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不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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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轻轻地,他走了

虽然已是初冬的天气,可是天并不冷,大街上的一些帅哥和美女依然穿着薄衫,尽情显示他们的朝气和个性。又是周末,天气不错,暖暖的太阳早把夜间的冷气吹得无影无踪,寒冬离他们似乎还很遥远。

昨天晚上,红队的李银龙和于加丽,尚永安和郭玲,这两对情侣,他们约张成周日去看黄河。张成在红队时和他们交好,来到蓝队后,依然如故。就答应同他们去,不过,他又把谭家鸣和李伟也拉上,两个人一想,最近业务挺顺,好好地放松一天吧。

这黄河从上游下来,沿着城的北面,弯弯曲曲地向下游流去。谭家鸣他们做业务时都经过黄河,只不过没有停留而已。黄河流经齐水时,已是名副其实的“地上河”,高出城市地平面大约三米。

他们一行七人爬上河堤,已经十点了,正是人多的时候,大堤很宽,不少市民周末都来这儿逛逛,感受母亲河的氛围。浑浊的河水幽幽地流着,此时非是汛期,河水并不湍急,但是黄河所显示出来的大气决非是一般河流所能比的。他们沿着河堤向前走去。

那两对情侣在前面走,说着话,打情骂俏的,兴味盎然;张成跟在他们后面,谭家鸣落在最后,就听张成说:“都说黄河是地上河,看来是名副其实。看看,比地面高出那么多。”李伟说:“嗯,这一段河堤还高,我看得叫天上河。”

谭家鸣边走边欣赏这风景,看着这茫茫的水面,听了李伟的话,又想起李太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诗句,一时来了情致,就随口作了一首诗:远望长河感慨多,水天一色欲相接。牛朗织女七夕会,错把黄河作天河。

张成听见了,回头问,“大哥,你在读什么?”谭家鸣挥挥手,“没什么,发了几句感慨。”李伟对张成说:“大哥是文人才子,在作诗哪。”

众人一路说笑着,就走到相对比较偏僻的一段,这里树木丛生,花草颇盛,难得一片好景致。忽然郭玲指着半坡上的一束红色的花,对尚永安说:“你看,那朵花多漂亮,要是摘下来,插在瓶子上,该有多美!”

于加丽立刻接上话,“快叫尚永安去给你摘。”又提高嗓音喊,“尚永安,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快去摘了它,博得美人心啊。”

她的男朋友李银龙拽了她一下,“你嚷嚷啥?坡那么陡,一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没想到,尚永安却开始下坡去摘花。众人都惊呼:太危险了,快上来吧。他女朋友郭玲也说:“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当成事了,你又不会水,小心掉落水里,还是上来吧。”

谁知,尚永安笑了笑,说:“没事的,这坡上都是灌木丛,有抓手,我小心一点就行了。”说着,他弓着腰,手抓着小枝子,一步一步就到了那朵花前,他小心地采了下来,然后又原路返回,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在那看着。就在快要上来时,没想到意外发生了。他抓着的一棵小植株突然断开,他被闪了一下,重心不稳,向后仰去,就听扑通一声,整个掉到水中。

众人惊得都傻在那儿,嘴张着说不出话,也就几秒钟,回过神来,谭家鸣大喊:“快救人!”说着,边脱衣服边顺着坡滑下去,张成也喊:“会水都下去。”也急急的下去了。于是,这几个男的都穿着内裤到了河里,也顾不得这冰冷的河水了。那两个女的都吓哭了,老半天,才向别处大喊呼救。

河边的水并不深,也就刚漫过腰,顺着人掉落的位置,他们沿着朝下搜寻,有两分钟了,还没有找到,张成脑瓜转得快一些,朝堤上两个女的喊:“快打110报警!”可是几个人中,只有李伟有手机,又欠费停机,今天也没带。还好,附近闻讯赶来的市民中有拿手机的,赶紧报警求助。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都急了,朝下面又走了走,忽然李伟哎呀一声,脚下碰到一个人,差点拌倒。几个人过去,从水里抬出来,正是尚永安。大家七手八脚,赶紧把他弄上岸。只见,尚永安紧闭着眼,脸色蜡黄,嘴角布满淤泥。

几个人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这时来了许多围观的人,有人说,别愣着了,赶快做人工呼吸,看有救没?

