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潺潺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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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辑、华城游记

1、广梅汕铁路

*

列车奔驰

它象一条长长的扁担,被群山

这些不知疲倦的挑夫,扛在肩上

步履如飞

*

一头挂着欲落的夕阳

一头挑起东升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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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贫瘠的山

却骨胳分明。他们大口呼吸清风

不言语。仰起的头颅

吐出云彩。与芦苇的清香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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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魁梧的身影

继续前进。抵达海滨汕头以前

始终保持有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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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登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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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塔岗村

沿着山坡的柚子树、桔子树

爬上狮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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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1。继而踏上36、37阶

我略微停下脚步

*

不经意的人生

没人知道上面风光如何

只需要不停地行走

怀着一颗柚子般清香而虔诚

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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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塔上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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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着巨大的林子里

的合唱团,的鸟鸣、虫鸣

你是蝴蝶,有蚕绢一样轻盈的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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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一圈翻飞

沿螺旋的梯,上升、上升

*

在高高的古塔,插入云天的了望口

我的上帝啊,可以一揽无余。多么辽阔的

波光鳞巡的水田、湖泽与河流

磐实的狮雄山,象一条迎风的舟

迎着生活的风浪

不断航行

*

现在,它找到一个指引的航标

一根撑起白帆

的桅杆,在偌大的天地

就象古塔一样,迎风倏倏,挂起

下午的好时光

*

而你露出的笑容呢,也有着蝴蝶般

的纤细、柔软

不能用发卡束起。教我担心

被风吹去,飘落西山。融化为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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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南越王行宫遗址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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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掩藏秘密的最好借口

如同夏季茂密的树林,覆盖了

狮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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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落的雨滴

敲打屋檐,还落进远处的稻田

无数的螺(田螺、福寿螺、山坑螺)

在雨花中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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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颓废的故城

暴雨之后,坍塌了威严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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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曲成公元前196年的一段记载

将自己埋入时间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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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游长乐宫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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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那些穷苦的书生

在这里挑灯,夜读。是否遇见

聊斋里的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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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一脚左一脚右

一回头一声轻笑

走过长乐宫的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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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愈发相信

院子后面有一座黄金屋

隐着朱颜如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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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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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岗村的狗

异常凶猛。不仅会嘶吼

还从院里跳出来

低头、斜目,贴着草丛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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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十多米

回头看。又蹦出两条

一样矫健的狗

耷拉耳朵,阴沉地吐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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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另一条黑皮狗

腆着大肚。在镇子路口

瞟来一眼

象老于世故的小贩。揣度外乡客

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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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忍不住笑:它见过世面

懂礼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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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有条标语

热烈祝贺高考状元乡

指小镇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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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自然少不了

各样的狗

沾了文气,不叫、不奔

斯然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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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孩子玩翘翘板

老人摇晃芭蕉扇。晚稻田

散发悠然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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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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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暴雨后,黑夜愈发湿漉漉。初秋的

几片水田,闪出恍惚的月光

盖住黑狗低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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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镇曾经拥有的历史

多么相似。2000多年风雨

只能留下寥寥记载。让人产生联想的

仅有这个孤独的老人

与他的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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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窗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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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镇那天

班车向东北拐了个大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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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伸入更深的山

用巨大的手臂

把山峦压在车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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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冬稻插秧季节

绿油油的田,农人在屋檐下抽烟

三三两两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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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却象群猴子,在大客车内

被运回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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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从灾难到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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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它们睁开眼睛时,已经被埋葬

尘埃涌起,弥漫

于侏罗纪午夜。伴随地震、

火山喷发,或者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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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当十个台风,被夏季攥起来

砸落龙川,炸开百万年、千万年的老泥

恐龙蛋和它们的化石,裸露、惨白

不停咳嗽、发抖

*

三、

2006年秋初。一场滂沱大雨

揭示了物种进化的历程

在考古发掘现场,

它们流下泪,黄泥一般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