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南纵有潜伏日特？
大雾山匪巢大厅，黄成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双手捂住裆部躺在地上还没缓过劲。
孙颖过去扒拉开土匪说：“我看看哥哥怎么了”？用手枪头使劲一顶黄成裆部，黄成疼的大叫。
“哎呦，看样子哥哥废了，真不好意思”。孙颖嘲笑说。
黄成咬牙切齿说：“够黑，你等着”！
“看样子还没坏，脱下来我看看”。孙颖夸张地拿枪头又伸过去，黄成连忙翻身护住裆部说：“行行你厉害，我服了还不行。”
凌厉说：“孙颖！别瞎扯，谈正事”，把孙颖拉过一旁低声问：“我记的你说过，我父亲给你的任务是在关爷帮发展我们人。这里有没有”？
孙颖说：“大哥，从你老爸交给我任务到发生大变故前后就那么点时间，怎么来得及”！
凌厉说：“只能找他了”，走去黄家傲面前一抱拳说：“我也叫你一声二叔，对不起了，等一会儿还得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黄家傲忙问：“去哪”？
凌厉说：“你老人家就不要操这么多心，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报务员收到南纵电报，译完交给孙颖。
孙颖看后命令：“天黑再走”！看到土匪群里的虾仔，说：“虾仔，你去给弄些吃的。”
虾仔看着黄家傲。黄家傲点点头，虾仔说：“好”！
凌厉说：“别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弄些酒肉。老子一天没吃了。”
黄家傲大声说：“告诉伙房杀头猪。这些都是家里人。”
凌厉低声对黄家傲说：“你老实点别动歪心思。我暂时不告诉孙颖你谋害他父亲那件事。你想明白。”
黄家傲明白说出这件事的后果，即使孙颖不计较，手下一帮大堂主的人能活剥了他，同样低声回应：“谢大爷，你让我干啥都成。”
他看没人注意，问凌厉：“这英国人是干什么的？很牛啊，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他一个。”
城里搜捕和通缉威廉的消息显然还没传到山上，这帮土匪不知道他的价值。
凌厉随口回答：“准备去我们那儿把我和孙颖婚事办了，请了个英国牧师。”
“骗鬼！你们共产党从不信教”。黄家傲不相信看着凌厉。
凌厉没再理他，掏出雪茄抽起。
美国华盛顿国会山，日，美国总统罗斯福正在国会发表演讲。所所有议员起立向罗斯福欢呼。
一辆卡车停在国会山门前。余贤君从副驾驶位下来，美军上校在门口迎过来。
余贤君说（英语）；“你们要的葡萄酒送来了。”
美军上校握着余贤君手说（英语）：“没有赴约，非常抱歉。”
余贤君连忙说（英语）：“不是你的原因，是战争。”
美军上校眉飞色舞地说（英语）：“总统正在发表演讲。美军主力将全部集中在太平洋战场。我们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余贤君有意避开敏感话题，问（英语）：“酒卸到哪儿”？
美军上校说（英语）：“跟我来”。他走到岗亭，对哨兵说了几句，向余贤君招招手。余贤君坐回副驾驶位。卡车向国会山开去。
余贤君回到酒庄，在办公室紧张发送电报。电文如下：
“美军已决定调动大规模兵力到太平洋，动用举国之力对日本实施反攻。”
余贤君电报到了高桥手中，他正在看，横木进来又交给他一封电报，说（日语）：“山狼复活了，发来电报。威廉是被共产党劫走的，正在送去惠州罗浮山。”
高桥接过电报，反复研读，说（日语）：“这封电报有诈。说是威廉已经到了大雾山，从大雾山发去的电报。大雾山是一帮土匪，怎么可能有电台”！
横木问（日语）：“你是说这个山狼是假的”？
高桥摇摇头，说（日语）：“山狼不一定有假，但这可能是共产党摆的迷魂阵。”
横木明白了，说（日语）：“你是说我们严密封锁住海边，又开始全城大搜捕，共产党顶不住压力，想把我们注意力吸引到陆路”？
“共产党最擅长声东击西的游击战”。（日语）高桥随手把电报仍在桌上，问（日语）：“举报人查到没有”？
横木回答（日语）：“没有，留的名字、地址都是假的。”
