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莫非认识这简合!?”张辽见马纵横脸色变化甚快,不由问道。
马纵横笑了笑,道:“此人可是块难得瑰宝!刘备这回倒是送了个大礼给我!”
“主公说的可是那简合?”张辽听话,不由眉头一皱,说来他这些日子负责整顿、收编部署,常是出没校场营地,对这简合倒也有些印象。而在他印象中,此人不收边幅,行举懒散,甚至跟平时所见的流氓痞子相差没两个样,这下一听马纵横以隗宝喻之,自是不由色变。
“哈哈!文远啊,文远!有时候看人可不能单单只看表面,这简合不叫简合,真名叫做简雍,此人口才了得,我军也正缺这张人才。还劳烦文远亲自替我把此人召来,就说我已有了抉择,要与他细议!”马纵横此言一出,饶是张辽心中还有几分不信,但却也不敢违令,连忙拱手领命,遂是告退而下。
话说简合刚回到校场军营不久,暗与几个心腹投去眼色,那几人会意,遂与简合到一旁说话。
“简大人,事情办得可是顺利?”
简合闻言,却是捏着鼻子沉默不语,众人不由露出疑色。忽然,简合才道:“那马羲表面虽是认可,可我却以为没这么简单。而且我离开时,却发觉后背一阵发凉,离开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诶,说来这回我倒没什么信心。尔等且小心一些,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简合此言一出,那几个人又是连阵变色,连忙小声答应。简合旋即又低声各做吩咐。
过了一阵后,简合吩咐完毕,刚要回去营帐,忽然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简合吓了一跳,忙是望去。正见一员威武犹如雄狮般的将领,策马霍地来到,而在军营重地之中,能够策马随意奔走的,也只有上jiang级别的将领。
“你可是简合!?”那将领沉声一喝。简合连忙收敛几分,拱手道:“拜见白狮将军,小的正是!”
“很好!主公已有决意,让我亲自来召你前去商议。你且上马,我送你过去!”张辽说罢,遂便向简合伸出了手。而在四周不少将士听了,不由纷纷变色,都觉得好奇,各都暗想这简合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但要张辽亲自召唤,还能与张辽共骑一骑,这可是无上的荣誉。
“小的不敢!”简合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诺诺而道。
“哎!主公急召,不得怠慢,快快上马!”张辽听了,目光一厉,喝声叫道。简合犹豫一阵后,却也不敢违令,遂是把手一伸。张辽猛地抓住,使劲一揪,立把简合整个人揪了起来。简合吓得惊呼一声,回过神来,自己已坐到了马上。张辽一拨马,便是转马火速离去。
少时,简合在张辽带领之下,再次来到殿中。马纵横须臾便从后堂转出,见了简合,便是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刚才思虑一阵,却已有了结果,正想与你商议,故而急召。可劳烦你了。”
“能为主公效命,乃是小人的福气,主公万莫这般说话,小的可会折福!”简合连忙唯恐而拜。马纵横这时已是金刀跨马般地坐定,听罢,不由一笑。不过,就在简合默默抬头看去时,马纵横却又面色陡变,黑沉起来,道:“我以为你这计略,倒是漏洞百出,不但欠缺考量,而且其心可诛!”
马纵横兀地一席话,吓得简合瞬间满头大汗,连忙跪下,正要求饶时。
马纵横又喊了一声,令简合整个顿是呆若木鸡。
“你说是与不是?简雍,简宪和!?”
一阵后,简雍终于发现,自己的身份已被识破,又看马纵横此时又是满脸的笑容,却是摇头叹道:“我听闻主公爱才如命,不论尊卑,不论出身,但有才者,定纳为用之。今日一看,实在令某大为失望。某确是与那刘玄德自幼认识,并且交情不菲,可若正因如此,主公对某的忠心抱有怀疑。某自甘认命,但凭主公处置!”
“呵呵,口才果然了得,看来要你承认,还得耗不少功夫啊!”马纵横灿然一笑,饶有兴趣地谓道。
简雍却也是神色一肃,道:“小人对主公赤诚一片,此心日月可昭,无愧于心!”
“哼!嘴硬的无赖!”张辽一听,不由冷哼一声。这时,正好有一员将士快步赶入,在张辽耳边嘀咕几句后,遂是快速退下。张辽旋即又向马纵横投以目光。
马纵横会意一笑,道:“召进来吧!”
马纵横令声一落,很快殿外便见几人被五花大绑,被几个马家将士押着走入。那几人无不满脸惧色,大喊无罪。简雍却看都不看,但听那几个人的求饶声,便知是刚刚与自己商议的那几个心腹,不由心头一紧。
“简宪和你却看看认不认得这几人?”马纵横笑容灿烂地问道。简雍遂才微微撇头一看,立刻便皱起眉头道:“这几人乃是小人的部署,不知主公召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而此时,其中一人,听得马纵横直呼简雍的名号,加上先前那些押解他们的马家将士,早说了简雍已经投降,指出了他们这几个细作,特为投诚之礼。这下那人以为简雍果真倒戈,不由怨之,扯声骂道:“好哇!简宪和你这无耻小人,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叛主投敌,当初主公就不该相信你这小人!我等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哇啊啊!我主待你情深义重,简宪和你却贪图名利背叛了他,你一定不得好死!”
