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套体系尚未完整,马纵横脾性平日虽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一遇上有关兵家战事,就全然变了一个人,尤为的细心谨慎,精益求精,力求完美。毕竟,这是事关人命的东西,一条完美的体系不但能大大地增加军队的战斗力,应付各种特殊情况,还能大大地减少伤亡。
而这套体系中,马纵横设计了许多不同的操练流程,先是按照各种兵种的分类,有专门提高兵士的体质、也有专门提高队伍之间的配合、也有专门针对行军的等等。当然说得是天花乱坠,但至今为止,马纵横也不过完成心目中目标不到十分一的进度。
首先,他将所学的拳法整理一番,去除比较复杂的招式,传授于步兵,一来是用作强身健体,二来是增强步兵的作战能力。
至于骑兵,西凉骑兵早已有一套完美的体系,马纵横也不过略做修改,毕竟骑兵讲究乃是一往无后的胆气、勇猛,负责冲锋陷阵,捣乱、冲破敌军布置。当然,马纵横又加上后世游击队的操练方式和理念,让麾下的骑兵,务必行则快如闪电,退则如退潮迅疾,以扰敌为上,歼敌在后。
至于队伍的整合、排列,马纵横则依照后世军事的管理,要求步伐、动作一致,齐进齐退,讲究以整体规化为核心,使得各队兵士凝聚力更为牢固。
另外,对于阵法的演练,马纵横至今却也只是会一字长蛇阵还有二龙出水阵。至于文聘,因从小学习兵家阵法,虽然会不少难度极高的阵法,但他却又告诉马纵横,一字长蛇阵和二龙出水阵乃阵法之基本,另外的阵式若要操练、演练起来极其耗费时间,而且要求极高,一者必须兵士精锐,二者互相之间要求配合娴熟,三者还要经过好一段时间来熟悉阵法之间的变化。譬如阵法之中的八门金锁阵,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其中更有奇门遁甲之奥妙,若要将之发挥五成威力,起码也要有一队操练足有三年以上的精锐部队,再有一个本领高超,对阵法研究彻底的上jiang,再经过两年以上的演练,才有这个可能。当然,若是这个领军的人本领超凡,或许能够缩小这演练的时间。
也就是说,要摆出一套高深精妙的阵法,不是寻常拉一队军队,再找一个略会这套阵法的人就能够摆出。其中要求可谓是极为苛刻。否则摆出来的便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怪阵,只要遇上稍微厉害的人物,瞬间就会被无情摧垮,反而因此死伤极多,大折兵众。
说来马纵横当时的用意其实也很简单,了解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这段历史的,谁不敬佩诸葛亮那套恐怖的八卦阵,当时不过以沙石为兵,驱而摆阵,便能困住陆逊的十万精兵。若是由精兵布之,岂不能杀敌百万!?除此之外,古往今来,多少风流之辈,只略一摆阵,便能反败为胜,以小胜多。而阵法也成为了古代,往往决定胜负的关键。试问谁又不想拥有一支能够摆出奇阵,能够轻松歼灭敌众的军队!
不过当马纵横听了文聘的话后,很快便断了这个念头,因为现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和时间。所以文聘也劝他,先把一字长蛇阵还有二龙出水阵两个基础阵法练好,待若能立足阵脚之时,再想演练这些高深阵法也是不迟。
却说,马纵横引兵急进,赶了一个白昼,直到黄昏时候,便追上了先发的辎重队伍,遂是命兵众起灶进食,先是歇息。在这段时间里,马纵横却又带领兵众前往河东边境打探。
前番,他已听过细作所报,知道就在这数日之间,董卓已几乎攻克了整个河东。说也奇怪,河东太守卫凯或者是怯于西凉兵众之威,把兵力不断调回,董卓麾下先锋大将华雄,杀到安邑后。卫凯更不做抵抗,献城相迎。另外,董卓又亲自率兵十万,与麾下一干猛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杀到箕关,正与丁原的十万并州兵互相对峙。
两军大战尚未爆发,马纵横也领了何进命令,务必在董卓进军之前,赶到丁原军中,鼓舞其军士气,合力破之。
夜里,正是昏暗一片。四周树林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马纵横策马来到一处山头,凝望四周地势。在旁的庞德不禁面色一凝,问道:“主公莫非以为那董豺虎会派兵来袭耶?”
“是也。董豺虎表面看似是个暴虐嗜杀的莽夫,实则心头细得很,兼之身旁又有李文优此人辅佐,绝无可能轻易让我等前往救援。”马纵横眼神不由一眯,沉声而道。
“竟是如此,为何那伏兵却不袭击辎重队伍?若我军失去辎重,士气一落千丈,自然不敢急进。”胡车儿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正是如此,我才觉得怪异。传我号令,分各队兵马在四周站岗,命各军兵士不可卸甲,以防敌军来袭!”马纵横只觉心头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心想也可能是自己太久没引兵出征,一时神经过敏罢了。不过为防万一,马纵横还是做出调拨。
与此同时,就在这山林数十里外的一处隐秘的山地内,却是果然扎据了不少的营帐。此时,在一处营帐内,一员将士急急赶入,报道:“报!张将军,何屠夫的先锋军已到也!”
