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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夜遇了贫

烧红的树枝突然爆出一声噼啪的声响,将沈傲君从回忆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距离义父说的“武林大会”还有三年,还要三年才能看能见到义父,好期待啊。”

“武林大会”对于其他江湖人士来说,是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一战成名的地方,但是对于沈傲君来说,“武林大会”的唯一意义就是义父说,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到来。至于那个“第一”,沈傲君一点都不在意,一贯视奉行“义父主义”的沈傲君,既然义父说拿第一,那就拿第一。淡然的想法,却透露着对自己的强烈自信。

沈傲君从渔村出来已经几个月了,初入江湖的他发现了很多这个江湖的情况。在路上走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手提刀剑及各种兵器的人,因为一些在沈傲君看起来很幼稚的理由,相互攻击砍杀。有的是因为有人撞了他一下,有的是因为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喜欢对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

最荒唐的一次,因为树上掉落的松子砸在一个光头壮汉的头上,恰巧,另一个壮汉从旁经过,光头大汉二话不说,立马刀剑相向,至于最后到底两人是死是伤,沈傲君就一点也不关心了,对于这类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厮杀,沈傲君只能远远的避开。

有几次,沈傲君也差点被卷入了这些可笑的纷争里。幸好义父一直叫到沈傲君,无谓的纷争能免则免,生命只有一次,因为一些无谓的理由,无论失去自己的生命,还是他人的生命,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并不是他怕,而是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么荒唐的事件里。沈傲君觉得,有时间,还不如多练练功;有时间,不如多看看这个世界美丽的景色;有时间,不如逛逛那比渔村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城市大街;有时间,不如吃吃那些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小吃美食。

人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等待着我们去探寻究竟。

一直秉承着“义父主义”的沈傲君凭借着自己不错的身手,都摆脱了这些所谓江湖人士的纠缠。也使得沈傲君,每次都在餐风露宿,时常在野外漆黑的森林过夜。

“窸窣”的响声在沈傲君不远处的树丛里传了出来,沈傲君睁开了微闭的双眼。

“魔兽?”与人不同,很多魔兽都有着夜行的习性。按照江湖中许多研究魔兽的人士的说法,夜间的月光可以引发魔兽体内特殊的能力的成长。所以,在月圆之夜,经常可以听到许多魔兽的吼叫声。

沈傲君飞身跃上头顶的大树,警惕的双眼盯着着不远处的树丛,从小就依靠捕捉魔兽的沈傲君知道,魔兽不喜火光,但并不是绝对。许多实力强横的魔兽一点都不惧怕火光,甚至会循着火光,袭击夜间在野外露宿的旅人。

阳光下的魔狮不可怕,阴影下的小爪子往往才是最致命的。多年的丛林经历在沈傲君心中植下了这么一个念想。

“投石问路”,颗小石子从沈傲君的手中向发出声响的树丛疾射而去,只要将利爪从阴影揪出来,即使是魔狮,也没那么可怕了。

“哎呦,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摆脱了夜狐狼群,是那个这么缺德,拿石头砸我。”一个高瘦的身影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一手摸着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和尚?”如果不是那颗反射着幽幽月光的光头的六个圆圆的戒疤,沈傲君绝对会以为这个从树丛里骂骂咧咧的出来的是个不长头发的秃子。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躲在树丛里的魔兽。”沈傲君对着眼前的和尚露出歉意的笑容。

“施主,贫僧了贫,叨扰了。”说着和尚标志性的自我介绍,了贫和尚自顾自的在篝火旁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师有礼,晚辈沈傲君。”透过火光,沈傲君打量着眼前的和尚,也就比自己打个五六岁的模样,清瘦的身材,修长的脸颊丰神如玉,瘦长的眉毛如蚕般横卧在额间,微眯的双眼,上翘的嘴唇透着一股从容和淡定,若不是刚才骂骂咧咧的从树丛中出来,沈傲君绝对以为是在山林中苦修的得道高僧。

“原来是沈施主,茫茫人海,相遇即是有缘。在这苍茫林海,更是缘中之缘。”此时的了贫和尚与先前骂骂咧咧的模样完全不同,俨然得道高僧的模样。

“大师说的是,却不知大师深夜独自一人在这茫茫林海,所为何事?”沈傲君绝不相信,这个奇怪的和尚,会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出现。最起码绝对不是为了寻缘求道。

“阿弥陀佛,数日前,贫僧路过此地,偶然遇到一群异种夜狐狼突然袭击附近的村落。贫僧不忍看着村中百姓受到魔兽之扰,于是来查查其中缘由,也算皆以善缘,修一功果,阿弥陀佛。”了贫双手合什,口诵佛号。

“大师悲天悯人,实在佩服,沈某反正无事,不知道能否与大师同行?”一只在渔村长大的沈傲君,对于淳朴善良的村落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情,即使不是那个一直生活的渔村,他依然希望能够为同样淳朴的普通百姓尽点心力。

