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公交车站台。
她终于抬起头,闷声说:“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谢谢你送我。”
范如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这个站是终点站也是初始站,只要直接坐上公交车就可以了,他率先走上车子,轻晚本以为他还要继续送她,没想到他只是在车上投了两个硬币,然后就走了下来。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依照平常的经验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好。
“谢谢你,我走了……”她朝他挤出一个微笑,转身朝公交车上走去。里面很空荡,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再次朝窗外的那个位置看去时,空空荡荡,仿佛那抹身影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那里。
公交车缓缓的开始运行,她看见了在人行道上小步跑步的范如笙,白色的毛衣在黑夜里很显眼,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唇角微微的勾起。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的笑,仿佛前方有他期待着的什么。只是公交车没有给她太多时间,视线所及的是不断倒退的建筑,和倒退的再也看不见的他。
收回视线,轻晚看着被气体喝的朦胧的玻璃窗,就像她朦胧不清的坚持,要坚持不容易,想要放弃却似乎更难。
轻晚回到寝室的时候,里面只有苏艺和徐分两个人各自玩着自己的电脑,陈娇娇和男朋友约会还没回来。
她低头失落的走进去,一路上心情都沉闷的很。
苏艺看《笑傲江湖》正看的津津有味,看见她进来便叫上她一起看。轻晚知道她最喜欢令狐冲了,经常在她面前乐滋滋的评价,令狐冲性格的可爱处,是金庸笔下人物之最,他比杨过多了几分随意,比韦小宝多了几分气派,比乔峰多了几分潇洒。
轻晚对令狐冲的感情一般,相比较她更喜欢杨过。
搬了凳子坐她身边看,电视正放到了令狐冲受重伤被任盈盈所救的那段,他说“我本来就没名誉,管他旁人说甚短长?婆婆,你待我极好,令狐冲可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你此刻身受重伤,我倘若舍你而去,还算是人么?婆婆,你待我这么好,就算世上再没别人喜欢我,也……也没有甚么。”
苏艺感动的唏哩哗啦的,直拉着她的胳膊怪叫道:“我这辈子一定要嫁像令狐冲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我的偶像。”
轻晚回她:“找老公一定不能找偶像型的,因为太喜欢太崇拜了,所以每次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兴,这样的婚姻肯定不会幸福,倒不如永远放在心里供着养着崇拜着的好。”
苏艺被她说的一愣,扭过头去盯着她,心里估计这小妞今天又受了什么打击,而能把她打击成这样的,除了范如笙找不到第二个人。
她也不打断安慰她了,好话都说尽了,是她自己不听硬要送上去给别人欺负的,她再管就鸡婆了不是。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开了打算明天就去辞职啊?”
轻晚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嘴巴一扁,“小艺我完了。”她颓败的说,“我偏偏就属于那种明知道前面是墙还要一头撞死,不撞死不罢休的人。小艺我中了如笙毒了,即使看见他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是放弃不了。”
“你是说范如笙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这么“鸡冻”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
“嗯,我今天看见了。如笙看她的眼神,就像我看他一样,那种……反正那种眼神我形容不来,但是我知道那代表喜欢。”
苏艺还是不相信,“大冰山会有喜欢的人?那女生该不会是第二代冰山吧?否则怎么忍受得了大冰山当男朋友。”
轻晚摇头:“她一点也不冰,反而很开朗很热情。”
“那不是跟冰山刚好相反?”冰山是苏艺跟范如笙取的外号,在她看来,要是跟一个人梁子结大了还不可以报仇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背地里给他取外号诅咒他。她已经好几次在梦里梦见范如笙在她的“冰山冰山”咒语下当真变成了冰山,还被扛回了南极,他该呆的地方。“她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学校的吗?长的怎么样?有多高?三围多少?……”
轻晚白她一眼:“小艺,我现在一点都没有心情开玩笑。”
“谁在跟你开玩笑!”苏艺很正经的说,“我问的可都是很正常的问题好不好,在遇见情敌的情况下,当然要了解她的情况,你没有听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这个话题很没营养。”轻晚撇撇嘴,“只是我猜测的,如果可以,没有听见范如笙亲口承认,我就当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