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凛能承受的极限了,眼前开始变黑,脚步也渐渐不稳,在自己要摔倒的瞬间,有人接住了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只能看到左半边脸的怪物。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嵌着混浊无神的眼珠,但他的右眼却透着深深的寂寞和哀伤。仿佛以前看到过这种眼神——凛在失去意识前这样想到。
“啊啦啊啦,这就晕了呀。”月神殇跳到兰斯洛特肩上好奇的打量着被间桐雁夜抱在怀里的远坂凛,“话说回来,你怎么出现在这,不回家陪着我那个后辈。”
“……我看到凛她一个人跑过来……有点担心……”间桐雁夜温柔的看着怀里昏迷的远坂凛确定她没事后看向月神殇,“倒是殿下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要去邀请吉尔伽美什去参加我举办的王之宴会的,路上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到处溜达就跟着看了一会……”月神殇说着看到间桐雁夜摆出一副“没想到殿下是这样的色喵”立刻炸毛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不,没什么。既然如此我就先带凛走了。”间桐雁夜下意识将目光移开。
“算了,既然遇到了等会就跟我一起走好了,正好让兰斯洛特以臣子的身份参与。”月神殇说着用喵爪子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膀,“正好你先陪我去一趟远坂家去邀请吉尔伽美什,顺便把她送回去。”
“……是。”间桐雁夜沉默了一下点头应允。
“对了,你过来,你这个样子去形象不太好,我先帮你把身体恢复了。”月神殇示意兰斯洛特将凛抱过来,然后对着间桐夜雁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心中想到“叫你用那种表情看我,哼哼”。
间桐雁夜摇了摇脑袋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好,不仅身体机能和样貌恢复了,就连被改造出来的魔术回路都留了下来,身体里充盈着满满的力量感。
“走吧。”月神殇指挥着兰斯洛特向着远坂家走去,间桐雁夜紧随其后。
“哟,小吉尔~”月神殇走着走着看到街上一抹熟悉靓影打招呼道。
“哪个杂碎敢这样叫本王!”听到有人用如此戏谑的语气叫自己的吉尔伽美什生气的回过头就看到了某只趴在杂碎(兰斯洛特)身上的猫。“呀呵,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这样叫我。”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我是来邀请你参加宴会的,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对了跟那个远坂啥子的说一声他女儿在我这让他来认领。”月神殇挥挥猫爪子说道,“好了,我们走吧,也不知道她们布置的怎么样了。”
“切。”吉尔伽美什不爽的发出声音一把将月神殇从兰斯洛特肩上抢下来抱在怀里蹂躏,召出维摩那飞走了,留下兰斯洛特一手扛着自己的Master一手抱着凛在底下追赶。
远坂葵在一小时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或许是怕母亲责骂,孩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学琴音。葵顿时后悔不已,吃晚饭时凛提到了琴音,还向葵询问冬木的现状。那时葵认为自己不应当有所隐瞒,于是就明明白白对她说:你忘了这个朋友吧。
应该告诉时臣的,但这种念头立刻被她的理性压制。葵不会魔术,但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深知现在丈夫没有时间去为女儿操这个心。丈夫还在战场,已将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战斗上。能保护凛的,现在只有自己了。葵穿着居家单衣就跑出了禅城宅,开车在夜晚的国道上飞驰。既然不知道凛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只能猜测她的行动范围,再一个一个找她可能去的地方了。
以家为起点如果要坐电车,首先去的肯定是新都的冬木站,再以孩子的脚力走三十分钟,大概范围就是——葵最先想到的是川边的市民公园。深夜寂静的公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墓地,空无一人的广场上,路灯昏暗的灯光将黑暗与寂静衬托得有些骇人。冬木市夜晚的空气明显变质了,与魔术师共同生活,习惯了多种奇异现象的葵立刻发现了这点。
葵一眼望向她平时带凛来玩时自己常坐的长椅,这只能说是一种凭空的感觉吧。然而,自己所寻找的穿着红色外衣的小小身影并不在那里。就在葵着急的想要继续寻找凛的时候远坂时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葵,不用找凛了,她在艾因兹贝伦城堡,英灵们口中的三殿下带着英雄王和她一起过去的,他们说让我去接她,你和我一起去吧。”远坂时臣从黑暗中走出来对着葵说道。
“嗯。”葵听说自己的女儿没事松了一口气。
黑夜再次降临在艾因兹贝伦的森林,夜晚依旧漆黑而静谧,但分布在四处的激斗痕迹仍清晰可见。特意从本国带来女仆收拾好的城堡,也在卫宫切嗣与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战斗中受到重创。就算想要进行修整,可负责杂务的女仆们也早已回国了。爱丽丝菲尔叹着气穿过走廊,尽量不去理会这片废墟般的场景。所幸还有少数几间卧室没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弥正在其中一间休息。虽然爱丽丝菲尔已经对她施与了治愈魔术,但艾因兹贝伦的治愈魔术对伤患而言原本就是个相当大的负担,因为它是由炼金术演变而来,不是使伤者肉体再生,而是通过魔力炼成新组织进行移植。
现在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了,如果对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没有问题,可现在是治疗人类,按现代医学来看,相当于脏器移植那样的大手术。筋疲力尽的舞弥正处于昏睡状态,想要恢复意识自由活动身体,还需要相当长的回复时间。
一想到自己是被Saber保护着,爱丽丝菲尔对于重伤的舞弥更是感到难过不已。但考虑到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重要性,那么毫无疑问自己是必须优先受到保护的,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会因为同伴受重伤而心痛,不能不说这是自己幼稚的伤感。
而切嗣在将负伤的舞弥送回后立刻离开,至今还未回来.他甚至没有告诉爱丽丝菲尔和Saber自己的去向——恐怕是去追击逃走了的凯奈斯·阿其波卢德了吧。没能成功狙杀敌方魔术师的原因在于Saber,这点爱丽丝菲尔已经察觉到了,但切嗣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Saber,而是冷冷地扔下她自己离开了。不知他是不是因为不想伤害Saber的自尊心,但总之两人间的鸿沟越来越大,已经很难弥补了。
烦恼于丈夫和骑士王之间关系的爱丽丝菲尔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阵轰鸣声在她耳边响起。不仅如此,这撕裂黑夜的轰鸣声还给她的魔术回路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晕眩感几乎让爱丽丝菲尔倒在廊下。轰鸣声来自近距离雷鸣,随之而来的魔力冲击意味着城外森林中的结界已遭到攻击。虽然结界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东西,但术式已被破坏了。
“怎么回事……正面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