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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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诸子部(244种)(8)

[清]汪灏撰。宋人有《全芳备祖》,明人有《群芳谱》,到康熙年间,在此基础上重修该书,名《广群芳谱》。该书共记载植物1517种,甚至包括当时国外的品种,内容十分丰富,为古代植物学方面的集大成著作。

鲁迅对植物有特殊的喜爱,多次征引该书。《别诸弟》(1900年)诗中说:“还家未久又离家,日暮新愁分外加。夹道万株杨柳树,望中都化断肠花。”这里的“断肠花”就出自《广群芳谱》。该书卷36《秋海棠》条,引《采兰杂志》:“昔有妇人怀人不见,恒洒泪于北墙之下。后洒处生草,其花甚媚,色如妇面,其叶正绿反红,秋开,名曰断肠花,即今秋海棠也。”

■《花镜》

[清]陈淏子(1612-?)著。又称《秘传花镜》。书中介绍各种观赏植物以及观赏动物。

鲁迅曾广泛阅读各类介绍花木的古典文本,并多次征引这些文本。如《野草·雪》中说:“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这一段文字就引自于《广群芳谱》和《花镜》两部专门介绍花木的著作。《花镜》卷3说特殊品种的蜡梅花:“圆瓣深黄,形似白梅,虽盛开如半含者,名磬口,最为世珍。”

《阿长和〈山海经〉》中,鲁迅说:在“远房叔祖”家,“我那时最爱看的是《花镜》,上面有许多图。”

■《黄帝内经》

战国秦汉时医学家汇集古代及当代医学资料而成,是著名的医学古籍。书托名黄帝、岐伯所作。全书分《素问》、《灵枢》两部分:前者即托名黄帝和岐伯的问答形式,讨论医学哲学和临床治疗;后者也为医学理论著作,其中关于针灸内容颇多。

鲁迅曾在《坟·论照相之类》中提及此书,不书《黄帝内经》,径作“黄帝岐伯”;在《华盖集·忽然想到》中,简作《内经》。文中说:“做《内经》的不知道究竟是谁。对于人的肌肉,他确是看过,但似乎单是剥了皮略略一观,没有细考校,所以乱成一片,说是凡有肌肉都发源于手指和足趾。”鲁迅据此认为:《黄帝内经》直到现在“还是医家的宝典……可以算得天下奇事之一”。《黄帝内经·灵枢·经筋第十三》确有此类说法,鲁迅批评得有道理。

■《开元占经》

[唐]瞿悉达著。天文术数书。又名《大唐开元占经》。120卷。鲁迅曾以之校订汪文台辑本《谢承后汉书》。该书成于唐玄宗开元六年到十四年(公元718-726年),所以称《开元占经》。唐以后失传,明时重新发现。

■《兰言述略》

[清]袁世俊辑录。该书是讲述兰花种植艺术的农书。4卷1册,周作人寄阅。《日记·乙卯/10/15》误作《兰言略述》。

■《六醴斋医书》

[清]程永培辑校。医书。有光绪年间刻本。1部22本,3元5角,在广州购得,见《日记·1927/8/2》。

程永培,字瘦樵。著名医学家,长于喉科。著《咽喉经验秘传》详论咽喉证治。另校刊《褚氏遗书》、《肘后备急方》、《元和纪用经》、《苏沈良方》、《十药神书》、《加减灵秘十八方》、《韩氏医通》、《痘疹传心录》、《折肱温录》、《慎柔五书》等多种。

■《脉经》

[晋]王叔和(210-285)撰。医书。10卷。有光绪年间刻本。《日记·乙卯/2/21》提及此书,参《毛诗稽古录》条说。此书曾寄周作人阅,见《日记·乙卯/7/29》。王叔和,名熙,博通经方,是晋武帝时的太医令,长期在洛阳行医。

王叔和在传统医学史上贡献有二:一是整理编辑张仲景的《伤寒论》及《金匮要略》,重新编次为《金匮玉函经》;二是撰写该书。

■《农书》

[元]王祯著。鲁迅所藏为22卷本,为其早年在绍兴探亲时购得,见《日记·癸丑/7/13》。《书信·361012致宋琳》也提及此书。

王祯,字伯善,农学家,又有关于木活字出版的记录。转轮排字盘为其发明之一。

■《膳夫经手录》

[唐]杨煜著。杨煜,《新唐书》作阳晔。《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等提及此书。曾任巢县县令。

■《觞政》

[明]袁宏道著。该书内容为饮酒的规矩礼仪。

《觞政》中称《六经》、《论语》、《孟子》等所言“饮式”,归为“内典”;《庄子》、《离骚》、李、杜、放翁等集为“外典”;乐府词曲及《水游传》、《金瓶梅》为“逸典”。《中国小说史略》引述此书。

