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灯一一都打开了,灯光之下,沧墨才清楚看见了眼前少女的模样。她倒没有怎么变,依旧穿着黑色衬衣和长裤,扎着马尾,面容清瘦却苍白漠然。
她微微斜眸看着沧墨,唇角边上有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魔使大人给那个卖给您房子的人消除了记忆不是吗?不然能买得起这么一大所房子的人,他怎么会那么快就忘记了?”沧墨笑了笑,随后也疑问道,“魔使大人的灵力为什么连连痕大人都感觉不到了?如果不是连痕大人了解您,恐怕我们大家现在都以为您死了。”
“这个不重要。”茗夏摆摆手,无所谓道,“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是因为白祭越狱的事情?你们担心她来找我?”
沧墨点头,“是。您也知道,白祭罪大恶极,被上倾救走以后不知道还想要对神域界做什么。所以我们觉得,白祭越狱以后最想来报复的人,是您。”
茗夏笑了笑,“她想来报复我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们想做什么?找到我以后,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是要带我回神域界吗?”
“不。我们没有接到要带您回神域界的命令。”沧墨道,“我们只是想要找到您。如果白祭来找您,我们就可以借机抓住她了。”
“哦……”茗夏瞥了沧墨一眼,深深一笑,“利用我抓白祭是吗?”
“是。”
茗夏缓缓走下阶梯,她站定在沧墨的身旁,眼底漠然道:“可是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白祭会来呢?她越狱以后,应该是想着如何消除自己身上的灵咒。而上倾,也不会让她来找我,因为上倾知道神域界的人也在找我。他不可能再让神域界带走白祭。毕竟,他还要用白祭为他办很多事。”茗夏浅笑,“很可惜,你们白跑了一躺。更何况,就算白祭过来,怎么?沧墨你还担心我解决不了她?”
沧墨见茗夏已下逐客令,便心中一急道:“魔使大人,我们想在这里多留几天。万一妖魂堡的人过来……”
“妖魂堡的人不会过来,就算过来我自己也可以解决!”茗夏忽然生气,她冷冷的看着沧墨,“你是觉得我很弱,需要人帮是吗?”
沧墨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一个神魄者却已经按捺不住,在安静的别墅内大声道:“不管魔使大人怎么想,属下等都要谨遵凌澈皇殿下的命令!凌澈皇殿下让属下们先找魔使大人您的行踪,再借您的行踪搜寻白祭这个罪人!没道理仅凭您一句话,属下们就得回神域界去!”
沧墨想要阻止那个神魄者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枚黑色泛着锋冷光泽的樱花犹如刀片一样冲着那个神魄者就飞了过去,笔直的如一支冷箭一般。沧墨手疾眼快,拔出一旁的佩剑抵在那个微微有些发愣的神魄者面前,只听一声极为震人心魄‘铛’的一声,那樱花与佩剑相撞,沧墨只觉得手腕一麻,险险拿不住自己手里的剑。那枚樱花应声落地,沧墨放下剑,却对上了茗夏那双漠冷至极的鲜红色眼瞳。
沧墨身后的那个神魄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别墅瞬间变得死寂无疑。祭樱拿着块巧克力蹦蹦跳跳的进了客厅,当感觉到有些严肃的气氛时,不由对沧墨他们不满道:“喂,哥哥们,让你们进来不是为了惹主人生气啊!”
沧墨一时无言,只狠狠的瞪了自己身后的那个神魄者一眼。
那个神魄者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只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
“沧墨,”茗夏冷眼道,“属下没有礼数也就算了,居然还不会说话。你平时真的就是这样管教的?”
沧墨咬牙,“魔使大人,其实属下们说的也没有错。属下等的确是奉了凌澈皇殿下的命令来。如果只找到了您,却没有白祭的行踪,属下们回去了也是要受罚的。”
茗夏冷笑一声,一旁的祭樱疑惑开口,“哥哥们的任务跟主人又没有关系。说到底主人还是被凌澈皇赶出来的呢。凭什么要留各位哥哥们在家里待着呢?”
茗夏横了祭樱一眼,“祭樱,不要乱讲话。”
祭樱嘟起粉红的小嘴巴,一脸的生气。
“沧墨,白祭越狱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了你们。”茗夏缓了声音道,她的眸子渐冷,“如果白祭来找我,我一定会解决她并带她回神域界。但是你们想留在这里等白祭自己找上门来,对不起,我恐怕得赶你们走了。”
“魔使大人我不明白!”沧墨着急追问道,“虽然您已经不是神域界的人了,可是这关系到从前的是是非非。白祭她害死了那么多人,镜沫离总使大人,卿仪圣女,甚至还有凉瑾都是她逼死的……”就这样乍然的提起自己喜欢却已经亡故的女孩,沧墨的心口像是被剑刃狠狠的划开,留下一道极深的伤口,汩汩流下无尽鲜血。
“属下只是想留此看守而已,难道魔使大人连这样一个条件都满足不了属下吗?!”
