个星期她都会专门研究这一款汤。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很无聊,做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轻晚在厨房里忙碌,如笙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一言不发。
虽然轻晚背对着他,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本来想在厨房里等水烧好了再出去,现在带着厨房狭小的空间里让她觉得更难受。正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一双手无声无息的从身后抱住了她,然后是他的呼吸,轻轻的在她的耳边,熟悉的男性气息如潮水般一波波侵袭过来。
轻晚的身体全然僵直,所有的镇定与冷静顿时灰飞烟灭,她看见了他的无名指上带着的银色戒指,与她无名指间的一模一样。
世界在一瞬间沉寂,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继续。
然后他在她耳边说,“以后能不能经常来吃你做的排骨汤?”
“G市餐厅都倒闭了么?”
“没……可是没有妈妈的味道。”
“那你可以让阿姨做给你吃。”
“可是少了一份感觉……”身子被他转过去,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双黑色的瞳孔,那是一片幽深望不见尽头的海。他嘴角微微仰起,声音魅惑一般,丝丝缠住人心,紧紧的勒住,令人窒息,“少了一份有你在身边的感觉。”
她抬头看他,以仰望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