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谁摔碎了那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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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牢

金钩月,翘如眉,红花渡里照流水,江中月色更胜天,人初静,燕正回,入廊恰成对

先前思绪乱,刚才不乱了,因为广场舞停了。平心而论,这广场舞本身没有问题,是人民群众丰富业余生活的艺术形式,只是这广场舞的音乐台咋咋呼呼吵吵闹闹了。甭说坐下来写东西了,接个电话都很吃力,很难听清对方说什么,必须跑去厕所把门关上贴着耳朵听才行。

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个说法,说是人的一生都逃不过两件事,一是讨饭二是坐牢,往深处想确实是这样。

言归正传,谢远庐被抓了,一个外乡人,亲友没了,几乎是一个孤零零的人,证据又都确凿,车是他抢走的,那边强奸的事儿有人证,他是无法摆脱坐牢的命运了。

因为铁证如山,谢远庐认罪态度又好,很快就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押到了监狱,他的所有证件被送到了远图市监狱保管,监狱长看了看他的身份证,背面的花纹和一般的身份证不一样,但证件又是真的,摸了几下后就交给狱警了。

谢远庐进了牢房,因为是强奸犯和小偷,进去就被众人一顿围殴,他没有反抗,因为监狱的事儿他多少还是听人说过。打完之后,所有人都朝他撒尿,撒完还踹一脚,谢远庐趴在地上把头埋了下去,忍着伤痛和刺鼻的臭味。过了一会儿,为首的罪犯发话了:“怂包,起来了”,谢远庐爬起来对着这个黑矮浓眉小眼的人说了声:“谢谢大哥”,刚说完,这个黑脸小个子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在了谢远庐肚子上,谢远庐不明就里,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退后一步说:“大哥我错了,小弟初来乍到没有孝敬大哥”,黑脸小个子又逼上前来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大哥你姥姥的王八犊子,还大哥,大哥你全家”,这时候犯人中年岁最大的说了声:“龟儿子,叫二哥,叫关二哥,晓不晓得规矩”。原来这黑脸小个子姓关,是山东人,那边叫二哥是尊称,叫大哥也就基本是骂人是武大郎了,所以谢远庐不明不白的挨了一顿拳脚。谢远庐拜完这关二哥后,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坐了十多分钟,关二哥朝他喊:“新来的怂包,去那边马桶里看看”,谢远庐站起身来走到马桶边,疑惑的扭过头看了看关二哥,关二哥不紧不慢的说:“看看马桶里有没有月亮”,谢远庐看了下马桶回到:“关二哥,没有月亮”

关二哥声音一沉:“你个王八犊子,没看仔细,凑近点再看,有没有月亮”,谢远庐低了下身子和头回到:“关二哥,还是没有月亮”,关二哥声音更沉了:“再近点,再看仔细点,这次给我看上两个小时”,谢远庐凑近了些,胃里一阵翻滚,伸出沾满了尿液的手捂着口鼻,关二哥厉声喝道:“不许拿手挡着,挡住了怎么看的到月亮,老老实实的给我看”,谢远庐手一松开,嘴里便止不住的一阵狂呕,连胆汁都吐了一些在马桶里。两个小时后,谢远庐回答说马桶里有月亮了才让他又坐下。

吃饭的时候,犯人都是被带出来吃的,谢远庐才有机会洗了手和脸,只是先前吐惨了,根本吃不下。下午又被犯人们操练了一阵,身上又添了几处伤痕。晚上睡觉前,关二哥又发话了:“这新人白天没咋吃饭,咱们晚上来给他包饺子”,犯人们一阵欢呼,谢远庐虽然不明白包饺子是要干什么,但是基本可以判定不会是真的给他包饺子吃,而是要折磨他。几个犯人马上就抱了一床被子把谢远庐裹了起来,然后抬手的抬手,握脚的握脚,一起把裹着被子的谢远庐抛向空中让他掉下来,反复了十五次,关二哥才笑着说:“够了,十五个大鲜肉饺能管饱了”谢远庐早已被摔晕,但是没人理会,各自一哄而散的睡去了,谢远庐醒来时已是深夜,挣扎着找了个角落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凌晨醒来,谢远庐才想起来自己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然后无亲无靠,在这监狱能不能活到十五年之后都难说。一时间一种空前的绝望扑面而来,这一刻他想起来一些事,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了他曾经的恋人梅洁,想起了那一夜梅洁的父亲对他说的那些话。有些事有一些影子,可是再想头就疼起来了,不过还有件事更令他烦恼,就是每天夜里喊他带我回家的梦,即便在这监狱里,依然还继续着。谢远庐一阵苦笑,自己都出不去了,还怎么带他回家。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一些意气用事,后悔那一夜没有坚持,而是向梅洁的父亲妥协了。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