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轮回惑
“道乃网，曲折不尽同，万物皆可修，万物皆相道，道乃天，无止亦无境，无相亦无形，唯留本尘心……”云澋开始由浅至深讲述‘道为何’，而徐寒原本有所领悟，但听过云澋之后的讲解，一下子又返回最初的迷茫之状，听着这玄之又玄的话语，好似面对着一本完全不认识其中文字的书卷，自己便似那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理解其中意境。
比起徐寒，文元老人可强多了，今日云澋一番讲道，令他豁然开朗，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的样子，百年人生，其中的经历与感悟自然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比，所谓‘朝问道，夕死可矣’，文元老人今日所闻云澋指道，即便明日再无睁眼之机，也无憾于世。
“云先生，老夫有一疑惑，不知？”文元老人摆低姿态，弓身拜向云澋。
“老夫？我今年二百三十六岁，都不敢自称‘老夫’，你小子将死之际，倒是会摆架子……”云澋说出这句话之时，星婉不由低笑而出，眼前看似只有四十多岁的云澋，竟然称呼文元老人为‘小子’。
“是……我有一疑惑，不知云先生可否解惑？”文元老人完全相信云澋所说，立刻改口自称‘我’。
“你问吧……”云澋一摆手，允许了文元老人。
“您之前所说，突破寿元最基本之法乃是练就自身内外精气体质，不知我现在可有机会突破？”文元老人问道。
“你寿元不过两载，逆命之举岂是那般易行之事，除了魔修之法与天地灵物，你无半分长寿之机。我并非魔修，更没有天地灵物，所以……你之命，九九之数已经注定！”云澋毫不犹豫，一口道出。
“呵呵……此事早已料到，也活了百岁之久，我亦知足，不过……我还有一问，这世间轮回之说可是事实？”文元老人自嘲一笑，之后全身气质大变，洒脱之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似乎看开了很多。
“我……不知，但人之灵识的确存在，若不然修道只能走体修一条路，师父曾经说过，即便轮回存在，轮回之后，也不再是自己原本意志。灵智，是这万千大界之中，最神异的东西，世间虽有灵体，但轮回之说……还在仙外！”云澋看向天外，对‘轮回’之说，他也仅仅知道这些。
“原来如此……”文元老人似有所悟，之后一步步走出舞枪场，星婉与徐寒看着文元老人洒脱离开，面上笑容甚于往日数倍，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者说，今日云澋的到来，本就解开了文元老人最后的心结。
云澋继续喝着美酒，眼睛眯看向走远的文元老人，心中叹道:‘又一个心境超然之人与道擦肩而过，奈何！奈何……’。
“那师兄今日早点休息，我还有一些事情处理，明日再见。”徐寒在李府给云澋安排了一间房间，自己与星婉则去向徐府。
辛城已与四年前大为不同，因为山岳城三大军团的威名，没有一位寻仙宗弟子敢出现在山岳城所属范围之内，而辛城自然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上人来人往，为数最多的便是习武之人，他们占据辛城六成的人口数量，外来之人占大部分，武，已经成为所有孩子们必学之课，各个习武学院三年时间已经遍布山岳各地，而辛城寥葛武院则是山岳最有名的授武之地，只因为李孝狂的原因。
“现在辛城的府宅那么贵，幸好寒哥是咱们苍队的将领，要不然这偌大徐府还不知道要便宜给谁，人人皆说辛城苍队将领是个只靠兄长威名的废物，谁又知道，便是岳紫山城主的儿子，都不是寒哥的对手。”月羡薇在徐府后院与苍队队员聊着，其他队员也都点头称赞。
