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生都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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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组织干事

阿龙在信中透露了欲回家乡与菲菲见面的想法后,突然又觉得,军人应该把情感思念打入背囊,把责任荣誉刻入心里,务必每时每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于是决定暂不请探亲假。

美国作家鲁宾说:注意你的思想,它会变成你的言语;注意你的言语,它会变成你的行动;注意你的行动,它会变成你的习惯;注意你的习惯,它会变成你的性格;注意你的性格,它会变成你的命运。

这时,已经非常注意言行的夏力当上了司令部参谋长。

1977年冬,一天,夏力对阿龙说:“阿龙,我看你一直很“注意”言行,文件、公章、介绍信、军人通行证……都管得就像大锤敲钢板~当当响!我们大队的老政委、现支队政治部和主任,找我为他组织科推荐一个管内勤的人员,你比较合适。现在通知来了,你去嘛!”

“谢谢参谋长!我恐怕搞不好。”

朱阁见面就是:“铁柱子,你现在就像高山打鼓~鸣(名)声远扬了。能干!”

“大脑壳,那气球被风一吹呀,就会飘起来的!行行好,你不要‘飘扬’我。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没钱女怕胖。我铁柱子,这一点还是清醒的。”

“清醒就好。我还以为你不知天高地厚呢!”朱阁语言放缓。

梅世芬为阿龙一边清理衣物一边嘀咕:“阿弟,你不能忘记姐姐哟!阿弟……”

“哪能忘呢?梅姐梅首长,资深美女,我能够有今天,谢谢你的指教。”

“那是必须的。唉,我们之间就是个年龄问题!”梅世芬长叹一口气。

日子,过的是心情;生活,要的是质量。眼下的阿龙扶摇直上,就像春天的竹笋~节节高。他坐在组织科办公室,常常自个儿哼着:“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组织科10来个人。在那“政治第一”的年代,从事政工工作,辉煌啊!条件必须根红苗正,积极向上。阿龙就像三张纸画个人脑壳~脸面大啊!全科干事都是如日中天、清一色30岁左右的帅小伙,青春啊!阿龙从事内勤工作,具体就是办理科内事务,掌管支队党委、政治部和组织科印章,负责支队党委会议的通知和记录,天天和首长接触,牛b啊!正是:

带兵需要高大帅,指挥部队才气魄。

铁柱坐在这机关,当个干事也不赖!

和勤奋的人在一起,不会懒惰;和积极的人在一起,不会消沉。在这种勤奋积极的氛围里,阿龙精力充沛,十分注意自己的表现:在义务劳动现场、在篮球裁判中、在书写大会标语里……有时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人在顺境时,切记收敛。科里高干事发现阿龙比较“注意”言行,很是热心的在支队医院给阿龙介绍了两个女娃儿。由于高不成低不就,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铁柱子,听说给你介绍的对象,不成?”朱阁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脑壳,你听我……说:小生坐在这机关,甩出一根钓鱼竿。试图钩个女军官,高度不够太悲观!”

”你如此优秀,建议那些人,应该对你的长相理解为主,欣赏为辅。她们有眼不识泰山!别气哈。“朱阁安慰。

“就你吹……”

阿龙还没说完,高干事抢过话头:“铁柱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个头大就厉害吗?恐龙不是照常灭绝了!你像核桃,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充实的大脑。怕什么!”

“高干事,你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人靠衣衫马靠鞍,咋说呢?”阿龙不得其解。

……

人生就是人与人,舒服不过人玩人。

1978年初,一天下午,支队党委常委会结束,阿龙刚刚合上“党委记录本”,政治部和主任开口发问:

“政委,yq大队参谋长夏力的问题,这里有一封控告信,是否扯一下?”

“你讲讲嘛,简单点。”

夏……力?阿龙在该大队时的直接领导、顶头上司,刚刚提拔为参谋长,咋啦?这个高高的个子、长方形脸盘、宽宽的前额、黑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薄薄微翘的嘴唇威武雄壮的男子汉,平时,就给阿龙一种“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一身正气、一股朝气、一种霸气的感觉!他的原则是:在首长跟前只听不说,在下级面前只说不听。他以此律己,也以此责人。谁要在他面前多说两句,他就会翘起嘴皮,很不耐烦地吼:

“不要讲啦,我知道了!”

老夏已经很“注意”,是什么事情没有搁平呢?

和主任举着信,说:“这是工程股一个姓梅的女技术员反映的。”

姓梅?工程股只有一个。肯定就是梅世芬!

和主任继续介绍:“有一天,梅世芬去找老夏批探亲假。老夏异常热情,笑眯眯问长问短,大约摆谈了两个小时。梅世芬认为夏力想如此那般……,就写了这封信。”

“一个抓作风的干部,不像话!”

“我在想哦,司令部是抓作风、抓纪律的。他这样糟糕,怎么有威信,咋个管部队?嗯!”

“是不是仅有这些?是不是来信人不好深说?”

“我认为,信中没有说的,我们就不要猜想,就不要举一反三。夏力是一个不错的干部。还是慎重起见,调查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统一的看法是:由保卫科派人~秘密调查。

“阿弟,我控告夏军阀的信,你看到没有?”梅世芬火烧火燎地问。

“和主任叫我转给保卫科了!”阿龙漫不经心。

“其实没得那回事。原因就是夏军阀不批我的假,我心头不舒服,想出出气。”梅世芬语音放缓。

“梅姐,不能耍小孩子脾气!既然没得那回事,那就给组织说清楚,把信收回。千万不能够开这种‘国际玩笑’,把夏力害了呀!”阿龙提醒。

“好!我马上去办。”梅世芬一边回答一边往保卫科跑去。

“五一”到了,这时阿龙想请假探亲。可是,紧紧张张的支队党委班子整顿~开始了!身为记录员的阿龙,哪里走得开?

军人必须把情感私念打入背囊,阿龙根本不提探亲的事,集中精力,巴心巴肝为整顿工作服好务。

潇潇洒洒当着兵,忙忙碌碌报党恩。整顿进行了两个月,阿龙白天集中精力作记录,晚上夜以继日写简报,常常忙得晕头转向......

“你怎么廋了?来,我给你看看手相。”高干事一边说一边捏着阿龙的左手掌,细细观察起来,片刻大声惊呼:

“哎呀!铁柱子,你寿命超不过50!”

“是吗?老伙计,不怕我自杀!”阿龙笑嘻嘻地答着话。

“跟你开个玩笑,我是胡说八道,我哪里看得来手相?哈、哈、哈!”

整顿工作一直进行到8月,阿龙才匆匆回家探亲,迫不及待找到在银行工作的菲菲,主动开口:

“电线杆,多年不见,你好吗!”

“好!铁柱子你好久回来的?”

“昨天。姓段的,记得好像我刚刚到部队时,就给你写了信,咋没有回音?”

“信是收到了的。一是忙,二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挖老三’(农民)家庭的人,哪里配得上你那一工一农的。”

“说那些!记得好像在当兵前的那天晚上,我们不是用《九九艳阳天》那首歌做了告白~等待我胸佩红花回家转!鄙人,言而有信,今天来了!”

菲菲穿一件浅粉红、洗得发白发旧的长袖衬衣,着蓝灰色旧裤,系着带“鞋襻儿”黑色灯草绒的布鞋。那令人惊羡的淡定同她身上所穿的跟平常一样没有区别的衣服,鲜明的映衬出她质朴的美!

阿龙象一团火焰扫射着菲菲,无限地放大,同时混合了憧憬、热望、快乐的感觉,真就像那哑巴讨媳妇~喜在心头。

接下来,俩人越聊越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