“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姓马的!这是汉室的天下,还轮不到你这血统不正的杂种觊觎,快滚回西凉去罢!”
很快又听骂声猝起。那正辱骂马纵横的人,自是激怒了他身后的马家将士,只听那马家将士一声怒喝,拔出腰间利刀,便要砍去。
“住手!”马纵横却是忽地一声喝起,叫住了那员将士,目光倒是望向了简雍,意味深长地道:“汉室没落,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一个个都是自顾一方,拥兵为政,有些甚至多年以无上缴税赋,藐视皇权。再有,这些年来天下混乱,无辜百姓死伤不计其数,虽说是诸侯争斗引起,可却不想若非汉室无能,又岂会有当下乱世?”
“马羲你大逆不道,日后必定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说得对!马羲你尽管杀了我等,我等绝不会向你屈服的,还有那姓简的,我等就算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只听骂声骤起,那几个细作纷纷怒骂。而简雍却还是面不改色,一副笃定从容的样子。待那几个细作骂罢,方才不紧不慢地向马纵横拱手一拜,道:“主公,小人却是不知这几人原来是那刘玄德安插在小人身边的细作。或是那刘玄德知道小人对主公敬仰久矣,故早作安排,此下分明是要诬蔑小人。还请主公明察!”
“无耻小人!”
“卑鄙猾贼!”
简雍此言一出,又听那几个细作纷纷骂了起来。马纵横不禁眉头一跳,饶有兴趣地道:“哦,竟然如此,口说无凭,倒不知你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忠心?”
简雍听罢,又向马纵横作揖一拜,旋即转过身子,走向了那几个细作身前。那几个细作无不一边瞪目怒视一边扯声在骂。这时,简雍忽然快速地一伸手,却是抓向了其中一个马家将士手中的利刃。那马家将士对简雍早有提备,下意识地就要动手。不过马纵横却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大喊一声‘给他’!
于是,简雍须臾间抢过了利刃,大喝一声,朝着中间跪着那个细作,便要作势砍落。
就在此时,马纵横却又大喊了一声。
“住手!”
马纵横话音一落,简雍手中快速落下的刀却已收不住了,‘哗’的一声,瞬间只见一个头颅猝是爆开,头破脑裂。滚烫烫的血液、脑浆四处溅射,剩下的那两个细作全都吓傻了,都是一副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样子。
“简雍!大殿之下,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来人呐!把此人拖出去砍了!”张辽见状,不由大怒,立刻忿起怒喝。殿外的将士听了,立刻振声应和,快速前来。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简宪和!我信你了!传令下去,从今日起,简宪和就是我麾下长史!谁都不得无礼!”就在整个殿堂的气氛瞬间凝结到冰点时,马纵横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所有人不禁都是神色一变,唯独郭嘉微微地笑了起来,口中喃喃了几个字,倒不知道在说什么。
简雍听话,眼睛不由微微一瞪起,一时倒也不知马纵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眼下骑虎难下。简雍却也不敢反抗,连忙谢恩领命。
一阵后,马纵横先教简雍退下,简雍领命,无视那两个满脸怨恨的部下,快步而退。旋即,马纵横又向左右吩咐如此如此。很快,那两个细作也被拖下了。
张辽见状,不由皱了皱剑眉,问道:“主公你分明看出这简宪和十有ba九就是刘戏子的细作,为何把他留在身边。还有剩下的那两个细作,主公似乎又另有安排?不知可否一解属下心中疑惑?”
马纵横听了,哈哈一笑,却是不语,眼神望向了一旁的郭嘉。张辽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也向郭嘉看去。
郭嘉摇头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文远啊,你莫非看不出主公是以反间计作为对那刘戏子的反击耶?”
“反间计!?这话如何说起?”张辽听话,疑色更浓,不由问道。
“你不看适才那简宪和毫无顾忌地一刀砍死了他的部下,主公却又故意留下了另外两个细作。想必不久后,主公又会故意把他俩送回刘备的身边。刘备一旦听说,自然雷霆震怒,甚至恨不得把这简宪和抽筋碎骨!”郭嘉笑盈盈地说着,不过很快面色一沉,望向马纵横道:“不过那刘戏子近年脾性大变,今非昔比,还有他身边又有那田国让,就怕是瞒不过他俩。”
“瞒不瞒得过是一回事,不过能让他俩主仆之间,多多少少有所间隙也是好的。毕竟这简宪和颇有才能,刘戏子此下又正是用人之时,缺了此人在身边,也算是大伤元气了!”马纵横吟吟而道。众人听是有理,皆纷纷颔首应和。
却说,就在马纵横击破河北军,并且已稳稳掌控着青州局势的同时。
且又把时间追溯到一月前。话说,当时张飞擒下黑山贼首张燕,不日刘备率大军赶到乐陵边境,说以义理,倒也不知张燕是贪生怕死,还是被刘备说服,遂而率贼众投之。刘备大喜,立即下令整顿部署。数日后,关羽亦率兵来到与刘备会合。
这夜,刘、关、张兄弟三人以及田豫正于关中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