■《神农本草》

成书年代诸说不同,已不可考,但大致应为战国以来本草研究之汇集,至东汉时定型。除了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发掘的帛书《五十二病方》外,本书当为中国传世最早的药物专著。原书唐初已佚,今本为宋明以来的辑本。

鲁迅在小说《理水》中提及本书:说洪水期间,下民生活困苦,有“大员”来视察,就有“学者”报喜,说灾民生活无忧,“一位研究《神农本草》的学者抢着说,榆叶里面是含有维他命W的;海苔里有碘质,可医瘰疬病,两样都极合于卫生。”鲁迅的《故事新编》是关注现实的;但他又创造了一种奇异的文体形式来承载现实——故事的资源是古典文献,故事的神髓是当代现实。

■《实学文导》

[清]傅云龙纂。理财书。2卷。有光绪年间石印本,见《日记·1933/10/24》。清末人为谋求国富民强,称经世致用之学为“实学”。

■《受子谱》

[清]李汝珍(1763-1830)纂。棋谱。鲁迅托许广平往中国书店购买,1部2册,7角。见《日记·1935/1/28》。

■《树蕙编》

[清]方时轩撰。关于兰花种植的园艺类书。见《日记·1936/9/5》。

■《随园食单》

[清]袁枚(1716-1797)著。食谱。《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等文提及此书。

■《棠阴比事》

[宋]桂万荣撰。法学著作。有《四部丛刊》本。见《日记·1934/8/20》。桂万荣,南宋人。该书为继五代时的《疑狱集》、宋代郑克编撰的《折狱龟鉴》之后,又一部记述诉讼活动的书籍。“棠阴”即“棠荫”,《诗经·召南·甘棠》是赞美召伯听讼的诗。甘棠,即杜梨,又名棠梨,枝干高大,古代常在社前种植,称为社木。古代的社,是听讼断案的场所,也是敬奉土地神与五谷神的地方,因此又称社稷。传说召伯曾在社前的甘棠树荫之下听讼断案。因其执法公正,人们爱戴他,便唱这首《甘棠》,表示要爱护社前的树木,以此寄托对召伯的怀念。“比事”二字,是排比事类,连缀文辞的意思。

■《铜人腧穴针灸图经》

[宋]王惟一(987-1067)撰。医书。即《新刊补注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鲁迅于直隶书局购得,见《日记·1923/4/27》。

王惟一,名王惟德,北宋医学家。仁宗(赵祯)时当过尚药御,对针灸学有研究。仁宗以为“古经训诂至精,学者执封多失,传心岂如会目,著辞不若案形,复令创铸铜人为式”。于是王氏奉旨铸造针灸铜人两座。该书以此铜人为本,为集宋以前针灸学之大成。书共载腧穴657个,采用经络和穴位相结合的方法,既使人了解经络系统,又便于临证取穴。铜人被仁宗下令分置于医官院和大相国寺仁济殿。铜人躯壳由前后两件构成,内置脏腑,外刻腧穴,各穴均与体内相通,外涂黄蜡,内灌水或水银,刺中穴位,则液体溢出,略差则针不能入,医生按此试针,可供教学之用。铜人今已下落不明。

■《推背图》

《宋史·艺文志》中有著录,列为五行家著作,但不题撰人。南宋岳珂《史》开始注为唐李淳风著。现存传本1卷60图,前59图预测以后历代兴亡变乱,第六十图是袁天罡推李淳风后背要他停止预测的图画,据此,有人又认为当为袁李二人同撰。

《伪自由书·推背图》提及此书说:“听说,《推背图》本是灵验的,某朝某帝怕他淆惑人心,就添了些假造的在里面,因此弄得不能豫知了,必待事实证明之后,人们这才恍然大悟。”这也正是《史》卷1《艺祖禁谶书》中记载的史实:“宋兴,受命之符尤为著明。艺祖即位,始诏禁谶书,惧其惑民志,以繁刑辟。然图传已数百年,民间多有藏本,不复可收拾,有司患之。一日,赵韩王以开封具狱奏,因言‘犯者至众,不可胜诛’。上曰:‘不必多禁,正当混之耳。’乃命取旧本,自已验之外,皆紊其次而杂书之,凡为百本,使与存者并行。’于是传者懵其先后,莫知甚孰讹;间有存者,不复验,亦弃弗藏矣。”

