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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任性偏执

雪尘细心地削着苹果皮,细细薄薄长长的苹果皮垂在地上,一圈一小圈的盘绕在垃圾桶的表面,若闲来无事尺量一下,少说也有一米六了吧。雪尘是个做事极认真的人,那专注地湛蓝,眼里只有苹果,让人觉得被她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就是全天下最真最诚的幸福。

身边的美人被雪尘完全的忽视了,幸村侧头看着雪尘认真地样子,吟着淡然的笑,阳光像碎了的黄水晶铺散开来,桌上的花朵渲染一层蜜色的琉璃,很美,很祥和。嘛~不怪那些人误解他们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气场实在是太太温馨和美了,“善心”的小护士不止一次悄悄地和上门,不让那些来看望幸村精市的同学打扰他们。

把削好的苹果从中间分成两半,雪尘递一半给幸村,雪尘啊呜地啃着另一半苹果,不是淑女的小口细咽,但雪尘吃东西自有一派的赏心悦目,不得说,美人做什么都是美丽的。

其实很多人会牢骚一下,美人的洗澡水也是香的吧。全是心理作用的错!

相处这么久,雪尘从来不去看幸村复健,幸村也不乐见他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也没有问幸村复健的情况,复健的事,幸村心里比谁都明白他自己的身体情况,相信他会处理好的,雪尘不觉得她能上什么忙,就干脆窝在病房啃吃不完的水果。将心比心,至少,雪尘是不愿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的。

希望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就先要礼待他人。

雪尘一直是这样处事的,她有时会任性得像一面镜子,孩子气地反射他人投过来的光,别人怎么让她不爽了,她就会记下慢慢等待时机按同样的方式还得一点不差。多数情况,雪尘是一笑而过的。毕竟,雪尘在意的实在太少了,生气的次数极少,为一些不值得的人或事生气,她懒得浪费心情,发发呆也比那有趣多了。

雪尘只知道幸村早就不坐轮椅了,她不太清楚幸村复健的进度,在真田他们谈话间知道幸村精市可以在跑步机上慢跑和做一定数目的仰卧起坐。雪尘也想知道南叔的针灸加上药酒的效果比起惊云诀来,哪一个的效果更好,如果比不上惊云诀,她就帮着他梳理梳理,就当给楚姐姐发酵酒了。嘛~今天就算了,等幸村明天复健回来了,问明了再提一下这个决定吧。

雪尘揉了揉眉心,这两晚厮杀得太晚,现在实在太累了,真不知道日本人怎么那么迷围棋。最近几天,雪尘每晚都会和一个叫“山阴慧人”的网友厮杀,更贴切的说是雪尘单方面的虐杀而已,雪尘可没闲情逸致给日本人做指导棋,由于那个人的语气很诚恳,雪尘不至于虐杀得太惨烈。但这两天,那人的棋风变了几回……雪尘不止一次想到“山阴慧人”给她玩阴的车轮战,尽管在最后,还是雪尘单方面的虐杀那个“山阴慧人”,难免下手重了点,怎么说……她真的很不爽啊!

雪尘揉了揉眼睛,后脑沉沉的,她现在极度需要休息,不然,一会开车回去时的安全就没保障了,雪尘起身走到床边,一边主动地爬到床上一边对幸村精市说:“呐~你去椅子上休息,我好困,要睡会。”

倒是幸村温柔,配合得拿着雪尘送的那本诗集坐在床边。

“你随意,我睡会。复健完了叫我一声。”雪尘拉好被子,为睁开眼看了眼坐在窗户附近翻看诗集的幸村精市,软着声音说完,就闭上眼,安心的睡了。乞巧节那天在楚姐姐那里A的那些药酒不是白拿的,雪尘还得被压榨内息。给楚姐姐发酵酒比打坐好多了,至少,内力提升虽微弱似无,雪尘还是感觉得到有所提升的,所以,雪尘挺乐意闲来无事就帮楚姐姐发酵几坛酒,顺便蹭点酒喝。雪尘吸了吸鼻子,嗅着残留的浅淡薰衣草香,吟着浅笑合上眼,唔……好舒服。

瞧瞧,这丫头把医院当第二号家了。

雪尘很快就睡着了,幸村的诗集一篇都还没看完,幸村就听到安静的病房里只有雪尘浅而绵长的呼吸,他轻轻地把诗集搁在椅子上,桌上的礼物、水果太多了,放在那里会弄出很多响声。他不能把大好的时间荒废,让他因为病情休学,到时候再读一次国三,和他们分开,幸村精市做不来。有柳的笔记,他自学课程起来还算轻松,到时候补考就可以了,说来说去,看着化学心情就糟糕透了,总让他想起这段不爽的日子。最后回头看一眼睡的正香的女孩,还真是信任他啊,居然不设防地就安睡。