“寒哥哥是我们一辈子的目标，他所在的高度，已经不是和我们一个层次了。只说灯哥哥，恐怕山岳城所有二十岁之下的武者，也没有几个可以胜过他的，为了练剑，一年前他将眉心绘成红剑之状以此明心，现在对上他的剑术，我怕是坚持不到三个回合。”古丝丝已将徐寒认做自己一生的目标，而四年中成长最快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古灯，因为对剑尤自痴迷，一年前为明剑心，他将眉心用鲜血印刺成剑印，虽没有好的师父与剑法传承，但他不言放弃，自己探索剑法奥妙，为求剑技突破，每日比别人早起两个时辰，晚睡两个时辰，可谓一心上武，没有半分杂念。
“都在……跟大家说一件事情，明日小灯与岳天龙的比斗，我不会参加，一切事物交与小炎决定。三日之后，辛城所有十八岁以下武者会在寥葛武院举行今年的试炼会，到时候可能会有新人加入苍队……”徐寒走入后院，看到苍队所有人都坐在树下聊着，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了大家听，说到最后，不由轻笑而出，继续说道:
“……还有一事，你们也都猜到了，试炼会最后的奖赏是十万两银钱，我们苍队必须得到！”
所有队员都大笑开来，自从苍队成立之后，每年的试炼会举行是所有队员最期望的事情，因为那代表着他们将以自己的实力赚取最丰厚的‘财金’。
“三月之后，我们便算作真正的自由人了，城主府不会再为我们出一分银钱，到时还需要这些银子来维持苍队所有人的练武所需，以后练武之外的时间，所有人都得去赚钱，都明白否？”
“明白！”
所有人皆点头应答，毕竟有劳才有得，炎苍只有一个山岳城，若哪一天山岳城失守，他们这些人也都得流离失所，浪迹天涯，那时候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环境来养他们一日日练武所需，万事皆需要自己去做，才能无愧于天地之间。
第二日，徐寒如同以往一般，在李府舞枪场中练着点星长枪，星婉偶尔会请教一二，二人依旧那般勤奋。
“枪不怎样，枪法还可以……”云澋背着巨剑走入舞枪场，今日的他全身多了一丝清明，没有以往那醉酒鬼样，整个人精神无比，魁梧身体好似擎天巨剑，墨黑长发梳理整齐，向后飘散，若没有满脸胡子的话，倒也是一位绝佳男子。
“师兄，这枪可是整个山岳城最好的枪，您何出此言？”徐寒拱手拜向云澋，亮出了手中冲星长枪。
星婉看了看手中的木剑，又看向徐寒手中的冲星枪，若连冲星枪都不是好枪，那炎苍怕是没有好武器了。
“材料不说，只说这锻造手艺简直太差，拿来……”云澋抬手一个动作，徐寒手中的冲星枪竟然自动飞入云澋手中，云澋将枪往空中一抛，双手金光散出，只见冲星枪直接定在半空，枪身蓝光与星点闪烁，不一会枪身散落无数黑尘，云澋双手一伸，将枪握在手中。
“还差一样东西……”云澋摸着长枪思索着，片刻之后手中凭空多出一种蓝光之物，他将那类似纸符的蓝光之物慢慢融入冲星枪身之中。
“好了，接枪。”
徐寒接过长枪，感觉整个枪身重了很多，但粗细没有半分变化，用力扫出一枪，令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十几尺透明枪气迸发而出，直接击在了舞枪场石墙之上，留下半尺凹痕。
“这……就连上武境都不可能挥出如此距离的枪气，师兄，这枪……”徐寒惊叹而出，问向云澋。
“这枪融入了寒冥符印，你现在没有练过丝毫道术，能扫出如此威力，已经很不错了，我玄幽宗不善此道，所以我也仅仅能帮这点小忙而已。”云澋对锻器一道没有半分了解，觉得自己没能帮到徐寒什么忙。
在徐寒看来，现在自己手中的冲星枪已经可以战过上武境了，自己这师兄小小的道术便如此了得，恐怕真真战斗起来，连兄长都撑不过一招。
“小丫头，你愿不愿意随我学剑？”莫名的话语惊住了星婉，星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看向徐寒。
徐寒略微点头，星婉看向云澋，说道:
“愿意……”
“好！那便开始学我玄幽宗的道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