■《无冤录》

[元]王与撰。传统法医学专著。1929年永嘉黄氏刻。鲁迅赠予石井君,见《日记·1932/4/6》。

该书为继《洗冤录》、《平冤录》之后的又一部法医学专书。全书分上下两卷。

■《析骨分经》

[明]宁一玉著。传统解剖学专著,有关于“任督二脉”的解释。收入清代陶珽编纂的《续说郛》中。

鲁迅在《坟·论照相之类》中说:“宋的《析骨分经》,相传也是目验,《说郛》中有之,我曾看过它,多是胡说……”这里的“宋”当为“明”;“《说郛》”当为“《续说郛》”。此类“硬伤”,当为鲁迅记忆失误。鲁迅引述文献往往凭借记忆,特别是作杂文,尤其如此,往往并不核对。

■《洗冤录》

[宋]宋慈(1186-1249)著。5卷。该书是中国流传比较完整的法医学专著。《洗冤录·验骨》记录认为男女骨数不同,这是一个人体观察的错误判断。

鲁迅在《华盖集·忽然想到》中说:将《洗冤录》作为当今“检验(人体)的南针,这可以算得天下奇事之一”。《洗冤录》中“不科学”的记录很多,但是作为中国法医学经典,有筚路蓝缕之功,这是应该肯定的。

■《香谱》

[宋]陈敬撰。工艺类。即《陈氏香谱》。见《日记·1935/3/23》。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价本书说:“征引既繁,不免以博为长,稍逾限制。若香名、香品、历代凝和制造之方,载之宜也。至於经传中字句偶涉而实非龙涎迷迭之比,如卷首引《左传》黍稷馨香,寥寥数则,以为溯源经传,殊属无谓。此仿《齐民要术》首援经典之例,而失之者也。其实本出经典之事,乃往往挂漏。如郁金香载《说文》之说,而《周礼》郁人条下郑康成之注乃独遗之,则又举远而略近矣。然十一家之谱,今不尽传,敬能荟卒群言,为之总汇。佚文遗事,多赖以传,要於考证不为无益也。”宋洪驹父亦著有《香谱》。

陈敬,字子中,河南人。将多家《香谱》汇为一书。

■《学算笔谈》

[清]华蘅芳(1833-1902)著。该书收入他的算学丛书《行素轩算稿》中,但另有单行本。《准风月谈·重三感旧》提及此书。

■《验方新编》

[清]鲍相璈编。通俗医药书。本书按人体从头到足的顺序编辑,包括内、外、妇、儿、五官、针灸、骨伤等科的医疗、预防、保健内容;另有包括怪症奇病的内外治法、方药、辟毒、去污杂法。其中关于民间刮痧疗法的记录,颇具临床意义。

鲁迅曾在《从胡须说到牙齿》中说自己曾患牙痛,屡治不愈,“那时也想不到有所谓‘西法……’也者,惟有《验方新编》是唯一救星;然而试尽‘验方’都不验。”鲁迅从父亲被中医所误的事件,和自己的经历中得出了中医不可信的意见。他说:“……到现在,即使有人说中医怎样可靠,单方怎样灵,我还都不信。自然,其中大半是因为他们耽误了我的父亲的病的缘故罢,但怕也很挟带写切肤之痛的自己的私怨。”

《集外集拾遗补编·我的种痘》中说:“我后来检查藏书,属于‘子部医家类’者,说出来真是惭愧得很,——实在只有《达生篇》和这宝贝的《验方新编》而已。”

■《野菜博录》

[明]鲍山撰。农书,也是本草专著。1935年杭州丁氏陶风楼影印明刊本。《日记·1935/8/25》提及此书。

该书对可供食用的野生植物广为采集,且有较深研究。全书共收可食植物(草类及木类)435种,均附以插图,记其形态、性味和食法。作者一直隐居民间。

■《饮膳正要》

[元]和斯辉著。古代营养学专著。鲁作《饮馔正要》。3卷。该书主要是关于饮食保健和妇幼生育的内容。见《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

《日记·1935/1/10》等也提及此书。该书讲述诸般食用禁忌,汤煎、食疗方法,各种食物的记录等。

和斯辉,一译忽思慧,蒙古族(一说为回族)人,曾任饮膳太医。

■《诸病源候论》

[隋]巢元方(550-630)等撰。医书。又作《巢氏诸病源候总论》。日本其中堂书店寄来,见《日记·1923/2/26》等。《而已集·魏晋风度与药及酒之关系》等提及此书。

巢元方,隋大业年间为太医博士。该书为奉诏所撰。全书专论病源、证候、不载方药。相当于一部病理学专著。巢氏《诸病源候论》,又称《诸病源候总论》、《巢氏病源》、《病源候论》等。成书于公元610年,全书50卷,共分67门1720节,详载各科疾病的病因、病状,并对疾病的诊断等作了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