幸村精市挑眉,这样单纯的相信所有人……早晚会出事的。

汗水湿透发丝,眨了眨眼,甩掉顺着额头滑下的汗水,幸村毫不在意地举着哑铃,不够不够!一遍一遍的计时,直到达到他满意的要求,幸村才停下。紧接着又去做仰卧起坐,一分钟90个,已经是很低很低的要求了,和全盛的自己还有很大的差距。一遍一遍的……压榨着消瘦苍白的身体。

陪护的小护士实在看不过去,想到这些日子陪在幸村君身边的女孩。既然是女朋友,应该……也许……能劝动幸村君吧。

来医院看幸村精市的人很多,女生更是多得数不过来,最多的还是打着同学旗号过来的,还有数量不少的外校学生,但其他女生第二次来就被真田等人打发了,甚至在幸村精市复健之后,真田弦一郎就放话不让任何人打扰幸村精市复健。只有雪尘每天来送汤,还能和他们相处愉快。私下,她们认定雪尘是幸村的女朋友,再加上经常看到雪尘在幸村的病床上午睡,幸村那柔情紫眸看着女孩的睡颜……总总,闲院雪尘就是幸村君心上的的女孩。

小护士急忙叫醒雪尘,难得的,雪尘没有赖床。对于不熟悉的气息,雪尘即使睡着也有一定的警惕,更别说被人摇醒了。但在信任人面前就会任性的剥开优柔的外衣,撒娇和玩笑。对幸村精市和小音,雪尘几乎发自内心的认定这些孩子是阳光的。

都是同人小说的错!在雪尘的记忆里,坚定地认为青学、冰帝、立海、六角等校的孩子们的心中都有阳光存在,他们燃烧着热血和朝气,值得信任和放松警惕的人。

就算是花名在外的忍足侑士,他做事极有原则性,身边美女如云,是因为他的温柔魅力所在,即使他说分手后,那些女生都能继续爱恋着他,不仅是证明忍足侑士对付女生的手段高明,更能证明忍足侑士的风度和温柔。如果不是恋爱之时的幸福和快乐值得少女们眷恋,雪尘还真想不出忍足侑士身上有什么魅力让那些少女放不下的。

小护士带雪尘到复健室外面就悄悄离去了,时间交给小情侣更加有效果不是,就算他们做些什么也不怕被人看到。

虽然想夸小护士善解人意,但还是得说一句,你想多了。

路上就听小护士说了幸村玩命式地复健,嘛嘛~这家伙一定看了希特勒练兵的训练方针,学的都是变态中的精华,用的更是精华中的变态。还真对自己下得狠心啊,听切原抱怨过,那些名词结合数字的训练量其实是取之于希特勒练兵全集吧。想想曾经练武,雪尘也没有这么拼命过,顶多练梅花桩时为了激发潜力把梅花桩削尖,练习时破了脚心而已。这俩都是变态中的天才!

指腹在玻璃窗上画着线段,雪尘没注意到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啊啦~真是喜欢自虐的孩子啊!雪尘摸着鼻翼评价,淡漠的性子也看得不忍心,真是心急啊幸村精市。

步入极端,会适得其反的孩子!凡事要有个度,才做了几天的复健,这又是想抢马拉松运动员的饭碗么?雪尘疾步走到跑步机前,幸村精市居然没有发现雪尘。

雪尘伸出手指一按,跑步机停止。雪尘笑得柔和婉约:“要懂得适可而止。”

幸村柔美的脸上冷漠弑杀,鸢紫的眸子暗得幽邃,肃杀而冷冽:“我的事不要你管。”幸村精市伸手按向开关,他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有18km。

雪尘抢先一步挡住幸村的手,脸上笑容不减反增,好似幸村面上一直温柔笑颜,“呐~要不要出去走走?”无视幸村愈加摄人的阴寒,雪尘友好地询问,“楚姐姐酿的药酒味道不错吧?”

“出去!”他良好的家教不代表软弱,母亲的拜托不代表她有管束他的权力。她有什么理由擅作主张,有什么资格阻碍他回到球场!他的队友都等着他回去,他怎么可以懈怠。幸村挥开雪尘的手腕,“请你出去!”按了开关,他继续跑着,冷傲地瞥了眼雪尘,幸村精市看着跑步机上的数字,不屑再和雪尘多言一个词:“我的事从来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管!”

