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辉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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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苦难岁月(孟家的求子梦)

蓝东海在家是排行最小的,有个哥哥和三个姐姐。蓝东海母亲在他九岁时去世,母亲去世时,哥哥和大姐、二姐已经成家,蓝心诚带着蓝东海和小女儿过日子。当蓝东海十二岁时,父亲蓝心诚去世,留下蓝东海和未出嫁的小女儿。

蓝心诚在临死之前,把蓝东海和小女儿交给了大儿子蓝广平。蓝心诚去世后,蓝广平把未满十六岁的小妹,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还带点残疾。蓝东海三姐出嫁到离长山村三十多里的平头村,出嫁后,很少回过家。

蓝东海从小和三姐一起长大,感情好。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把三姐,嫁这么远的地方,嫁的人又老,还满脸麻子,左手还残废,用不上力。后来长大才知道,原来媒人当时多给了蓝广平一百多块钱,蓝广平才答应把三姐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蓝东海十三岁时,蓝广平和蓝东海分家,把破旧的老房子分给了蓝东海。在葬蓝心诚时向亲戚借的钱,也分给蓝东海去还。

蓝东海和大哥分家出来,一个人开始讨生活。很多时候饭都吃不上,幸好有二姐救济,勉强解决温饱问题。亲戚看他可怜,也都没有催他还钱。

蓝东海二姐蓝林桃嫁到长山村孟家,都在一个村子,看到弟弟一个人可怜,经常给蓝东海缝衣服,做布鞋,偶尔送一些吃的来。大姐和三姐嫁的远,很少回来,照顾不上蓝东海。在生活上蓝东海非常依靠二姐,也很听二姐的话,踏踏实实的跟着生产队的干活。

蓝林桃是个急性子的人,性格刚烈,嫁到孟家六七年,生了两个女儿。蓝林桃的丈夫是独子,家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蓝林桃的婆婆表现尤其明显,自从生的两个都是女孩,有事没事就指桑骂槐的骂一通。家里面的人也不待见,总是冷嘲热讽的,丈夫对自己也冷漠。后来蓝林桃婆婆越来越过分,经常找蓝林桃麻烦,家里的人都说蓝林桃的不是。丈夫还经常发脾气,偶尔还动手打蓝林桃。

蓝林桃回去找大哥帮忙出头,蓝广平是个不好惹事的人,基本不管,弟弟还小,帮不上自己的忙。娘家人不能给自己做靠山,蓝林桃心灰意冷。一个人跑到父母坟前,哭着叩了几个头。来到老房子,对蓝东海说道:“东海,以后的生活要靠自己,我教你的缝衣服,做布鞋,都会了吗?”答道:“二姐,您放心,我都学会了,以后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蓝林桃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四处看了下老房子,转身回去了。

到晚上,孟家人发现,蓝林桃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蓝东海听到消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面还来和自己说话的二姐,怎么可能会上吊自杀。马上跑到孟家,到屋一看,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一动不动。死相恐怖,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蓝东海跪在二姐面前,边哭边喊道:“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想不开,遇到什么事情,还有弟弟在。”蓝东海大哭不止,当听到旁边围观的人说,这几天和孟家人有吵闹,还听到有打架的声音。

蓝东海一想,这些天二姐的脸上有伤。之前问,说是不小心摔伤的,原来是孟家人打的。蓝东海站起来指着孟家人骂道:“你们这群畜生,是你们害死了我二姐,我要你们偿命。”说完跑到屋里,拿着菜刀冲过来就要砍孟家的人。蓝广平一看,马上冲过去抱着弟弟,从手上抢下菜刀,蓝东海挣扎着,蓝广平抱着不放。孟家人被吓傻了,都跑上来说好话,旁边的人也劝。

孟心恒解释道:“这几天我们有吵过架,都是为一些小事拌嘴。以前也拌过嘴,夫妻拌嘴很正常的。我是你二姐夫,都是一家人,我们都不想发生这事。哪知道,她想不开,你让我以后带着孩子怎么过。”说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周围的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东海大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还有脸说是我二姐夫,你不配。我二姐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乌龟王八蛋。还说只是拌嘴,我二姐脸上的伤从哪来的?”孟心恒的母亲答道:“你可以问问我们周围的邻居,我们对你二姐怎么样,她生孩子都是我老太婆照顾着。就是前天拌了几句嘴,后面也不说话,还以为是生我们的气,谁知道会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样闹了给别人看笑话,她大哥你说是不是?”

蓝广平抱着弟弟喘着气说道:“事情已经这样,我们也都没想到,好好厚葬我妹妹。”东海边哭边喊道:“你这老巫婆,你说的谁相信,你敢问问周围的人吗?你们平时是怎么对我二姐的。你们害我二姐的,都不得好死,要下十八层地狱。”

孟心恒哭着说道:“你姐姐死了,我们不伤心吗?你失去的是姐姐,我失去的是我妻子,抛下两个幼小孩子给我,你让我怎么活。”说着痛哭流泪,要跑去撞墙,被周围人拉住。

蓝广平抱着弟弟,很生气的大声说道:“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懂点事,明白点道理,行不行?”说着甩开蓝东海,蓝东海指着蓝广平哭着说道:“你不是人,你不配做我们的大哥,你不替我二姐讨回公道,你还胳膊肘往外拐,帮助外人。爹死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的?要你照顾好我们。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把我三姐嫁给个糟老头,几年了都没见回来过一次。现在我二姐也给人害死了,你满意了?我恨你们,你们这些都是刽子手,你们都不得好死。”说完,哭着跑了出去。蓝广平跪在地上,痛哭流泪。

之后,在蓝东海的强烈要求下,孟家把蓝林桃葬在了孟家祖陵里。东海经常独自一人,在二姐坟前跪着痛哭。

后来,孟心恒又娶了一个妻子,叫戴银沟。此人性格强势,为人刻薄,把孟家人治的服服帖帖。嫁到孟家两三年,生了一个女儿。后来,经常和孟心恒的母亲吵架,孟家的人对她很不满。

在一次激烈的吵架中,和孟心恒的母亲大打出手,俩人都伤的不轻。孟家的人看到这情况,都出手帮忙,狠狠地教训了戴银沟。戴银沟睡在地上,没有还手,被打掉了几颗牙,满身都是伤,衣服被血染红了。等到孟家的人停止了殴打,才起来。没有哭闹,很平静的去找人疗伤,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戴银沟趁孟家的人不注意,把孟家值钱的东西都背出去,丢到村外的河里,被河水冲走了。到凌晨两三点,戴银沟偷偷起来,把孟家的房子,每个角落都点了火。一下子孟家的房子全部都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很大,照亮了整个长山村。戴银沟背上自己的女儿,头也不回的跑了。

孟家的人发现时,已经太晚,火势已经控制不住,只搬出极少的东西来。孟家的全部房子,被烧的只剩几堵外墙。孟心恒的母亲看到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被大火烧的精光,伤心过度,当场气绝身亡。

孟家的人,开始四处寻找戴银沟,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从此以后,没有人再见过戴银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有传言,说戴银沟被四川一个补鞋匠的,带走了。

孟家从此一蹶不振,贫困潦倒。孟心恒的父亲,没过几年也去世了,几个妹妹相继出嫁。只剩孟心恒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再也娶不上媳妇,孤孤单单的,经常一个人跑到蓝林桃坟前痛哭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