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丹田更被那贱人废掉，经脉寸断。此刻，别说是谷灵都，就连玉霄门一个气功境一重的外门弟子，只怕都能将我瞬间击杀。我就算心有不甘，又能怎样？”
萧天有些凄惨的苦笑。
一股无力感，蔓延而出。
“喀！”
不甘中，萧天随手抓住一块石头，狠狠一抓，以泄心头愤恨。
双目中，更是迸射出仇恨目光。
“嗯？”
忽然，萧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手中似乎感受不到石头的存在……
猛然，萧天一咕噜的弹跳而起，左手缓缓摊开。
“哗哗……”
轻响中，一堆石粉滑落。
一块坚硬的石头，竟然化为齑粉！
他竟然将石头一下抓碎！
顿时，萧天彻底惊呆。
“咦？我……怎么……”
萧天忽然望向自己的手掌，旋即，又望向自己的双腿，彻底怔住。
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四肢都被谷灵都震碎，彻底报废，如今怎么……
弄不清发生什么状况中，萧天忽然再一次愣住！
他竟然在眉心，感受到了灵识的波动！
心神一动中，灵识波动而出。
“灵识竟然未毁？”
萧天惊骇中，惊喜之极。
灵识，可是炼气境方才自眉心蕴生出来。也是到了此境，方才可以运灵识内视躯体。
当下，萧天心神激荡下，急忙运灵识内视。
霎时，萧天整具躯体的所有情况，都落入脑海，无比清晰。
“这是……”
只一霎，萧天就看到了通体骨骼的剔透晶莹，血肉充盈。
一时间，萧天弄不清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萧天急忙内视经脉丹田，立时，一见经脉之下，萧天如五雷轰顶！
“这经脉怎么……与先前，完全不同？这是……妖脉……”
萧天面如死灰，下一刻，萧天想起什么的继续内视丹田，更如晴天霹雳！
丹田居然消失了！
凭空消失！
修仙者，没有丹田，如何修仙，如何储存秘力？
萧天怔怔中，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灵识内视中，直冲眉心！
一片灰暗天地，飘逸着丝丝氤氲之气。
“这是……妖府？！”
萧天骇然！
下一刻，萧天忽然再次一怔。他明显感到身体之中，有一种强悍之气充盈。
“炼气境九重？距离凝元境，居然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体内竟然怎么会与妖修一般无二？”
萧天喃喃自语。
良久，彻底回过神来的萧天，终于感受到了胸口的不适。
随手一抓，小鼎挂坠在外力作用下，彻底破碎。
“这……”
萧天愣神中，逐渐明白过来。
“这小鼎，说不定就是那金獐兽异常强大的原因所在。而我意外得到这小鼎，这小鼎成功助彻底废掉的我恢复了经脉，但却将我整具躯体都重塑成了妖修的修炼体系。小鼎想必，也是因为如此才碎裂。
毕竟，重塑经脉，也只有一些珍稀仙药才能达成。小鼎就算是一宗异宝，想要修复躯体，也要花费极大代价。”
“只是，难道……我从今以后，竟然要修妖不成？师尊他老人家，可是最痛恨妖族的……若是……”
想到这里，萧天脸色难看。
与师尊朝夕相处，他对自己这位师尊，可是十分清楚的。
修仙者虽然仰慕天道，掌控秘力，但同样有婚姻一说。
玉霄门中许多长老，都是有双修道侣的。甚至，还有一些都有了后裔，开枝散叶。
可是，他这位师尊风独行之所以一直孤身一人，却是因为这位师尊的恋人，在一次意外中，丧命妖族之手。
因此，师尊方才一直孤身。
而这位师尊，对妖族可是再痛恨不过的。
倘若他转修妖道，那日后将如何与身在仙道的师尊相处？又有何颜面，再去见这位师尊？
一时间，萧天沉吟不已，犹豫不决。
就这般，不知过去多久，萧天终于下了决定，抬头间，微微叹息：“修妖，就修妖吧！现在，修妖又如何？倘若不修妖的话，我又拿什么去和谷灵都讨回公道？
哼！谷灵都能够这般轻巧的就将我从玉霄门拎出，又岂会惊动不了玉霄门诸位长老？我所在的倚天轩，虽然地理略偏，但终归是玉霄门核心，怎会没有长老轮值？看来，此事玉霄门高层也已默许。
毕竟，哼！当初的我，已然被废，对玉霄门没有丝毫利用价值，就算舍弃，也是正常。”
萧天神色冷然。
虽然平素，他不喜动用心机，但此刻方才身经大变，他又岂能不吃一堑长一智？
再加上，他又只是不喜动用心机，而非蠢笨，要分析出这些，并不吃力。
修仙界无时不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不幸的事情发生，此刻，这种事情瘫在自己身上，萧天虽然并不好受，但还总算能保持冷静。
