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说起吸血鬼王也无惧怕之意,恐怕这些年来邻里之间挺和睦,他所说的这种‘串门子’虽然很是刀光剑影,到更加证明吸血鬼这鬼王算是个好脾气,否则谁能容他隔三差五年的来捣乱。
“之前我就感觉不对,我和鬼将杀了他十几万个小弟,结果收到口袋里的就只有不到三万,我还当是我玩的疯,将那些厉鬼给烧化了呢,为此我还惋惜了一阵儿。”
“那想着老东西看上去老好人,其实也是蔫儿坏,还留了这么一手,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那吸魂儿的门,我这还要遗憾呢。”
炎魔有些气愤,可是听他语气就知道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嘴狠。
“以前都是这些普通的城墙娄子,我和鬼将玩了一会儿就懒得继续往前走了,千篇一律毫无特色,除了脆皮就是没脑子缺根弦儿的小弟,一点儿也激不起来斗志。”
“不过,话说吸血鬼升入鬼王前,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一下子吞噬可以晋升的厉鬼能量的,甚至比我和鬼将二人加起来的速度还快,这一直让人不解。”
前方的城墙这次不需攻击,一扇大门已无缝隙的镶嵌在高耸的城墙上了,此门和之前见过的那扇别无二致,无论色泽质感或自门身发散出的神秘气息。
里面依旧是鬼影漫天,绿油油的鬼脸令人战栗。
“喂喂,全都要出来了,你还不赶紧的!”
莫辰没有如炎魔一样癫狂的释放着法术,而是让门后的厉鬼倾巢而出,将这门前大片的空间占满。
这时便分明的看清,厉鬼群尽管看似无序,形状各异高低起伏的身影有种凌乱的错觉,可是每只间却不见明显的催促推搡,在前行这简单的动作中,甚至看到了一种‘秩序’。
炎魔在一旁直跳脚,看着眼前十万左右的厉鬼,手痒痒的来回拂搓,眼神亮晶晶的,那些厉鬼的身影在他眼光倒影下仿佛自动转换成了美味的糖豆子,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角,就差涎水四溢了。
他来回的踱着步子,可想到这些厉鬼会自动的被那大门吸收,很有可能被那宅在家的吸血鬼当做大餐来享用,手里积攒就要倾泻而出的流星雨就阵燃阵灭,如何都不甘心自己再次做了无用功。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
炎魔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禁火咒笼罩在地方身上,看莫辰仍站在原地等着厉鬼们自动上前,甚至连一丝攻击的动作都没有,手中的纸扇再次拿出,敲击着扇骨干脆转过了身,不再看了。
‘你比我更着急,哼,我就不信你就这么放任着,有大招儿不放。’
童微现在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尽管已经猜着些童微的身份,自己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可是两相对比之下,炎魔更加笃定,楚辰的心情更如焚火。
大军压境,果不其然,在满屏厉鬼尽收眼底后,莫辰身上的气息递增的发生了变化,尽管自身的能力依旧,可威压渐渐浓郁,自有一股令人不可直视的天道在里面。
“迷失于苍茫的灵魂,无法被主宰的命运,生命的开始与凋零尽在选择中。”
莫辰身上的威压涌向四周又被囊括到一定的区域,即便炎魔没有在他施展言咒的范围内,仍然心惊肉跳,一种卑微的渺小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就是这天地间的一粒浮萍尘埃,随时可被抹去。
这一刻莫辰的眼中只有冷漠,所有带有感情色彩的神情都被隐藏到极深的眼底深处,他只是站在和厉鬼群同一个平面上,可那身形却在对方眼中被无限拉长,显得神圣高大如天神。
“我宣判,尔等罪徒,亡!”
在‘我宣判三字刚起,天云变幻,前方敌人被宣布为罪徒,威压所覆盖的区域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圈锢,‘亡’字落定,眼前厉鬼瞬间消失,没有能量球,没有化尘埃,前方的土地仍旧是一片空无,仿佛之前的厉鬼群其压迫只是幻觉般。
炎魔的汗毛层层竖立,后背冷汗一如流水,沁湿了他的衣袍,脸上青白交错哪里还有之前面色红润比之活人还要剔透的脸皮?
