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生都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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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能这样

一系列搞不懂的“坡坡”,使阿龙自杀的心都有了。难道就这样走了?

思前想后,阿龙逐渐释然: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人生三灾八难,五痨七伤,在所难免!人世间凡是对人生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在逆境中自甘沉沦、唉声叹气、动摇不前、悲观失望。

“好死不如耐活着,我必须要有一颗健康的心。再说,还有汪科长的严格要求,我要发奋!”阿龙自我鼓励。

“一二一、一二一,走向自信的你。为党为民为梦想,何惧坡路千万里!”

永远不变是军魂!面对汪尚的严格要求,阿龙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因为,态度决定一切,有什么样的态度,就有什么样的未来。

人生之路哼哼/山坡多啊/横横,我要加油哼左哼/哼哼/爬山坡呀/嗬哼

爬上山坡哼哼/唱山歌啊/横横,山歌比山哼左哼/哼哼/还要多呀/嗬哼

(画外音:雨淋青松松更青,雪打红梅梅更红。路要自己走,关要自己闯。失败了,蓄满信心;压抑了,换个角度。)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阿龙常常用这句话鼓励着自己不屈不挠的奋斗。

远大的梦想是成功的基石。为了考上大学,1983年秋以来,阿龙又开始夜以继日忙碌着高考复习,常常一边工作,一边随身带着《高考复习资料》,抓紧点滴时间钻研;晚上,职工高考补习班,尽量参加;电视,娱乐,走亲访友,统统放弃;两耳不闻世间事,一心只攻“复习”书。

“阿龙,你不能这样。”汪尚提示。

“汪科长,我一定干好工作。而今,我的知识储备太少,抽空学点知识,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啊。”阿龙解释。

“铁柱子,你不能这样!电视机视频密匝匝的雪花,你难道看不见?你那书,少看一会行不行?能否到楼顶上去‘车’一下天线杆子?”菲菲怨声载道。

阿龙那14寸金星牌电视,经常“扯怪”,每次打开电视,就要“时刻准备着”跑到楼顶上,把高高的天线杆杆“车”来“车”去。

菲菲话音刚落,阿龙就从5楼下到底,跨进齿轮厂大门,再跑到该厂办公室5楼房顶上,上气不接下气,被声嘶力竭“朝左、朝右”的声音指挥着,直到“可以”,才罢休。

复习中,最头疼、整不伸展的是数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真就像石板上的泥鳅~钻不进去,阿龙只好懂多少算多少;语文尽量整巴适;哲学、历史、地理则死记硬背。

人以尊为贵,学以勤为贵。高考复习最折磨人。阿龙夜以继日的这样整,心力交瘁,累了!疲倦了!身体严重透支垮下来了!常常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一天晚上两点,他突然昏厥不省人事从桌子上梭到了地上,猛烈扳动的声音惊醒了熟睡中的菲菲,不到一分钟,又恢复了正常。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很想美美睡上一觉,但是,他不能!一定不能!!因为这一睡,肯定又是一个大天光。于是他继续坐在椅子上,疲倦攻读……

“铁柱子,你不能这样!啷个趴在桌上睡着了?还不搞快点,洗漱上班!”菲菲早晨起床,摇醒了熟睡中的阿龙。

“上帝让我活着,就肯定有它的安排。我只能这样!”阿龙来不及洗漱,慌忙抓起复习资料咚、咚、咚、咚跑下楼,赶在上班时间之前,打水、扫地、抹桌椅……

人生就是呼和吸,呼是为了出口气,吸是为了争口气。阿龙愈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时间,抓紧复习。脑壳笨,记不住,白天又没有时间背,怎么办呢?古有“头悬梁、锥刺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之说。阿龙看看罩在床上的蚊帐,便把难记的名词解释、时间事件、地理常识等内容,用毛笔抄在大纸上,倒贴在蚊帐顶上,利用睡觉时背。背不下来,又睁开眼看一下。这样反反复复,直到背得滚瓜烂熟,才另换一张。

“阿龙,我们明天到县上去考察干部培训情况。”汪尚通知。

“好!”阿龙一边扫地,一边嘎嘣脆回答。

在拥挤不堪的火车上,阿龙站在车厢中间,手不释卷,聚精会神地看着复习资料。因尿急上厕所,猛然看见肥胖的汪尚,疲惫不堪的坐在脏兮兮的巷道上,被周围旅客遮挡着,只露出了一张脸……

女同志,机关干部,屈于胯下?不能这样!