火上一只烤的通红的的野兔散发着有人的香味,油脂滴在燃烧的柴枝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沈傲君从火堆上取下野兔撕下一块正要放在嘴里,却发现对面的了贫和尚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大师,如不嫌弃,吃几个浆果解解乏。”说着,沈傲君从身旁拿了几个白天在森林里采到的红色浆果,向了贫抛去。

“阿弥陀佛,出家人修的是大自在,那些世俗的避讳能免则免。”了贫结果沈傲君抛来的浆果,合什作揖。

很快几个浆果成了了贫和尚的果腹之物。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烤兔肉的沈傲君,再次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灼热的目光。

“大师,浆果白天采得少,还请见谅。”沈傲君无奈的对着了贫和尚讪讪的笑着。

“无妨,无妨,出家人纳百家福,吃百家饭,并无太多避忌。”俨然高僧模样的了贫,说着高深的话语,微眯的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沈傲君手中的烤兔肉。

那种仿若被丛林中野狼盯着的感觉,沈傲君露出了恍然大悟大表情,搞了半天,原来遇到的是一个酒肉和尚。原来,刚才了贫和尚一直说的无世俗避忌是这个意思。将手中的野兔撕成两份递给了了贫和尚。

“阿弥陀佛,贫僧一定为你多颂几遍往生咒,愿你魂归极乐,早入轮回。”了贫接过沈傲君递过来的烤兔肉,满脸的虔诚与慈悲。

“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不知大师在何处修行,有机会,晚辈一定去参拜进香。”沈傲君对这个了贫和尚彻底的无语,这是那家寺庙的和尚,犯戒了不说,竟然还能说得如同做了件大功德般。

“和尚一山野苦修,四海为家。”了贫满嘴流油的啃着手中的兔肉,除了满嘴的阿弥陀佛外,早已将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抛诸九霄云外了。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既然了贫不愿意说,沈傲君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半只野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贫的手中。而还在那里努力消灭着手中兔肉的沈傲君,突然再次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炙热的目光。

沈傲君看了看手中的兔肉,无奈的递给了对面的了贫。

“阿弥陀佛,贫僧不客气了。”了贫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沈傲君递来的烤兔肉,继续开始了新一轮所谓的“超度”行为。

一夜无话,到天明。

“沈施主早。”盘膝打坐的了贫和尚对着早起的沈傲君一声问候。

“大师早,不知那群夜狐狼群的情况如何?”虽然昨夜了贫和尚给他带来了很多惊讶,沈傲君依然没忘记了贫和尚昨晚提到的夜狐狼群袭击附近村落的事情。

“沈施主,我们边走边说。”了贫起身,引着沈傲君向森林深处走去。

从了贫的介绍中,沈傲君了解到。这一带临近万兽山庄的实力范围。江湖中虽然一直将万兽山庄视为邪道的巨擘。却因为万兽山庄有着与其他门派迥然不同的驭兽之法,豢养着许多实力强大的魔兽。出于魔兽强者为尊的准则,其他一些魔兽基本上在这里绝迹,反倒使得在万兽山庄的势力范围及其临近一代的山民免受魔兽的骚扰。甚至,其他地域的,被魔兽袭击村落无家可归的人,都迁徙到万兽山庄附近。在淳朴的百姓眼里,正道邪道是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家”。

可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没有多少魔兽的森林,却突然出现一群夜狐狼群,还袭击了附近的村落。

“会不会跟万兽山庄有关系呢?”不知为什么,沈傲君在听完了贫和尚的介绍后,这个想法在心中突兀的闪现。

兜兜转转,两人在阴暗的森林里寻找了一天,却依然没有发现了贫所说的夜狐狼群。

夕阳渐下,点燃了天边的层层云霞,远处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哀号声。

“如果再升腾起炊烟袅袅,就好像回到东海渔村一般了。”沈傲君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带着一点点孤独的哀伤。

家,沈傲君想家了,即使义父已经不在那里了,即使东海渔村里,没有一个相熟的朋友,可是,在沈傲君的心中,那里是唯一能给予他归属感的地方。即使沈傲君在义父的教导下,有着同年龄人所没有的成熟与机智,不过说到底,沈傲君依然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时光匆匆,夕阳的最后一道余光也终于被夜空所吞没。夜晚的森林毕竟是魔兽的天下,即使实力再高强的人也无法侵入这片属于它们的乐园。沈傲君在森林里,随便的捕捉了两只疾风鸡,与了贫和尚两人打算明天再继续寻找。

火,跳耀着,烘烤着两只架在树枝上的疾风鸡。在通红的火光的映衬下,盘腿打坐的了贫眉目间更透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气息。然而,就是这么一副出尘脱俗模样的了贫,紧闭的双眼却猛然睁开,闪烁着如电的精芒。

沈傲君一阵无奈,如果是换了别人,看到了贫和尚这副模样,一定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危险,如临大敌。通过昨晚一夜的相处,沈傲君知道,因为“鸡”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