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辉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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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苦难岁月(王康发之死上)

大伙拿到政府补助款以后,开始重建家园。只有王康发家没有动静,暂时借住在王顺发家。章九梅一直催,赶快建房子,王康发看到章九梅这么着急,安慰道:“土地下户分到农户手上没有多长时间,听村上领导说,不用过几年,又要回到以前大锅饭。把钱留着,等等看再说。”

章九梅气的直瞪眼,瞅了几眼王康发,说道:“这是什么思想,大伙都在忙着建房,你到很安逸。难道别人都不如你吗?就算再回到以前的大锅饭,难道国家还来帮你建房。”说完很生气的瞅着王康发,王康发想了一下,说道:“别着急,三哥现在忙着建房,等他们建好,我们的再包给他。”

章九梅听了生气,气愤的说道:“难道小箐沟只有你三哥会砌墙,不会找别人吗?”说完踹了一脚凳子,走了出去。

在章九梅的催促下,王康发开始准备建房子。找了人,开始动工建房。

一天早上,章九梅挑水回来,放下扁担,走到王康发面前,说道:“我去挑水时,遇到王大妈,她说前几天二嫂对她说,母亲在这次大火中去世,国家多给了壹佰块的补助,钱都到了我们这,要来找我们要。”

王康发答道:“还有这事,母亲的丧事都是我们出的钱,大哥也问了他们两家,说办丧事的钱我们大家一起出,把母亲分到的地,哥几个平分。他们两家都不同意,说办丧事的钱我们出,母亲的东西都给我们。现在看到国家多补助壹佰,眼红了又想要。不用管她,二嫂这人藏不住话,只是说说而已。”章九梅应了一声:“嗯”,就各自都去忙了。

到下午吃完午饭后,赵林双气冲冲的走进来,进屋后就指着王康发骂道:“你太不是东西,母亲在大火中帮你抢救东西受重伤去世,国家多给壹佰的补助,你领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想独吞。我和你三哥在母亲办丧事时,几天晚上都没有合眼。说你是小的,给你便宜,母亲下户分的地就给你一个人,我们就没有说什么,赶快把壹佰拿出来。”骂得王康发满脸通红,说道:“三嫂,之前都是有说好的,要分也要等大哥来了,等他来分。”说着转身对章九梅说道:“快去喊大哥。”章九梅马上跑了出去,这时王财发走了进来。

“别转移方向,快拿出来。”赵林双恶狠狠的说道,王财发坐到凳子上,说道:“急什么,要分也要等大哥来,这些事之前都有交待的。”王财发进屋没多久,王运发和李春慧走了进来。王运发进屋后,看了一眼王康发,说道:“康发,你拿国家补助那壹佰太不对了,也要事前和我们说一声。今天过来主要是和你说,你盖房那空地的事,那是分家时说过分给我的,你那时还小,不记得。”

正在屋里吵着这事时,章九梅和王恩发走了进来。王恩发大声说道:“吵什么,老母亲还没有走几天,你们就在打什么歪主意,不嫌丢人吗?”赵林双说道:“大哥,你的那份你可以不要,但我们的必须要给,母亲办丧事我们都是出了力的。”

王恩发大骂道:“你们俩还要不要脸,办丧事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叫你们两家出钱,母亲分的地咱们几家平分,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都说母亲的东西都不要,办丧事的钱康发家出,母亲所有的东西都给康发家。你们两家之前有没有说过这话?母亲办丧事就你们家出力,我们都没有出力?”

赵林双答道:“大哥你太偏心了,什么事都袒护康发家。他们家出钱办丧事是说我们不要母亲的地,没有说不要国家给的钱。这事一码归一码,那多补助的壹佰我们都有份。”

李春慧也跟着说道:“办丧事是我们大家出的力,那钱我们都有份。再说母亲是我们大家的母亲,又不是康发一家人的母亲,凭什么不给我们。”

章九梅打断李春慧的话,说道:“二嫂,之前我们分家时,大哥都有说过,谁家照顾母亲,以后母亲的东西都归谁家。但老人过世,办丧事的钱大家都得平摊,何况办丧事的钱都是我们一家出的。”

王恩发瞅了一眼赵林双和李春慧,大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康发分家时,我们所有人都在,这话就再提一遍。你们现在要多补助的那壹佰也可以。按之前说好的,母亲在康发家有三年多,算一下一年要多少钱,还有这次办丧事花了多少钱。”说着指了下王康发,接着说道:“拿笔算下,看下多少,我们几家平摊,都补给康发家。母亲的地和多补助的那壹佰,我们几家平分。以后不想听到什么我偏心,袒护哪家这样的话,听了刺耳。”

王财发连忙说道:“大哥,这之前都是有说好的,母亲在康发家,她的东西都该归康发家,那壹佰也不例外。”说着用手指了指赵林双,说道:“都是你在这瞎说什么,分家时你又不是没在,一定记性都没有。不问青红皂白,跑到这大吵大闹的,不嫌丢人吗?”