高桥说（日语）：“看来举报也是套路，想让我们顾此失彼忙不过来，宝安住着我们一个中队，还有一个大队皇协军。让他们埋伏在必经之地以防万一。”
“是！我马上去打电话。”（日语）横木转身离开。
高桥又重新拿起余贤君的电报。
天色已暗，深圳河香港一侧，凌厉一行伏在树林里隐蔽观察，窄窄的河面上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
孙颖命令：“发信号”！
一名组员用手电筒向对岸照去，两短一长。对岸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反应。
凌厉对孙颖说：“天亮就无法行动了，我们得赶快过河，到梅林坳去等他们。”
黄家傲哀求说：“大侄女，行行好，已经送到这儿了，该放我了吧”？
孙颖还不知道父亲被黄家傲暗算。这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长辈，看他跟着遭罪，在山上的那些不满已经化为乌有，刚想说话，被凌厉抢先。
凌厉不耐烦地说：“少啰嗦，过河放你。”
孙颖说：“凌厉你客气点，他是我二叔。黄成是黄成，他是他。”
凌厉瞪着黄家傲。黄家傲心里有鬼，连忙说：“我去！去还不成”！
凌厉问：“没人强迫你吧”？
“没有，没有”。黄家傲忙不迭回答：“我自愿。”
威廉请求说（英语）：“请给我一支枪，我也是战士。”
凌厉翻译说：“他要一支枪。他说他也是战士。”
孙颖从另一名组员手中拿过一支手枪交给威廉。
半轮月亮映得河面泛起层层粼光，使得对面矮矮的乱石堤坝黑黝黝的，阴森神秘。虽说在南方，但冬季的水仍然有些刺骨。孙颖、凌厉带着威廉和其它组员淌着河水，快速向对岸摸去。刚刚上岸，突然一盏探照灯射过来，一群日本兵出现在河岸。
一名日本军官站在河堤上喊（英语）：“威廉上校，过来吧，大日本皇军绝对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否则你只能和这些中国人死在一起。”
在探照灯的光亮下，孙颖、凌厉、威廉他们站在河里暴露无遗。
突然，日本兵后面传出一阵密集的枪声，是南纵接应人员赶到。日本兵不得不分散对河面的注意，埋伏出现一个缺口。凌厉乘机一枪打灭探照灯。深圳河陷入黑暗中。
凌厉发现日本兵并没有向他们真的开枪，头顶子弹飞舞，却没有一人中弹，马上喊道：“跟我冲”，疾步上岸，孙颖、威廉和组员紧随其后，情报组趁势过河钻进山里和接应人员会合。黄家傲见势想溜走被凌厉一把擒回。
日军军官望着重峦叠嶂的一座座小山头和茂密的植被，命令（日语）：“马上联系让宝安增派部队堵截。”
背着步话机的报务员打开步话机。
南纵派来接应部队带队的是欧阳。他们汇合后进到梧桐山边缘地带，脱离危险，欧阳握住威廉手说（英语）：“我代表司令员欢迎威廉先生。”
“你是共产党游击队”？（英语）威廉翘起大拇指（英语）：“干的漂亮”！他对共产党看法开始有了转变。
孙颖怒骂：“王八蛋，日本人怎么知道我们从这里过河”？
欧阳说：“如果不是过187师防区耽搁一下，晚到一步，可能也就无法从后面偷袭了。”
凌厉捡起几片树叶擦着皮鞋上的泥巴，也感到疑惑：“他们要活威廉，才没有真向我们开枪。他们怎么知道威廉和我们在一起”？
孙颖看着凌厉。凌厉急了：“又是我？你不想想，如果日军确定我们从这里走，就这几个人，还不埋伏一支大部队”？
“看看你也没别的意思”。孙颖说：“我想用用你的脑子。你说这咋回事”？
“有埋伏人又不多，只有一种可能，高桥既知道我们从陆路走又半信半疑。你想想有谁知道我们从陆路走”？
“你一个。”
“你算了吧”！凌厉愤愤然。
“大雾山有土匪跑到我们前面了”？
“如果那样，情报就确凿无疑，能只派这么点人”？
“对，要是你出卖的，也不可能这么点人”。
凌厉像用菜叶引诱一头猪进圈的眼神盯着孙颖。
“难道是南纵”？孙颖突然被自己想法吓到说“这怎么可能”？
“南纵内部有日特”？欧阳也大吃一惊。
凌厉说：“有办法验证。马上再给南纵发电报，就说日本人已经知道我们行踪，请他们再派多些人到梧桐山方向接应。”
孙颖问：“你的意思不是怀疑南纵内部有日本特务吗”？
凌厉说：“我们不走那条路”！
“为什么”？孙颖不同意：“我们已经进到梧桐树，快走几步就能出宝安，就是有潜伏特务，他们也来不及。”
凌厉说：“你以为你是土行孙，还想跑过他们车轮”？