“仙，未必正气凛然，仁爱天下，妖未必屠戮生灵，凶残暴虐。所谓仙妖，不过是出身罢了。偌大仙门、仙道，既然容不下我萧天，那我便化身为妖，向天索一个公道！
纵然为妖，但只要我不胡作非为，随意杀戮，便也依旧为善，师尊未必便不能接受。退一万步讲，就算师尊不接受，无论是取我性命，还是要我废功，师恩大于天，我全部遵从就是。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先斩杀了谷灵都，还有……”
一想到梵洛尘，萧天心里不由一痛，随即眼中流过森冷杀气。
“呼……”
深呼吸中，萧天重重吐出一口气。
蓦然，萧天神色一滞。
眉心妖府，传出一种奇特律动。
刹那，萧天心神沉浸进去，顿时，妖府情境映入心境。
氤氲之气中，一个青光流转的小鼎，缓慢之极的在妖府虚空中旋转。
“这是……小鼎？”
萧天不由呆住。
小鼎明明破碎，如今，却以虚体的形态，出现在妖府。这着实让萧天，有些糊涂，理不出一个头绪。
“嗡……”
小鼎一荡中，传出一道光波。
萧天心神一动中，灵识被卷入光波。
一股信息，自光波中传递入萧天心神。
许久，萧天心神缓缓退出妖府。旋即，其面上露出一丝古怪。
“《戮神天妖变》……妖族顶阶功法……以杀戮证道，可以一直修炼到天妖境界！”
萧天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天妖，那可是传说中与天仙平级的存在。
地境化神渡劫，踏入天境，才是天仙。
整个天凌仙庭，无数疆域，都不存在那么一位天仙。
天凌仙庭的太上皇老祖，虽然传说是天仙，但也只是传说而已。
萧天虽然与谷灵都号称天灵二仙，拥有成仙体质，但也只是体质罢了。
拥有成仙体质，并非就可以成仙，只是机会比其他修士更大而已。天凌仙庭无数万年，这种体质虽然罕见，但总也出现过几例。但成功的，十不足一。
渡劫化仙，在此之前，就是萧天修仙生涯最大的目标。
能够一路修炼到天仙境界的仙功，在整个天凌仙庭，都极度罕见，近乎绝迹。任何一个仙门宗派，有这种级别的仙功，都会隐藏不露，秘不外传。
至少，萧天还没听说过天凌仙庭有天仙级仙功。
天凌仙庭皇族，虽然出现过几位天仙级的老祖，但无一不是前往其他更高级别的仙庭游历。至于之后是否有什么天险仙功流传，就不得而知了。
玉霄门虽然是巨鹿岛十大仙门之一，但镇门仙功，也只是婴变而已。
拥有一部天仙仙功，对无数修仙者而言，是一件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萧天身在仙道之时，亦是无事不可都梦想拥有一部天仙仙功。毕竟，拥有一部完整仙功，可是比其他总是转修各种仙功的修士，可以省去许多的不必要的麻烦，少去许多瓶颈，修炼都会顺利许多。
可是，当时却不可得。
但，如今其沦为妖道之修，不知多少妖修梦寐以求的天妖妖功，居然连唾手可得都不用的直接摆在了其面前。
这不由得令萧天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但，同样也有一种天大陷阱当头掉落的感觉。
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或许，自己本就应该修妖？”
萧天自嘲一笑。
紧接着，其心神再次沉浸进去，细细揣摩起《戮神天妖变》起来。
仙妖有别，虽然仙道本就是从妖道中脱离出来，但仙道亦是演变出自己独特风格，有许多修炼体系都是妖道之修所无法触及的。
《摩天仙剑诀》，乃是剑道仙功，而剑道根本不是妖道之修可以染指。
如今，这《戮神天妖变》可是他唯一的选择。
许久，萧天心神缓缓收回，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这戮神天妖变，主要威力竟是源自于戮神法力，而这戮神法力居然需要戮神真气转化才可。我现在一身法力，与戮神天妖变可是丝毫不沾边。看来，如今唯有重修了……”
萧天苦笑。
好不容易有一身炼气期境界，只再一步，就可踏入凝元，但如今却只要废功重修，这未免有些残酷。
多少有些不舍。
“谷灵都乃是凝元后期，如今只怕会得到仙门全力栽培，再次会面，很有可能其已然踏入点神境，亦或者更高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要与其对峙，讨一个公道回来，就算舍弃这一身修为又如何？”
萧天心中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