上一次直面规则让他燃起了脱离厉鬼域的希望,只觉天威浩荡,莫辰二人就是自己的贵人福星,可这一次,这种规则对于厉鬼而言简直就是杀神,无论你数量多少,甚至能力大小,只要他开口,便令你瞬间湮灭。
恐惧,太真实了。
炎魔额头汗如瀑,衣衫早已被沁湿,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彻底的空地,眼神紧缩,缩在宽大红袖中的双手瑟瑟发着抖,莫辰继续向前走,仿佛并没有感觉出炎魔的恐惧。
“造物主总是把灵魂按照轨道放入既定的躯体里,就像我们喜欢将毛笔放入笔筒,将植物在于泥土,将重要的东西,放入它本该去的地方。”
莫辰的身体虚浮了很多,甚至又回到了最初使用完审判规则后的情况,这些日子的修养几乎倾囊而倾,可是他的眼神却很坚定,说出的话语令炎魔一阵恍惚。。
“魂始是他们的心声,上天也给了它们无数条选择的路,化为厉鬼是它们的选择结果,魂灭,是承受。”
最后一丝天道威压也在莫辰的感悟中收入他的身体,再也没有返回天道经纬的轨道中,这是他收获的果实,虚浮的身体内被这偶然的一场清理,涌入了得来不易的新篇章。
人生百态也不过生死之念一瞬,消失的灵魂,与其没有思想被当做口粮的奴役,如现实版行尸走肉,还不如湮灭来得干脆。
吸血鬼依旧不分昼夜的捣鼓着他的城墙,看似脆弱无害的墙体内,每隔九座就会出现一座自己亲自参与修建的特殊墙壁,这里面融入了自己脑海深处的某些古老禁咒阵法,一般人很难看出。
百万年过去,能看懂这些的几乎已经没有了,在阵未完成前,这些墙也不过是一道道防线,吸血鬼趴在墙根处,一想到阵若组成,那惊天的阵势,眉眼里的笑掩都掩不住。
嘴里哼着小曲儿,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第二座防线,早已被灭的是真的连渣儿都没剩下。。
炎魔跟在楚莫辰身后,看身旁的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虚弱,尽管心里还有些惊骇未消,但那不羁的性格没过上一会儿又荡漾了出来。
“莫辰兄,若是接下来的城门把你的能力也给禁了,咱们可怎么办?”
其实以现在楚莫辰的情况来看,是很难经得起再一次的‘规则审判’了,毕竟他降世时间尚短,许多传承和能力都被封印。
若把一个人的能力比作汪洋,那他现在拥有的也不过是一座岩石遍布的礁岸,若将能力比作头顶天空,他所能施展的不过一粒星尘之威。
没有时间所赐予的阅历与积累,没有完整的经历过传承历练,没有用屯长的生命名感悟‘生命’,一起还为时过早。
接下来的九座城墙,上面的厉鬼数量明显的少了一半,挤挤挨挨的鬼群也变得疏散了许多,就连他们那建议的弓箭,有些甚至都能飞射出三四米远,不像之前那样,还不如随手丢来的远了。
“咦?这里的墙可真厚啊。”
莫辰不放过一秒的修养,砸墙的重任被交托给了炎魔,尽管他是以火法闻世,当到了他现在的阶层,力量自然也随之上涨,只是没有专修力的人,或是力法双修的人强悍。
炎魔挥了半天的拳头,可城墙仍是一点一点的开裂,就是没有一下子洞穿的那股子爽快劲儿,他尴尬的看了眼莫辰,看对方并没有催促自己,便继续专心砸墙。
“!这枪可真厚!”
当炎魔的拳头终于洞穿了墙壁,一个只有他拳头大小的洞口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可是两人向前推进,早已将城墙后除了十多米远,再加上这洞的深浅,可不,炎魔所砸的城墙起码有二十米厚,那里是之前五六米厚的脆皮墙可比的?
“外面数十万的厉鬼休那么薄的墙,一打就破,这里这么少的鬼群却修了这么厚,真是术业有专攻啊。”炎魔将那洞轰大,撇撇嘴,说道:“恐怕接下来也不好对付啊。”
二人的速度被拖延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都被用来砸墙,第二是一座到二十九,这九座城墙都是血厚类型,也一如既往的禁魔。
来到第三十座城墙前,如二人想象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这里再次没有了禁法或者禁火的规则。
“哈哈,又该是本尊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炎魔狂凿了一路,本是法系火尊,却用拳头一层层的破禁,这简直是不能再憋屈。
可是当门后那看似并不多的厉鬼们蜂涌出来,炎魔的小心肝儿才不可抑制的颤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对面,又一声大叫脱口而出。
“猪哇!”
声音放浪中透着夸张。
对面出来的哪里是之前看似骷髅妖兽般的厉鬼,简直就是一个个被喂养的极为肥硕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