那正执竹简在看的银甲大将一听,顿时眼神一亮,缓缓地放下了手,把头一抬,竟就是董卓麾下大将之一,张济是也。
“哼!这马家小儿想必如何都想不到张某故意不袭击他的部队,就是为了使他掉以轻心,放松防备,趁机给予重挫,一报当年之仇!”张济严厉的脸上,露出几分寒色。自从陈仓一役,他败在马家父子之下,他就一直引以为耻,寻机雪耻。此番,他正是要马纵横这毛头小子,身败名裂,不得翻身!
“快去,把我侄儿叫来!”张济念头一闪,旋即一声冷喝。那将士闻言,面色一震,忙是领命退去。
那将士退出帐外后,不敢怠慢,引着数十兵士,便往山内密林赶去。
一阵后,只听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内,响起阵阵烈风之声,不过很快就能分辨出这些枪支舞动所引起的震响。须臾,又听似有漫天枝叶落地,一阵急起的脚步猝起。即刻,连道狼吼声一齐爆发。吓得那将士还有其身后的数十兵士无不变色。
“不好!小张将军有危险,快随我去!拿火把的在前面带路!”那将士疾呼一声,后面两个拿火把的兵士,忙是往前奔去。在火光照射之下,蓦然正见前方,一人高高跃起,手中凤雕银枪凌厉迅疾,猛地飞搠而出,刹时血光顿现,那扑去的饿狼被刺中头颅,惨鸣一声,当场死去。那人把枪一拨,就在半空中,急是挥枪,一声暴响,另外一只饿狼立刻被他扫飞而去,撞到在一棵巨树上。旋即险象又起,那人刚是落地,后面斜刺里一头饿狼扑到,他却似早预料,身子蓦地飞闪,凤雕银枪骤起,枪式一起,如同飞舞的银凤,那扑向他的数头饿狼一一被他刺死,片片血色如红艳的鲜花绽放。只一阵间,那狼吼声全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一阵阵急促呼吸的声音,却也不是那银枪小将的声音,而是那不就赶来的兵众吓得心惊胆跳,不能抑制的声音。
少时,却见那银枪小将在火光的照耀下,迈步缓缓而出,那英俊雄伟的面貌,顿时显现在众人眼中。只见此人一身赤袍黑甲,剑眉星目,一头长发在后乍起一条长辫子,潇洒极了。不过他脸上冷冽的神色,却又令他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此人正是张济的侄儿—张绣,自从数年前回来后,随其叔父征战北地,但凡其出战所幸披靡,无人能敌,因此赢得了北地枪王之名!
如今在张济军中,张绣声威也仅次于其叔父之下。
“尔等何事打扰?”张绣眼发寒光,他练武之时,最痛恨就有人打扰,有一回有人误入,还几乎被他误杀。
“小张将军恕罪,我等是奉张将军之命,前来相请。”那将士急忙跪下,报道。在周围其余数十兵士也纷纷惶恐跪下。
“哦?叔父找我?”张绣一听,双眸微微一睁。话说,张绣生父早亡,却是张济从小把他养大。张绣敬之如父。而且张济素来了解他的脾性,明知他在练武,还不惜派人来扰,定有要事。
两道精光从张绣眼眸迸射而出,众人看了只觉心头一凛,反应过来时,张绣却早已迈起步伐走去。
少时,张绣走进了张济帐内,收起了那高傲冷酷之色,拜礼而道:“侄儿见过叔父!”
“绣儿!那马家小儿已引兵来到,今夜正是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今晚你可要为我张家争回面子!”张济见了张绣,也罕有地露出一丝笑容,沉声而道。
张绣听了,却也咧开了一丝笑容,不过却是给人一种冰冷嗜血的感觉,不紧不慢地答道:“叔父放心,我定会让那马家小儿知道,得罪我张家,将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下场!”
却说不知不觉中,时至三更时候。一众兵众赶了一个白昼,都是疲惫不已,许多都入眠了。马纵横却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歇息,不过似乎心有顾虑,此下还未睡着。
“但若能先把我军击退,并州军知道援兵重挫,必然士气一落千丈。即时把守箕关的西凉精锐便可趁机倾兵杀出,打破并州军。以董豺虎和那李文优的性子,绝无可能,不作布置!”马纵横念头一闪,虽也是疲惫,但却打起了精神,走出了帐外。就在此时,魏飞忽然满脸慌色地疾奔过来,马纵横一见顿时色变,心头那不祥的预感,更是浓烈。
“马将军,在东北一带的山路中,我军斥候好似发现了西凉兵的探子,或不久将有伏兵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