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听到这,不禁张口答道:“因为牛辅着急,自华雄被孙坚击毙,西凉军的士气大受打击,因此洛阳局势不妙。据说曹操早就暗中等候时机,此下正率两万精锐攻往洛阳。孙家军不久赢下一场大战,此下士气如虹,也正盛势望洛阳逼去。
而董豺虎不但是西凉人的顶梁柱,更是牛辅的岳父。牛辅自然迫切地想要赶去洛阳,以定局势。
而他要强攻隐龙山,恐怕要耗费不少时间。但他却又怕我军截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他要铲除我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军引出隐龙山。”
“如何引出呢?”
“竟然不能强攻,惹不起那就避开。他一定会率军绕路而走。所以他的兵马才会今夜收拾行装!”
“可另外一支部署,到底又去哪呢?”
“其军若走,我军必出截杀。哼哼,那支部署是去埋伏了!”张辽狮眸猝是一睁,精光骤射,不由冷笑了起来。
“将军聪慧,这一分析,便把全盘大局都给想出来了。”高览笑容可掬,立刻拱手,献媚般地赞道。
“别废话,竟然我等已知那牛辅的动向。当下该如何应付?”张辽冷一瞪了一下高览,然后沉声说道。
“竟然他要诱我等去中埋伏,我等为何不能以其道还自其人之身?”高览咧嘴笑了起来。
“何计!?”张辽精神一震,连忙问道。高览遂在张辽耳畔教道如此如此。张辽听得,神色连变,甚是激奋,听罢,即与高览谓道:“很好!就依你的计策!”
却说到了明日一早,牛辅早早便下令拔寨行军,大军从左边山林而行,看似要绕过隐龙山去,眼看西凉大军的队伍,犹如蜿蜒游走的巨龙,旌旗蔽日,人山人海,好不雄伟。
隐龙山上,张辽眼望着绕去的西凉大军,却是毫无慌色,反而罕见地笑了起来。正是满脸急色,快步赶来的一干将领,见得张辽脸上笑容,不由都是一怔。
与此同时,在隐龙山上的另一边的山脚下,高览早已点齐了精锐等候,但听张辽派来的将士来报得知西凉大军已去,立刻引兵望一方飞奔而去。
话说到了晌午时候,牛辅见李催还未来报,故意减缓了行军的速度。过了一阵后,天气渐渐显得炎热起来。
“怎么!?李稚然那里还没传来消息吗!?”牛辅猛一勒住了马,满脸是汗,带着怒气地扯声问道。
左右将士听了,连忙报说,尚未见李催派来将士。牛辅不由怒火更盛,一连怒骂了好几句。这时有一将士来劝道:“大元帅,那张辽至今还不来追杀,看是应该察觉到我军设有埋伏,竟是如此,大元帅何不以大局为重,加紧进军,早日赶往洛阳便是。”
牛辅一听,倒也觉得是理。就在此时,忽然军后有人急来传令,说见得西北一带,猝是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大片大片的火势不断蔓延开来,且有阵阵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牛辅一听,顿是面色剧变,心头揪紧,浑身如坠入冰渊,发寒发冻,扯声惊呼叫道:“西北!?那不是郭汜后军赶来的方向耶!?莫非张辽果真去袭击我军后军了!?”
“可我军才行军一个白昼,那张辽怎会如此快就杀到郭将军后军那里!?这恐怕是诈!”一员西凉将士喊道。
牛辅听了,只觉心惊胆跳不断,冷汗不停地滴落,瞪眼道:“不!这张文远素来精细机警,或者昨夜已察觉我军的动向,早下好对策!后军押有大量粮食,一旦被尽数烧毁,莫说赶往洛阳,恐怕就算要出这河东也不可能!事不宜迟,还是先救辎重要紧,速命李催速速赶往着火处,务必要救下辎重,不得有误!”
牛辅肩负大任,加上对于当年兵败河东之事,一直心怀内疚。这番董卓率领西凉群雄卷土重来,牛辅早就暗暗发誓,宁死也不会再犯当年错过,务必要辅佐董卓,建立起不世大业,以报董卓的大恩大德。
也正如此,牛辅身上的压力之重,绝非常人能够想象。此下,眼看自军辎重命脉就算被一把火给烧毁,一旦援军赶救不及,洛阳却也把守不住,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因此,牛辅这下早已方寸大乱,甚至连神智也有些不清晰。
牛辅令声下毕,即有一员驿将领着轻骑队伍飞赶而去。牛辅也迅速整顿大军,转回准备接应。
少时,仍在密林内埋伏的李催,也早就看得西北处的火势,正诧异不已,但也不敢擅离职守,随意行动。
这时,牛辅派来的驿将赶到,连忙传达牛辅的命令。李催一听,不由面色大变,迅速便是回道:“昨夜我等便已派人通知郭汜准备,已郭汜的本领,就算是张辽亲往袭击,也绝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他突破,烧毁辎重!我看这十有八、九,会是诈也!”
