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你,她果然是思念你到了极致啊!”那声音极其好听,如清泉流水一般,但却掩不住说话人性情的放荡不羁。
奉若君完全没有料想到眼前的景象,她知道近段时间赢瑶和赢凤会时常光顾林风玦的府邸,所以她在墙外总能听到女子的欢笑声,也知道火烈波也不时会来叨扰林风玦。
但毕竟仙界的一天就是凡间的一年,夜晚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众仙也都有休憩的习惯。她这样的闯入室内,甚至有点像打扰了他们好事的意味,便感觉室内的气氛莫名的古怪,让她浑身不自在。
目光放在那下了一半的棋盘上时,心中莫名的酸涩才缓缓平复下来,晃神间,竟然已不见火烈波的身影。
“原来你们对我都这么急切啊!”久违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奉若君神思被拉了出来,不躲不闪的对上保持着坐姿的林风玦的目光。
隔着薄薄的帘幕,彼此的神情却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讽刺,她似没听见般。
有点动情的眸子,克制不住思念。奉若君不觉温软道:“林风玦。”
林风玦不悦的挑眉,很不耐烦的抬头去看奉若君,声音冰冷道:“今晚怎么就鼓起勇气要来见我了。”
寒风凛冽,不过如此。那种冰冷的语气让奉若君胸口像被挖了一刀,但有些东西她终归是不愿意轻易放弃。
毕竟这是她欠他的。
奉若君放下自己的高傲,撩开帘幕,上前一步后,一字一句道:“我想最后问一次,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她的声音也异常的清冷,言语这般镇定的说出来,配上她与生俱来的冷冽气质,竟然说不出的高贵动人。
通身的黑色中隐隐似乎有种难以发觉的霸气,甚至带着股苍茫古朴的气息,仿若从亘古而来,她渐渐的和一个白色身影重合在一起。
林风玦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个影子,看向奉若君的目光忽然变得炽热温情了起来。
可那目光似乎是穿过了她,在看另一个人。这种目光,奉若君曾无数次从啸越玄身上见到过,所以不觉又一震,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冲击着她的心灵。她低声开口,“你···”
林风玦自嘲一笑,抬手捏起了奉若君的下颚,然后认真道:“奉若君,好好听的名字,可惜我怎么感觉你配不上。”
奉若君感觉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心寒道:“配不上,那我该叫什么名字?”
林风玦加大手上的力度,直到把奉若君弄痛,“什么名字都可以,唯独这三个字你不该盗用。”
那目光中的冷意几乎要化为风霜寒冻,在茫茫大地上,将她吞噬殆尽了般。
奉若君被他刺痛的几乎失去了理智,言语讥讽的回道:“怎么,在招惹我后觉得我是一个贼了。”
林风玦募然放开她的下颚,嘴角勾起,话语犀利的几乎能粉碎人心。“奉若君,不管我以前怎么待你,那也只不过是我将你当成一个替代物而已,以后还是少在我面前恶心我。”
一句话将奉若君瞬间打到了地狱,胸口的酸涩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内心好不容易绽放出来的花朵,瞬间枯死了过去,她似乎又回到了一千年前,世间之大,唯她一人而已,所有的孤独皆属于她。
奉若君垂下了头,五指微颤,她呆愣的转过了身去,很快就在室内消失了。
那一刻黑色影子的孤寂却让林风玦有点心疼,甚至有点茫然。
风吹云动,月儿不说话。
花草生香,树儿不言语。
一直弄不懂的缘由,终于弄清了。
是呀!像林风玦那样绝代风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终归是她贪恋了那一抹阳光,扑了上去,与人无尤。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念了一句诀,一道光浮现在她手腕处,突然,一条黑色手环从她手腕内冒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金色的三个字:奉若君。
你究竟是属于谁的?为何你的东西会在我这里?难道我真的盗用了你的名字?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她原来不过是个替代品。
痛吧!你就尽情的痛吧!也好长点记性。
奉若君到达了目的地后,突然有点迷茫了起来。自嘲一笑后,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似乎还是有点无力,但却只想就这样下去,哪怕是一直在无聊的饮酒。
“怎么?还是喜欢和我这个魔在一起,所以回来看我了。”
奉若君仰头看着来人,此时她席地而坐,并没有多少形象,神情淡漠如冰,似对风花雪月已无情。
啸越玄将奉若君提了起来,随手变出了一张很宽的卧榻,躺下后将奉若君抛在了旁边,“丫头,你那个心上人听说已提前醒了过来,你怎么还这么郁闷呢!”
奉若君稳住身形,咧嘴故意笑了笑,“王,你看看我这是什么。”她将自己的手心摊开放在了啸越玄面前。
似乎料到啸越玄接下去的举动,奉若君快速施法护住了自己。顿感心中的郁闷被堂堂魔王吓坏了的神色给扫了去。只是,那眼角的一滴清泪还是落入了啸越玄眼中。
啸越玄抚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平复过情绪后,冷嗤道:“真是个没用的丫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奉若君反激道:“王不也害怕毛毛虫么?”
一道灵力突然进入奉若君的胸口,她只感觉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她似的。这时啸越玄绝色的面孔微白,解释道:“是那东西太丑,和你一样的丑,看着就讨厌。”
奉若君抬起自己一只手,施法缓解着胸口的疼痛,听着他很勉强的理由,然后道:“王说的真有理,难道你又要关我个五百年?”
啸越玄盯着奉若君倔强的面孔,见她眼角下隐隐有干了的泪痕,很不满道:“关你个五百年,也没见你收敛,现在又活回了去,反倒被林风玦给欺负了。”说完,他施了一道法,一道红光没入了奉若君的身体,她瞬间就感觉舒畅了许多。
奉若君抬头望向魔界的上空,上方有黑色的乌云来回飘动,黑暗中压抑着孤寂的张狂,深邃中似乎有无限寂寥流露出,犹如创造他的主人一般。“以后不会了。”
一句话极其轻柔,似乎投入了水中,激起了小小的波澜,然也仅此而已。
但是,那份决心也只有后来那人才体验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