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原来心口的痛，不止皮肉上的啊。
……
柯南从未这样过。
看着眼前的那个茶发女孩双眼变得空洞无神，却露出惊恐的脸色，看着她泪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流出，看着她突然像累了一样慢慢滑下去，肩膀渐渐远离了他的双手。
女孩那么无助。
无助的让他的心蓦然的疼痛。
他伸出了手，想扶哀起来。最终却只是捏了捏拳头收回了手。
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哀。最终无言，只无力的吐出她的名字：“灰原……”
柯南从未这样无力，哪怕面对组织那样可怕的势力；他也从未这样心疼，哪怕离开了小兰。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他想做点什么，帮帮眼前这个女孩，也帮帮自己。
柯南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抚上女孩白皙的脸颊，大拇指微动，抚掉了滚落的泪珠。他看着女孩还有些空洞的眼睛，暖蓝色的眸子里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灰原，不哭好么？看到你这样，我心好疼……”
柯南一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并未深想，只是有些尴尬的移开还放在哀脸上的手，换做扶她的肩。
他却在一瞬间沉默。刚才他的动作她感觉到了吗？他说的话她听到了吗？
莫名的有些烦闷。
甩了甩头，柯南把一些多余的念头抛了出去，又一次将目光转向女孩的脸。
那他现在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还像刚才那样吧。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抿了抿嘴，柯南开口，却只是一遍一遍，单调枯燥的唤着她的名字：“灰原，灰原……”
回忆中的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单调，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由得轻笑出声。
柯南被这笑一惊，有些欣喜的喊出口：“灰原？你没事了？”
哀渐渐回过神，脸上挂着还未干的泪珠，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柯南，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她身体前倾，突然拽住了面前的柯南，嚎啕大哭。
记忆仿佛瞬间回到了八年前。
也是那个女孩，同样半跪在自己身前，拽住自己的衣襟，哭的忘我又令人心痛。
不同的是他和八年前不同，他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泪人，用他的体温温暖这颗被冻的有些冰冷的心。
这样一个坚强的人，可能在懂事后就再也没有了眼泪，却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无助的像迷路的孩子。这样一个警惕的人，可能在失去亲人后再也没有对别人敞开心房，却放下心底的一切戒备，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少女应有的泪。
纵然他情商再低，纵然他再不懂爱情，也感觉得到女孩对待她的不同。
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柯南收紧了抱住哀的手，轻轻将哀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他也微微低头，将鼻尖埋进茶色的发间，有些贪婪地汲取中间的清香。
如果永远这样该多好。
偶然有两个从这里经过的人，讶异的看着两个蹲在角落里相拥的人。女孩流着泪，男孩安慰着女孩，慢慢移动的阳光照亮了两人，美好得像幅画卷。
多少年后柯南想起那个瞬间，总会对着一旁的哀神秘地笑笑，冲她眨眨眼睛。在哀的一脸迷惑中满足的拥住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