“捷径是会利用工具的人走的,结果还是一样就够。”雪尘毫不在意幸村的冷漠,抱胸看着幸村额前顺着发丝低落的汗水,在她的眼里幸村不过是一时孩子气的任性,他言语间的刻意中伤,她不在意又怎会芥蒂。她之于他本就是一个外人,硬是拉近点关系,邻居罢了;再攀上点关系,他妹妹的朋友,他队友(仁王雅治)的朋友。她只是受托于幸村阿姨多照顾点幸村而已,说实话,雪尘还真没照顾幸村什么,该做的小护士们都抢着做了,她也只是例行公事般每天送汤而已。倒是蹭了不少水果吃,没办法,幸村太受欢迎了,几乎每隔两天就有女生送来精美包装的新鲜水果和鲜花。这些水果,多数还是她和切原、丸井解决的,唔……这些日子,还真省了雪尘不少饭钱。

在雪尘眼里,父亲都把她当外人,没有血缘关系的幸村若不把她当外人,她还真不适应呢。别人对她不好,她可以无视,但别人对她好了,雪尘倒不知所措了。

人一旦失去太多,有时也会习惯拥有不多的时候,这样就能更好地守护拥有的。有时习惯了没有,也不再奢望那些对于他们来说弥足珍贵的,当一下子意外拥有,还真不能适应,不愿相信拥有是真实的,不敢相信她也可以有拥有的资格。惊喜和惊吓就跟天才和笨蛋的关系一样,只有一线之隔。是梦吧——不愿醒来,想沉醉其中;快点醒来,怕贪恋后无法割舍,无法忍受失去的痛苦。

也庆幸,幸村待雪尘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尺度,不然,雪尘极可能把幸村精市当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处理,除了接受不弃的温柔,加上性格类似不弃的忍足侑士,雪尘真不知道如何接受他人的过度友善。很快,雪尘就真的把幸村精市当做陌生人以礼相待了。

“……”幸村对雪尘所谓的好言相劝置若罔闻,只要雪尘不打扰他复健,他可以无视雪尘的存在。这算是对雪尘格外的容忍,换做真田等中的的任何一人,都会被幸村炮轰出去。

算不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的效果?

“物极必反,你这样……只是给肌肉徒增负荷。”

雪尘摇头叹惋,她不能理解幸村精市追梦的心,她是个薄情的人,血液的沸点太高,达到沸点的难度也异常的大。不知道心里想要什么,寻不到梦想,环游旅行都是不弃分了一半给她的梦想。

“……”加快速度,幸村继续跑着,难得的忍耐力。

知道自己说什么幸村都是听不进去的,幸村现在还不够理智,雪尘撕一张便利贴,迅速记下南叔的号码,药馆地址贴在跑步机上,“有空就去找他,适当的运动再加上针灸药酒的辅助,效果远比你压榨来得好。”转身走了两步,雪尘停下,侧脸看了眼幸村精市,“复健完后冷静回想一下,上次南叔给你针灸的效果,再做决定。”

现在,她还是不要影响幸村的视觉细胞来得好,人嘛~自知之明必需的嘛!悠悠地走出复健室,到了门口,雪尘还是忍不住叹了句:“任性的孩子啊!”

冷静下来的幸村,想了很多。看着便利贴上娟秀的字迹,幸村揉揉额头,南叔他记得,帮他针灸过一次,感觉是不错;雪尘给他的药酒被放在病房的柜子里,真田看到后多次劝他带回去,不让他喝。这些酒,幸村精市从楚望兰那里带回来就没有动过,原来,都是为了帮助他复健啊。想起雪尘狡黠的说些嫁妆、成年礼等,对那位楚姐姐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她得到这些绝不是表面那么容易的,想起雪尘这几天眼角的青紫,浓重的黑眼圈,几乎每个下午都会在他的病床上午睡,等他复健完后再回去……心脏泛起酸苦的沉痛。

不是没有看到雪尘细嫩手腕上被他弄的红痕,怪他太心急太浮躁……

所有的愧疚在幸村精市想起雪尘那句“任性的孩子啊”烟消云散,孩子,是在说他么?尘儿,你可是比他还小一岁呢。

折好便利纸装好,今天复健够了,他该回病房好好向尘儿道歉。有错误,他向来敢于承认。幸村精市在脑中措辞,该怎么向雪尘开口呢~走到转角,幸村精市换了个方向,先去拿点药水。红的是他自己的手腕的话,幸村精市不会注意,但是雪尘的手腕就必须擦点药水,羸弱的她,越是坚强地不放在眼里,越让他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