茗夏的口吻极冷,她背着手,肃冷道:“沧墨,一年前是二皇子殿下下令说我与神域界以后再无任何关系。我没有必要再为你们做事了,你明白么?我答应你如果白祭来找我,我会抓住她并带她回神域界,这是我给你最大的面子了,你明不明白?!”
沧墨静默着没有说话,他攥紧自己身侧的手,片刻后才淡漠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带着自己的人撤离魔使大人的领地,只是属下忽然不明白了,当初那个不惜以牺牲人命为代价都要将危害神域界的人揪出来的茗夏大人,如今为什么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
“沧墨你说错了,我当初纯粹只是为了报复白祭和柒寻舞而已。”茗夏淡冷笑了笑,“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本来嘛,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我的人已经没有,就算白祭越狱,她能对我做什么?说到底不过就是以骨灰塑形重生形态的人而已,能把我怎么样?”
沧墨咬了咬唇,再没对茗夏说什么,只是转身厉声道:“我们走!”
祭樱在一旁嘟着嘴道:“主人真的不去吗?”
别墅的大门缓缓被关上,周围瞬间死寂下去,空调将气温一点一点的拉低下去,茗夏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开那么低的温度,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冷。
祭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一把抱住茗夏的腰,她的小手环在茗夏的腰间,抬起一张可爱的小脸看着茗夏道,“主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茗夏摸了摸她的头,开口轻声道:“我没事,祭樱。”
祭樱抱着她不肯松手,“主人要是累了,有祭樱在。祭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主人的。”
茗夏无奈一笑,“祭樱,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不是,主人是全天下最好的人。”祭樱仰着头看她,小脸真诚,“凌澈皇殿下放弃主人,是他的错,不关主人的事,主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傻瓜。”茗夏将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了下去,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或许也就只有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主人本来就是对的呀。”祭樱歪着头看着茗夏走向客厅里的落地窗前,那落地窗很大,酒红色的天鹅绒窗帘遮着外头的景色,茗夏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望着外头的景色,淡声开口:“祭樱,把灯关了吧。眼睛看久了灯光,会有些难受呢。”
祭樱答应着,蹦蹦跳跳的去关灯了。
沧墨他们走后没有几天,妖魂堡的人似乎也找到了茗夏的地址。就连每天在花园里玩的祭樱都感觉到了空气里有一丝丝邪恶的味道。
天真可爱,灵力居高的祭樱不以为意,每天在别墅的门口叉腰喊道:“喂,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有本事都出来啊!跟我打一架啊!都不敢了吧!哼!一群废物!”
茗夏每次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双眸看着面前的花园,任由阳光倾泻落身,蔚蓝的天空上白云几朵,风中含着一股春日独有的沁凉和淡淡的樱花香味。祭樱偶尔会在下面和花园里的蝴蝶玩,有时候自己在下面蹦蹦跳跳的,更让茗夏觉得可笑的,是祭樱每次叉着腰跟个小大人一样骂着那些在暗处的妖魂守卫。
茗夏在自己的别墅周边立下了只有神域界的人才能进入的结界,所以她并不担心那些妖魂会在某一天闯进她的别墅,除非他们不怕被电得灰飞烟灭。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了,祭樱正要睡下,却又听见了外头有奇怪的声音,她从床上轱辘爬起来,穿着茗夏买给她的小兔子粉红睡衣,踩着拖鞋就吭哧吭哧的走了出来。
茗夏不在客厅,或许在书房里看书,或许在二楼阳台上坐着,她知道自己的主人一向睡得都很晚,所以才自己跑去开门,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动静。
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却在那一刻发现自己家门口站满了一群穿着华服的哥哥们,其中为首的一个,在黑暗的深夜里,面容看得并不真切。
“啊呀,好可爱的小朋友啊。”一个戴着耳钉的哥哥蹲下身来伸手掐了掐祭樱的小脸蛋,又伸手拍她的头,“你就是祭樱吗?”
祭樱最讨厌除了茗夏以外捏她脸的人,而且又不知道这群人是谁,一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小孩子一发怒,干脆召唤出无数粉红的樱花花瓣,悬浮在她的四周,以尖锐的一角对着众人,不满喊道:“你们是谁?这么无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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