理会别人是一种涵养,善待别人是一种品质。阿龙急忙把汪尚扶起,带到车厢中间,好说歹说,人家才挤出半边屁股的位置。

“阿龙,这次考察的情况,由你执笔哈,尽快完成,交给我。”

“汪科长,你不早说,我没有一点准备。”

“小阿,你不能这样。再说,我们到县上跑的情况,不是你当干事的收集汇总,难道是我科长的事?不可能棍子倒起拄吧,是不是?诚然你是我的学生,我写,人家会啷个说、啷个看?你想想。”

“科长,不说了,我写。”

1984年3月的一天,阿龙负责对全市20多名副县级干部,进行初中文化合格监考。有的,只做了几道题,干脆丢下考卷走了。有的很认真,当遇到做不起的题时,就红着脸看着阿龙,再侧过头去看别人的答题。

阿龙认为:这些在县上威风八面的人,都是房梁上挂暖壶~高水(瓶)平的人,他们是不会作弊的。所以始终埋着头,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的复习资料,

“阿龙,你在监考,你不能这样,总是看你那个资料,”汪尚来到考场,一脸不高兴。稍停片刻,继续吩咐:

“明天,干部科要到几个县考察干部,你去协助一下。”

“要得!”阿龙又是一个嘎嘣脆,第二天带着复习资料……上路了!

人生之路哼哼/山坡多啊/横横,我要加油哼左哼/哼哼/爬山坡呀/嗬哼

爬上山坡哼哼/唱山歌啊/横横,山歌比山哼左哼/哼哼/还要多呀/嗬哼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人生就是进击,逆境总是有的。人是在克服困难,改造逆境的矛盾中成长的。学习是痛苦的,它最折磨人的身体和意志。一年来,阿龙孜孜以求,废寝忘食,挑灯奋战,疲劳过度,曾三次凌晨3、4点小便时突然晕倒在地上,头、手出血,扳动几下,方才苏醒过来。

“铁柱子,你不能这样啊!你还要不要身体?”菲菲十分着急。

“阿龙,去年,我已经给了一次机会让你参加高考,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这怪不住谁。今年,工作太多,组织不一定同意你去。哪怕你复习得再攒劲,也可能是瞎子点灯……”汪尚故意给阿龙压压火。

“科长,你不能这样。如果今年我考不起,明年,就是拿十八班花轿来抬,我都不去,因为我再没有那个脸!”

“梦嘛,还花轿抬你!我不好意思找领导了,你自己去。”汪尚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儿。

1984年的成人高考开始了,这次弥补了上年的不足,非常正规,一人一张桌子,凭的是真功夫。经过“华山论剑”,阿龙获得199分。

差1分200!先人,有没搞错?!万一录取线是200,苍天啊!这铁柱子又将名落孙山?他要霉到何年何月?

有一种痛苦叫做心烦意乱。从那天起,阿龙非常苦恼,每每一听见脚步声就躲,一听着人声就讨厌,一看见有人说话就疑神疑鬼。在办公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做事也不是。究竟自己要干啥也不知道,心中总有一种“苦”。本来少说话的阿龙,语言越来越少,简直忘记了自己还有舌头。甚至神经过敏,疑心越来越重,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招人议论;一声咳嗽,都好象有人在讨厌;室外走几步,也好像有人在指指点点......他已经时刻准备着,要像老太婆裹着的脚趾头~窝囊一辈子!

战友、亲朋见面,对考试的事,对考试一事更是像公鸡坏嗓子~不啼(提)。

一个多月过去了,翘首以盼、左等右等的录取分数线还是没有下来。

一天上午,颜富来到干训科,张口就问:“汪科长,我194分,行不行?”

“录取线175,小颜!你没问题。”

“175?尊敬的汪科长,你哪天知道的?我天天和你一室上班,却不曾吐露半句?害得我苦苦企盼那么久。你硬是连眼角角都不挂我一眼?嗯,船家敬神~为河(何)?你不能这样啊,科长!”阿龙纳闷了。

“阿龙,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不会计较吧?”汪尚随口一问。

“计较?我不能这样!因为你是我的老师。”阿龙讪笑着。

心灵的宽度,不是你认识了多少人,而是你包容了多少人?阿龙常常自个儿哼着《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释放着心中汹涌翻转的“五味瓶”,调节心情。

为排遣郁闷,不久,阿龙与菲菲参加了旅行社组织的石林、竹海游。

石林,那五亿年地质运动孕育的亚洲最大的神奇石海,地球上特大的天坑,中国游览面积最大的溶洞。千姿百态,神奇绝世。

竹海,清风送爽,竹影婆娑。一条窄窄长长的“忘忧谷”,楠竹密集粗壮,遮天蔽日,使整个山谷显得深幽;那盘旋弯曲的竹径里,绿竹野花,水鸣鸟啼;几十里的翡翠长廊,饱含竹叶的清香。自古以来人们就意寓翠竹谦虚、有气节、竹报平安、宁折不弯、挺直脊梁的美誉。

“对过去的不如意耿耿于怀吗?我,不能这样!”阿龙触景生情,挺直脊梁,淡化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

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知识有险阻,苦战能过关!态度决定一切,有什么样的态度,就有什么样的未来。心有梦想,机遇就会笼罩你;心有希望,幸福就会降临你。阿龙经受了残酷的高考折磨后,终于如愿以偿,高高兴兴、脱产走进n市师范学院中文系,与颜富一起,同窗两年,专心致志地攻读大学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