李催对郭汜的了解,不但远胜于其他人,甚至还胜过郭汜自己。李催当下便是斩钉截铁地说道。那驿将听了,倒是为难起来,又想牛辅急躁的样子,唯恐受罚,不由心头一揪,正欲求饶。李催却先是说道:“事关重大,你莫怕受罚!你当下速速归去,报予大元帅就说以郭汜的本领,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张辽突破!这其中一定、一定!有诈!”
那将士见李催双眼发红,脸上、脖子的青筋都是凸出,比起刚才着急的牛辅,更是狰狞可怕,连忙答应,拔马领着队伍又去。
这下,西北处的杀声又是更显剧烈,火势也越来越是旺盛。
另一边,话说牛辅刚是艰难地把大军给调转过来,整顿完毕,正急欲进军,适才去报的驿将急回,立刻把李催的话传说。牛辅听了,顿是把眼一瞪,怒声就骂:“他娘的,老子是一军统帅,他李稚然是何等人物,不但敢拒绝我的命令,还要来教老子做事!?速传我令,教他李稚然立刻出发,但敢怠慢,我立斩他的狗头!”
“可是!”那驿将见李催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正欲再劝。哪知牛辅猛地拔出腰间宝刃,挥起就砍,那驿将不料,当场就被他砍飞了头颅,周边将士看得眼切,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
“谁敢再多半句废话,必斩无疑!”牛辅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里更有几分疯狂之色,扯声吼道。于是,牛辅速又派另一驿将火速去报。
“什么!?大元帅果真如此说了!?”一阵后,李催听得牛辅的命令,神色勃然大变,失声叫道。
“是也!还请李将军莫要为难小人,否则不但是小人,恐怕李将军的性命也不保!”那驿将满脸苦色求饶道。
“糊涂,糊涂啊!”李催听了,痛快地连喊了两声,但也不敢再忤逆牛辅的命令,立刻率兵望西北着火处赶去。
不知觉到了晌午时候,李催一路赶去,但却早教诸部戒备,以防敌袭。
而就在李催大军刚是赶到的同时,也有一支兵马飞快赶来,因两军的精神都紧绷一起,处于极其紧张戒备的状态,加上火势一带,烟雾弥漫,难以看清,这下相遇,都来不及看清,两军立刻混杀一起。
“不好!有敌袭!快快准备厮杀!”李催军中,一将士疾声喝道。
对面也听有人喊道:“他娘的,遇到埋伏了,弟兄们都别慌,杀他娘的!务必要救出大元帅!”
随着一道喊声迭起,两方人马遂是揪住一起厮杀,又因四处火势、烟雾弥漫,各军混乱。不知多少人被烟雾熏得痛咳起来,一些更是在厮杀间,忽然窒息昏死而去。李催驰马急冲,正看两个将士在厮杀,竟都是穿着同样的西凉军系专用的铠甲,不由面色剧变,连忙扯声喝道:“我乃西凉派系中的武威中郎将李稚然也!是方部署与我军厮杀!?”
李催喝声一起,不少人又看对方穿的都是西凉派系的铠甲,一道道惊慌失措的惊呼声一连迭起。不过很快敌方一些将士反应过来,以为是诈,认为是敌方伪装成西凉部署。
“别听这些狗贼的,张辽奸诈,肯定是他教人伪装成我军部署!”
“说得对,无需手下留情,杀他娘的!”
李催听话,不由大怒,纵声又喝:“你们这些小畜生,莫不认识我李稚然耶!”
李催这一咆哮,立刻吸引不少目光,敌方的将士渐渐看清李催模样,即又是连道惊呼。
“哇!真的是李将军,快住手,都快住手!”
“这是怎一回事,李将军怎会埋伏在此,莫非是反了!?”
“反你娘的,李将军可是主公的心腹大将,怎会造反!?”
“都给老子让开!”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尤为响亮的吼声暴起,只见一员身形庞大,脸上更有一条狰狞刀疤的大将,驰马急赶过来,见了李催,神色剧变,厉声喝道:“李稚然,你怎会在此!?大元帅何在!?”
“是你,郭多财!你又怎会在此!?”李催眼看正是郭汜,也是神色大变。
“我看这里着火,正是怀疑。不是你派人来报,说大元帅中了埋伏,被火困山中耶!?否则我岂会亲自率兵赶来!?”郭汜也瞪大了眼,气急败坏地说道。
“该死!你中计了,我根本就无派人去报,那肯定是张贼派去的细作!”李催听话,勃然色变,四处虽是炙热无比,但此刻他却觉得浑身寒冻。
这时,后方忽似地动山摇,一浪接一浪犹如轰雷炸开般的喊杀声,冲天骤起,震耳欲聋。李催、郭汜顿又色变,更是齐声失声叫道:“不好!大元帅!”
猝然一阵狂风来袭,火势随风扑去,火星飞荡。在不远处,高览望着山上火势,听着一道道慌乱的惊呼叫响,笑容灿然,遂与麾下部将谓道:“走吧,我们也该是时候去吃主菜了。”
与此同时,却说牛辅心急辎重被毁,火燎火急地率大军赶路,因来回奔赶,兵士阵势混乱不整,而就在刚上一处山道时,猝然杀声迭起,张辽率兵忽然杀出,一时杀声如潮,伏兵犹如强洪巨浪,轰然卷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