几个人相互看看,人工呼吸光听说过,可是谁也没实践过,都不敢贸然下手,可是这又不能耽搁,李银龙过去了,因为他与他最熟,他清理掉尚永安口中的污泥,试了试鼻子,已听不到气息,觉得大事不好,做了一会人工呼吸,却发觉身体慢慢凉了。

这时,110也赶到了,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警察走上前试了试鼻子,又摸了摸身体,摇了摇头,说不行了。几个人一听,都失声大哭起来,尤其是郭玲,嚎啕大哭。过一会儿,那个年龄大一些的警察告诉不要哭了,接着调查事情的经过。有人拍照、记录。几个人就详细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分别签字盖章。

尚永安的哥哥接到电话赶来了,他是齐水市一家公司的业务经理,他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便放声大哭,几乎晕过去。

过了一会,公司的王经理来到,这是他的员工,他自然要来,两个队的队长也来了,王经理也没经历这样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直冒汗。警察问他什么,他唯唯点头称诺。过了一会,尚永安的哥哥平静下来,就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抓着王经理的衣服,说王经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这样算完。好在有警察在场,他也没有过激行为。

事情如何处理,那是警察的事了,他们几个人都带着悲痛,全然不顾下水时的冰冷。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每个人如同经历一场恶梦。

尚永安是中原省人,到公司才两个来月,是奔他哥哥来的,谭家鸣与他并不熟,要不是因为张成的缘故,他和李伟或许都不会去玩。这出悲剧怨谁呢?是他自己的过失还是那些人的怂恿呢?根据法医鉴定的结果,他并不是淹死的,因为并没有喝多少水,他是嘴里进了泥沙,窒息而死。也就是说,把他捞出来时,就很可能已经死了,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尽力了。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太让人痛心了,他才二十二岁啊!在看似玩笑之中就丢掉了性命,这不值得每个人深思吗?

第二天,谭家鸣他们去上班时,却看到在大门上贴有通知,因为公司出了这样的事,经理要处理有关事宜,先放假两天。他们只有等待了。

过了两天,又去上班,还是没有人,问那个办公室人员,她打电话问了一下,还没处理好,要大家回去等着。员工们只好回去。

难道尚永安的哥哥不跟公司算完,很可能来公司找经理,人死了,不能复生,可也不能白白死了啊,他毕竟是在公司上班期间出的事,公司总要赔偿的。谭家鸣几个人,谈论着这事,他们也没心思出去,就呆在宿舍听信儿。

一个星期过去了,不见经理,也没说上班,员工们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谭家鸣说:“要坏事,背不住经理怕尚永安的哥哥去找事,逃跑了。”张成眨巴眨巴眼睛,说:“有可能。要他赔偿得不少钱。”李伟提议,去找吴大哥问问吧。

找到吴大勇,一打听,跟经理贴身的两个组长也都不在,去向不明,不过行李都在。他们这些人就到了公司,全来了,总共不到二十人,但是公司的门是锁着的。没办法,就找到了物业,物业上也不清楚。只能找来房东,拿来备用钥匙,打开门一看,收拾得很干净,员工的包还在,货也都没了,果然经理是潜逃了。员工们气得大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留置金在公司,这回都完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公司本来就是不稳定的。公司又没有什么固定资产,一旦出了点事,是极容易逃避的。

公司就这样完蛋了,各人只好自谋出路了,庆幸的是,他们住的宿舍要到阳历年才到期,临时还有住的地方。

这样在这个公司的生活又结束了,没想到来得这样突然,这样让人措手不及,总还得生活下去。吴大勇和张艳回老家了,宿舍里的人有的回家,不回家的也另谋出路去了。谭家鸣他们三人也在谋划着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