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望着人来人往,心里始终是怀疑的,如笙,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为什么从来不说。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要给我你喜欢上我的错觉?
直到一道暗影笼罩在她眼前,她本能的抬起头,傻傻的看着本已离去,此刻却站在她面前的人。
“如笙……”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声音明显的颤抖,“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我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了……你真的好可恶。”
如笙的身子有些僵硬,将她扶起,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水,蹙眉说:“我去帮你买早餐了,带去车上吃的。”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走?而且还细心的想到她没有吃早餐。
她不是不感动,事实上,她的胸口闷闷的,涨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又换上了笑眯眯的容颜,土匪一样拿过他手上的袋子,“让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啊……”有一瓶加温的豆奶还有两个肉丝面包。心口的闷闷感更强烈了,如笙平时很节省,早餐更是吞两个包子就了事了,可他帮她买的早餐,对于寻常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他来说,那是他一天三餐加起来的价钱。
“如笙,你家电话号码多少?我放假了跟你打电话好不好?”
“我家没电话。”他摇头,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袋,只让她提着他刚替她买来的早餐。
宋轻晚!你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笨。想了想,想说要不放假了你有空有跟我打电话吧,再想一下,电话费那么贵,还是省着吧。是谁说过,当女人开始替男人省钱,那么代表她已经爱上他,毋庸置疑,爱上他,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替他省钱却是人生头一回。
“那你记得一定要想我。”她怕他又是沉默,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继续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待会儿你还要工作,很赶的。”
他摇头,“我陪你等。”
如笙的惯性简洁,可是那一刻,她大概是想哭,仅仅四个字让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潮湿感。一种最初的,孤单而又幸福的哀伤毫不费力的侵袭了她。她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句话,那是她的独家记忆。
“晕车要吃了没?”他问。
她点头,好高兴他还记得自己会晕车。那是有一次班上组织去做实地参访,大家一起坐校车去,她晕了一天的车,回来后向他大吐苦水。
这一次因为学生都放假火车票紧张,她一开始又没打算这么早回去,买不到回去的火车票,只能做客车回去。虽然只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也可以要了她半条命。
“该带的都带齐了吗?”
“嗯。”
她应了一声,这样的对白好伤感。
“如果回到家就跟曹洲发条信息抱平安吧。”他说,“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好……”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终于忍不住,一颗眼泪掉了下去,然后是眼泪大颗大颗凶猛的往下掉。
她听见他叹息了一声,放下行李,捧起她的脸,眉宇依旧是蹙起的:“没见过这么爱哭的人。”
她还是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的说话都不清楚了,“我,我真的,不舍得。”
“……”他望着她苦笑了笑,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
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如笙,要不再让我呆两天好不好?就两天,不多,我保证两天之后一定乖乖的回去。”
他失笑:“别任性了,留两天也不能做什么,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送你,回去吧。”
车站的喇叭里忽然的就响起了“从G市开往H市的旅客请上车,车马上要开了。”
轻晚的希望在如笙将她的行李安顿好的动作上破灭。
他牵着她走上车,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把窗子打开,看着他下车,然后使劲的招手,他便来到了窗口前,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语气闷闷的,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死死的刻的脑海里,“就想要好好看你。”
“……”
“我会早点来学校的。”她说,“我一到学校就会去找你。”
“嗯。”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太忙了,就不吃饭,我会叫经理帮我看着你的。”
“嗯。”
“还有……”她顿了顿,酸酸的感觉升华到鼻骨,眼泪好像又要溢出来了,她努力吸吸鼻子,“还有你一定要记得要想我。”
“好。”这一次,他低低地,轻喃出声。
“那……那你走吧,我关窗户了。”她咬唇说完,看了他最后一眼,狠心的关起了窗户不去看他。突然就抱怨起来,爸爸干嘛没事搬到H市去了啊。
车子终于缓缓的开了起来。
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一把打开了窗子。千千万万人之中,只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逆着晨光,身材修长、匀衬,光滑柔顺的黑发随着晨风轻轻飘扬着,静静的看着她车厢的方向。刹时万般皆虚无,四周似乎失了五音,只有眼神交汇。
阳光在头顶,把他照得一脸雪亮,看得见唇上的纹路。
轻晚忽然将头伸了出来,卷起手掌放在嘴边,大喊:“记得一定要想我……”记得不可以忘记我。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那有着好看纹路的唇瓣轻扬的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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