孙颖明白过来，命令：“发报”！
报务员拉出天线发报。
欧阳“啧啧”称赞：“难怪你们半路你和司令部联系。这家伙还有没有？司令部和下面联系太需要了。”
孙颖颇为自得说：“带来四部，过大雾山担心土匪先藏了起来，有时间去拿”，又说：“我们找到了英军秘密仓库，里面武器足可以武装一个连，找机会运回南纵。”
“太好了”！欧阳高兴地叫起来。
凌厉看了眼孙颖没搭茬，叫过黄家傲问：“你宝安县城有没有铁一点关系”？
黄家傲：“有！有！皇协军大队长林家源是我拜把兄弟。”
凌厉：“这个人怎么样”？
黄家傲拍着胸部打保票说：“没问题，很讲义气”。他巴不得赶快打发走这帮人好脱身。
凌厉问：“我问他是不是真心投靠日本人”？
黄家傲说：“不会。他原来是政府保安团长。”
凌厉对孙颖小声说：“宝安有个火车站。我们乘车往北，绕过梧桐山去南纵。”
孙颖说：“好”！她已经觉出这种重大行动越来越离不开凌厉的智慧。
凌厉提醒说：“人多目标大。”
孙颖想想，对欧阳说：“欧参谋，要过187师防区，你跟着我们，让其他同志先回去。”
欧阳对班长交待几句。班长带接应的战士们离开。
南纵机要室因为有两名女报务员，成了参谋干事没事喜欢聚集的地方。在室内昏暗烛光和聊天的喧闹声中，室外墙根下两只手有节奏地对碰两片铜片。
高桥刚接过驻宝安日军中队长的电话，报告在伏击人群中发现有英国人，又收到南纵潜伏日特的电报，对横木说（日语）：“威廉确实走了陆路，命令驻宝安部队全部开赴梧桐山堵截。我们马上调人上去增援。”
横木问（日语）：“市区这头怎么办”？
“没什么用了，全撤”！（日语）高桥命令，想想又补充说（日语）：“威廉无论与中国政府还是共产党联手，几股反日势力将迅速壮大。我们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他们。命令沿线所有潜伏人员，如果威廉逃脱，见到他格杀勿论”！
横木敬礼向外走去，被高桥叫住。
高桥问（日语）：“大英银行可疑账户清查的怎么样了”？
横木报告说（日语）：“还在查。许多是假名，查起来有些困难。但有些已经查清。例如大雾山土匪黄家傲的账户。这个账户只进钱很少出钱。”
高桥说（日语）：“他以抢劫为生，当然只进不出。账户是所有人经济命脉，掐住它就可以为我所用。你特别要注意那些每月都有相同数额资金进账的户头，这里面就有地下组织的，那可能是他们上级拨来的经费。”
横木问（日语）：“可疑账户要不要冻结？”
高桥说：“不不，一旦冻结他们会另选其他途径，例如使用现金，发现和控制比冻结要好。另外大英银行是家国际银行，还有国际信誉问题。”
横木回答（日语）：“是”！
通向县城的路口拉着拒马桩，已经换上了伪军放哨，警卫力量明显减少。不时有人走着，或者赶着牛车马车从县城进进出出。几名伪军正在搜查进县城的人。
凌厉对孙颖说：“威廉目标太大，你们先在这里，我和黄家傲去找那个林家源。”
欧阳说：“我也去。”
孙颖说：“行！你跟着。”
凌厉对黄家傲说：“你可知道我手段，没枪也能收拾你”！
黄家傲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孙颖说：“凌厉！你对我二叔客气点。他是再帮我们。”
凌厉和欧阳把手枪交给孙颖，和黄家傲徒手通过岗哨的搜身检查，进到县城里。
宝安县城一座小院，伪军大队长林家源正在家里和妻子吃饭，看到进来的黄家傲一愣，连忙起身迎上来。凌厉小心地向外看看，关上院门。欧阳守在门后。凌厉跟着进去。
黄家傲一拱手说：“林大队长，久违了。”
林家源也一拱手是：“黄兄怎么亲自下山，有事”？
黄家傲说：“我们有几个人要过你这儿。”
林家源说：“这小事，没问题”，刚松口气，随之被黄家傲后面话惊住：“还有一个外国人。”
林家源惊问：“英国人吧？城里日军全部调去梧桐山就抓这个人。”
凌厉问：“调去梧桐山？什么时候事儿”？
林家源问：“这位兄弟是”？
黄家傲回答：“我侄子。”
“奥，就刚才，日军中队长说接到香港命令，留下一个班日军和我一起防守县城。”
凌厉心里有数了，为了让欧阳听到，故意大声又问了遍：“你说日军大部分部队都调去梧桐山去堵截英国人，县城留下的人不多了”？
林家源说：“对呀，所以留下的日本人集中去守营房和军火库，我们也把重点放在县城几个入口处。”
欧阳回头看了凌厉一眼，表示听到了。