王运发跟着说道:“这话之前我们都有表态,我过来不是为这事。是康发现在盖房子那块空地,之前分家时是说好留给我建房子的。虽然我现在跑到海子湾那边盖房,这块地也是我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敢盖。”

王康发答道:“母亲在时,说过那地让我去建房,之前也没听您们说过这事,我是现在才知道。”王恩发点点头,说道:“之前是有说过,那块地留给你建房。不过,现在你都跑到海子湾那边盖,也不可能回来,那边这么宽,这边四周都是房子,连院子都没有,想晒点东西都得跑别人家去,太不方便。”王康发有些疑惑,问道:“那我建房的空地呢?没有留给我吗?在哪?”

王运发说道:“那是你的事,自己去找。我到海子湾盖房是我的事,但那块空地是我的,谁要盖得找我商量。”王恩发说道:“你的也是有留的,被你三哥家盖了,本来想老房子留给你重盖,被大火烧了以后,又被你三哥家跑去盖了猪圈,围了起来。还以为留给你二哥家这块空地他不盖,你去盖就可以。”李春慧连忙说道:“那块空地永远是我们的,盖不盖是我们的事,谁要去上面盖,都得先问问我们。”

赵林双大声的说道:“老房子之前也没有说过以后给谁盖,大火之后,康发家也没有什么动静,以为他不要,都被周围邻居家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才去盖的猪圈。”王财发跟着说道:“我过去看了,被三叔家盖房挖进来三尺多,后来和他说,我要来这盖房,他才退回去。”

王恩发瞪了一眼王财发,说道:“老三你是怎么说都有理,又没有让你退还,就这么着急辩解。”王恩发停顿了下,接着说道:“现在也别争了,争了也给别人看笑话。康发已经在那块空地上动工盖房子有一段时间,就让他补助你点钱,那块地就给他盖房。”

王运发说道:“可以,都是自家兄弟,那块地就补助我壹佰伍拾块吧!”王恩发瞅了一眼王运发,说道:“老二,你财心也太重了吧!对自己人都那么狠,那块地从外人手上买我看最多也只要玖拾。”王运发说道:“要是卖给外人,最少都要贰佰。康发现在都在里面建房,最少也要壹佰贰拾,少了没得商量。余家都找过我好几回,商量这块地,我都没有答应。这块地还有很多人在打主意,就是等问问自己人,没有要的,我好卖给外人。”

王恩发挥挥手,说道:“好…不想和你争。”转身对王康发说道:“拿壹佰贰拾给你二哥,就在那块空地上盖。”王康发把钱递给了王运发,说道:“二哥,壹佰贰拾,你点下。”

王恩发说道:“老二,钱已经给了你,我做主,相当于已经买了那块空地,以后别说三道四的。”王运发说道:“放心,卖给外人还是卖,何况是自己人,都是弟兄。康发,盖房子要是忙不过来,就过来叫我。”王康发应了一声“好”。

盖房的地太窄,只能盖两间房子。当时农村建大房子一般都是三间瓦房,很少有大房子只建两间的。外形上太丑,最主要的是不好住,家里杂物多,收庄稼时都没有地方放。

王康发在那块空地上,勉强盖了两间瓦房。房子四周都已经建好了其他人家的房子,王康发找周围人家商量,用两边人家已经砌好的墙当着自己的外墙,自己只在房子后面砌一堵外墙。房子两边各架一到柱子,中间架一道柱子,房子整体算完成。大概有三米高,在中间搭了树,铺上竹子,用绳子编织在一起绑在树上,相当于两层房子一样,上面用来堆放家里的粮食,下面人住。

章九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在这里盖,完全可以找别人家,用自家地换一块宽敞的地方建房。前面都已经和余家说好,用自家的地换他们家旁边的那块空地建房,那块地有这里四五倍大。但王康发就是不肯,章九梅很是无奈。

这里实在太窄,房子面前就是村里的大路,从路上经过的人都可以看到家里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以后晒点东西都没有地方晒,还得跑到别人家门口,实在不方便。后来才知道,王康发有些胆小,跑到其他地方盖房有些冷清,在村子中间人多冷闹。

建好房子以后,搬进了新家。两间房子之间也没有砌墙隔开,要是中间没有一道柱子顶着房梁,别人还以为是一间房子。地面也是坑洼不平,吃饭时,桌子都放不平,需要在桌子底下垫东西,勉强可以放平。

刚搬进去,家徒四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破旧的橱柜,一个很古老的石缸,用来盛水,几张椅子和一张木桌。靠里面放了一张床,用平时种庄稼买肥料时,留下的口袋,缝在一起做帘子,把床遮挡起来,免得有人来家里玩,看了尴尬。放床的这间屋,有半间用石头围起来,关了三头猪和一匹马。

搬进新房不久,王康发和章九梅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孩子是个男孩,王康发给取名王胜。王胜出生以后,王康发干活更卖力,每天夫妻俩带着孩子,都是早出晚归,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