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蟠龙剑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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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佳人相伴

血魔老怪冷冷的看着天狐夫人,恶狠狠地斥骂道:“贱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话音刚落,他化为一道黑光,遁入了黑暗的松林之中,只一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顾雨诚和韦翰二人站在那里,怔怔的愣了片刻。忽的红色身影一闪,天狐夫人也纵身逃往山下去了。她一边凌空而行,一边远远地朗声说道:“顾道友,你可要记得,今日是我救了你师弟一命!……”说罢大笑数声,很快消失在群山松林之中。

……

天狐夫人的解药甚是灵验,田广皓回到莽苍峰将养了十余天之后,便渐渐恢复了体力。只是顾雨诚近来似乎心事重重,时常独自坐在山石之上怔怔的出神,一坐就是一整天。这期间,他越发变得沉默寡言,同时也养成了酗酒的习惯,每日里无心练功。两位师弟也不知如何开解他,只好每餐与他对饮。

韦翰只是受了点轻伤,本来按照掌门师伯之前的安排,他应该尽早返回涅槃仙宫,但二师兄近来颓丧、低沉的状态让他一直放心不下,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转眼到了年关,韦翰索性决定与两位师兄过完年之后再下山。师兄弟三人又是忙着准备年货、又是和秦汉明一起贴对联、放鞭炮,气氛喜气洋洋、好不热闹。顾雨诚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将一切烦心事抛开,这几日话也多了起来。

大年三十这天,田广皓从山下市镇中打了两坛上好的陈酿“女儿红”,韦翰下厨炖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鹿肉,又烹了只野兔,放上些许香姑、木耳,一时间满屋香气四溢。

到了傍晚,酒菜齐备,顾雨诚和二位师弟、秦汉明四人围坐在火炉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秦汉明平生第一次品尝鹿肉,大呼过瘾的同时,又第一次尝到了美酒、佳酿的滋味。他一口喝下去,辣的满脸通红,却学着田师叔饮酒的神情,朗声赞道:“好酒!好酒!”惹得太行三侠捧腹不已。顾雨诚平素对秦汉明管束颇严,不许他饮酒,但除夕之夜不比往日,索性也任由他胡闹了一番。

田广皓和韦翰看到二师兄这几日心情略有好转,便不停地拣些修道界的奇闻异事高谈阔论起来。顾雨诚只是一时失意,其实也是个胸襟广阔的仙道侠士,与二位师兄弟纵论起当世英雄,便渐渐的将诸多烦恼之事抛开了。

三人正聊得起劲,房门吱嘎的一声开了。顾雨诚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貌美佳人,正是康雅涵。

原本嘈杂、喧嚷的木屋之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阵阵鞭炮声从山寨卫士的营帐中远远传来,夜空中闪过一道道烟花的五色光彩照到康雅涵的脸庞之上,映得她那俏丽的容颜更增娇艳。

康雅涵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雨诚,柔声道:“顾大哥,我给你缝制了一套衣衫,你试试看合身吗?”

顾雨诚颇感意外,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多谢你啦,康姑娘!”

康雅涵微微一笑,将衣衫递给他。

秦汉明在一旁说道:“舅舅,康姑姑给你做的新衣服,还不快穿上试试,让我们看看!”

顾雨诚拿着那套衣衫,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康姑娘做的衣服肯定合适,不用试了吧!”

田广皓在一旁微笑的看着顾雨诚,然后扭头对秦汉明说道:“喂!吃饱了没有!一起去湖边看烟花去!”

秦汉明正想说什么,韦翰给他使了个眼色,随手拉着他到屋外去了。

三人出门之时,顾雨诚和康雅涵的神情都有些异样。他们心里知晓,这三人是想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

顾雨诚沉吟片刻,坐回到酒桌旁,说道:“今日是除夕之夜,咱们就一起对饮几杯吧!”

康雅涵坐到他对面,顾雨诚拿了只小杯给她斟满,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他一抬头,正想要说什么,康雅涵却已举杯祝道:“顾大哥,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

顾雨诚端起酒碗,道:“幸福安康、万事吉祥!”

康雅涵喝了这一小杯酒,看到顾雨诚一仰脖子,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喝干了,她微感诧异。

康雅涵问道:“顾大哥,此次回莽苍峰是打算在此地常住下去了吧!”

顾雨诚说道:“是啊,天下不太平,我要将汉明抚养成人,这莽苍峰确是个好地方。”

康雅涵道:“汉明聪慧得紧,跟着你好好修习神通,将来长大成人了,定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顾雨诚说道:“但愿吧!……我这小外甥……就是脾气太倔,而且顽劣不堪!……你若不严厉管束,他就会胡作非为。”

康雅涵道:“其实汉明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呢,他今日午间来我那里,说他看到你近日来似乎心情不大好,想给你娶一房媳妇呢。”

顾雨诚听她这么说,神色微变。

康雅涵连忙说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今日是除夕之夜,我不该提这件事情。”

顾雨诚抬头看了看她,说道:“没什么……是不是汉明告诉你,我的妻子去世了?”

康雅涵点了点头。

顾雨诚怔怔的愣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声,端起酒坛给自己倒满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待他放下酒碗时,一只白玉般晶莹温软的纤纤素手放到了他的手腕上。只听康雅涵柔声道:“顾大哥,酒伤身体,少饮些吧!”

顾雨诚看了看眼前这位貌美无双的妙龄女郎,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他沉默片刻,又端起酒坛给自己倒满,然后语气平静的说道:“其实我的妻子没有死……”

康雅涵听他这么说,大感意外,忙问道:“那为何,你告诉汉明……”

顾雨诚顿了顿,望了望窗外的满天星斗,淡淡的说道:“她没有死,但她永远离开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向汉明解释,所以就说她死了……数月之前,几位师兄弟和家眷遇到了妖族的埋伏,她被妖兵掳走,后来一个散修道友救了她……掌门师伯以及诸位同门师兄弟找到了她,但她却不愿离开那散修道友……我知道了之后就去找她,见到她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其实那人并不是坏人,是他救了我的妻子……他人很好,很有涵养、很儒雅……”他说到这里,心中一阵难过,再也说不下去了,便静静的愣在那里。

康雅涵看到他掩饰着眼光中的悲苦、哀伤,顿时对他油然而生起同情之意,不自觉的眼眶微微湿润。

顾雨诚愣了片刻,续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她跟着我总是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我空有一身本领,也没能保护她周全……说到底,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生在这乱世之中,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在说这些事的时候,他回想起那晚妻子坐在他对面,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也可能我这样做,是有报恩的因素,毕竟他救过我的性命。但后来,我确是被他的真情所打动了……而且,我在被妖兵掳走之后,曾经委身于狼族妖王,做他的侍妾……我已失了忠贞,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你!……我也没能照顾好咱们的孩子,每天见到对方,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忘了我吧!我想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