林家源以为这些都是大雾山的人，对黄家傲抱怨：“大哥，什么钱不好赚，你何必得罪日本人惹麻烦。”
黄家傲说：“没麻烦找你干什么！这忙你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帮！帮！一定帮！大哥亲自来哪敢不帮”。林家源忙不迭说。
林家源妻子拿着茶壶、茶杯过来，给每个人斟上水，一言不发又离开。
凌厉看到她走路小碎步和弯腰的姿势有些奇怪。
林家源坐下来使劲挠着头说：“让我想想办法。”
凌厉、欧阳带着黄家傲、林家源向县城外走去。
凌厉小声问：“你刚才听到了”？
欧阳说：“听到了。这下南纵麻烦可大了。”
凌厉又说：“林家源也得防着点儿！他老婆是日本人。”
欧阳吃惊问：“你怎么知道”？
凌厉说：“你没注意她走路样子”？
欧阳说：“走路有什么样子？我没注意。”
他们在一家路边茶摊找到孙颖、威廉和其他组员。
威廉一身便装冒充远道而来还来不及换专门服装的传教士。凌厉扮作他的翻译和黄家傲一起向哨卡走去。孙颖搭坐一辆装满稻草牛车跟在不远处。枪都藏在稻草下面。车老板扬鞭驱赶牛。其他几名组员分散在他们前后。欧阳紧贴林家源寸步不离。
伪军哨兵拦住问：“干什么的”？
凌厉回答：“这是来中国传道的美国传教士，要去宝安县城教堂。”
林家源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对哨兵说：“这是我朋友。”
“队长”。哨兵马上敬礼放行。
林家源认真地看了哨兵片刻，和欧阳、黄家傲、威廉、凌厉经过哨卡。站在旁边的一名伪军中队长狐疑看着。
孙颖手一直塞在牛车稻草下面。
林家源陪着凌厉、黄家傲、威廉穿过街上熙熙攘攘地人群。不时有巡逻伪军向林家源敬礼打招呼。凌厉警惕地盯住林家源。林家源用眼睛余光感觉到凌厉对他的警惕。
进到县城里面，一帮人全都从牛车里拿出枪藏在身上，不前不后跟着。
林家源陪着凌厉、黄家傲、欧阳和威廉走上火车站站台。
凌厉观察着车站环境：一些工人正在对面站台给一辆军车装货。装的是一些绿色弹箱，上面印有白色的骷髅头和交叉的两根白骨；军车车厢门口有两名日军士兵把守。
突然，伪军中队长带着七八名日军向站台跑来。伪军中队长的手指向林家源几人站的方向。
凌厉看见日军，知道已经暴露，顾不上黄家傲。他右手掏出枪，左手使劲攥着林家源的手腕。林家源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凌厉怒喝：“你出卖我”？
林家源强做镇静说：“哪可能，我和你们一直在一起。”
凌厉说：“妈的，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和哨兵挤眉弄眼。”
林家源哀求说：“你看错了，好汉饶命”！
伪军中队长带着十几名日军跳上站台。欧阳趴倒从正面射击，孙颖和组员从后面向日军射击。日军猝不及防，被打倒几个。在光秃秃的站台上，日军遭受前后夹击被迫卧倒在地，向欧阳和孙颖两个方向开枪还击。
凌厉一枪把砸晕林家源，呵斥黄家傲：“你不是说姓林的是你把兄弟吗？叫他给卖了。”
黄家傲急赤白脸辩解：“我哪儿知道。”
“你跟着我”！凌厉命令黄家傲，拉着威廉跳下站台，朝军列跑去。
站台上已经炸开锅，等车的人四散奔逃。黄家傲见势不妙混在人群中溜走。
小吕负伤，为掩护孙颖和其他组员脱身拉响一捆手榴弹和冲上来的两名日军同归于尽。
孙颖他们得以脱离和日军纠缠，绕过候车室平房，和欧阳互相掩护朝军列火车头退去。看管军列的两名日本士兵被凌厉开枪打倒。凌厉、威廉已经接近军列。
日军班长连忙拦住继续要开枪的日本兵，大喊（日语）：“不要开枪”！
他带着小队日本兵跳下站台追过去。
凌厉和威廉跳上已经没有人的火车车头，欧阳、孙颖和其他组员也从另一侧跳上车头。王振生拿起铁锹朝炉膛里添煤。
孙颖、威廉和组员隐蔽在车头窗下朝追来的日军射击。日本兵被射来的子弹压迫得伏在铁轨上。
威廉叫道（英语）：“没子弹了”！其他人子弹也相继打光。
日本兵爬起来端着枪，朝车厢慢慢靠近。
凌厉拉响汽笛，火车一声长鸣。火车车轮开始转动。
火车道岔还没有搬向外道，直指站内一个死路。铁轨尽头，停着一列载满油罐的列车。
凌厉驾驶军列疾驶向油罐车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