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异语图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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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区区何人 遥遥何方

异语41

她捂住他的眼睛说,“我是鬼,你怕不怕?”

他说,“我不怕,做我女朋友好吗?”说着,就要亲了过去。

她连忙跳开,不满的说,“你这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我以为你跟故事里的女鬼一样,所以……”

她有些恼怒的说,“什么叫做故事里的女鬼一样?我是淘宝的爆款吗?”

“主要是你跟故事里的女鬼一样漂亮,所以我误会了!”

她听到他夸自己漂亮,恼怒的神色一挥而逝,心中颇为欣喜,笑容几乎展露了出来,“漂亮又不是我的错。你看我穿着这裙子,你不知道多抢手,还有我的发饰,就这个银色的,我可是特意出门的时候才戴上的,平时都不舍得戴的,要是再配一个LV的包包,就更好了,你说呢?”

他说,“那些都是装饰,其实我觉得还是你素颜的样子最漂亮。”

“哎呀,人家哪里素颜了,有画了一点点妆而已,认真看就能看得出来。”她更为欣喜。

他觉得漂亮就好,所以完全没有研究过,只能听她说,然后附和道,“所以你一出现,我就觉得是上天可怜我,然后派你来陪我的。”

她目光立刻变得有些低沉,嘟着嘴说,“你们男人完全不管人家的心思,想的就是每天啪啪啪。”

“书中都是这么写的。”他说。

“那都是不正经的书。”她说,“那些都是地摊文学,哪里有那么多的女鬼没事陪你们这些人啊!”

“不仅是女鬼,还有女狐!”他说。

她有点被气笑了,“你还真不挑!”

他见她笑了,也笑笑。

她见他笑了出来,很有种阳光的样子,长得还行,想起曾经的时光,有一段时间,自己特别喜欢他那种男孩子,鼓励他说,“好了,年轻人,不要整天想着书中自有颜如玉,其实女孩子大多喜欢有钱有势的,那种人就算没出色的相貌,也很有魅力。你应该多努力赚钱,这样自然会有女人上赶着投怀送抱,不是说得好嘛,你把睡觉的时间用来工作,自然有女人来陪你睡觉的。”

他愣了愣,然后目光注视着她,“那你呢?”

“我嘛!”她说,“我把工作的时间用来好好化妆,自然就不用工作了!”

他神色有些黯然。

“哎呀,一不小心就聊了这么多,我还要工作,先走了!”她说着就要离开。

“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吗?”他说,“我都半个月没和女生说过话了!”

她听后流露出同情的神情,但却坚决的摇摇头。

“那,走好!”他说。

她头也没回,右手向后扬了扬说,“不送!”

2014年10月08日阵雨26℃/19℃北风≤3级

宜:开光、开市、立券、纳财、安葬、交易、理发

忌:嫁娶、作灶、出火、出行、入宅、移徙、安床

寒露

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

放佛又回到了起点,我心中郁结,原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但是细想起来,似乎我们卷进一场争斗当中,别人在用我们做文章。不过好在阎君亲自关照,我们被押送到了韩公府邸之中。

我问云韵,“你们怎么被抓了?”

云韵在哪里照顾着云赟,神情很苦恼的说,“你们失手了,我们自然要被抓,一群黑衣冲了进来就把我们带走了!”

我摇了摇头,“我这边找阎君说请,云赟在外边,不知怎的就传出他劫狱,我猜想他是着了别人的道,不然不会如此,起码也得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再行动。”

程琳之前还在帮云赟擦着身上的淤痕,这时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我,似乎在问我结果如何!

虽然此事与她干系不大,但是我也有些迁怒的说,“阎君说此事绝无回旋的余地,你能够侥幸逃脱,已然属于万幸了!”

程琳听后,悲伤欲绝,泪水如决堤般铺撒开来。

越哭我越心烦,只感觉事情千头万绪,又要想法活着回去,云赟又昏迷不醒,总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云韵也被感染的拉着我的衣袖哭了起来。

我强自压下自己心中的烦闷,毕竟现在是唯一的主心骨,想了想,“还是先照看云赟,他一直不开口,也不知道如何了?”

我说完,就听见敲门声,然后打开门,韩公的护卫带着一个医师模样的人进来,我自然连忙恭迎,腾出地方,让他看一下云赟的情况。

那人先是把了把脉,然后翻开云赟的眼皮,再看了看身上的伤痕,叹口气说,“伤势倒不是多厉害,休养两日就好,只是最近身子虚,须得静养才行,否则落下病根,以后就绝难根治了!”

“要开什么方子吗?”我问道。

医师摇了摇头,“只需要清谈饮食即可。”

我松了口气,然后送走他们,云韵不断的用凉水沾湿毛巾,不断的擦着云赟的身子,因为云赟的身子有些发烫,希望能让他舒服点,尽管他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在那里不知道一个人想了多久,然后听见屋外有人呼唤我,应了一声就要出去。云韵听后身子一颤,连忙拉住我,仿佛怕我像云赟一样离开后不明不白的就成为这样。

我轻声安慰了几句,毕竟是韩公的府上,走了出去,却发现是韩公的护卫,对我恭敬的说,“韩公命我召先生前去。”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对他说,“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我姓夏,先生是韩公的故交,称呼我为夏旬即可!”

我跟随前去,转过那个角落,却见的眼前小楼林立。

夏旬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不再言语。

我心中大感不妙,立在那里不敢说话,想要招呼人又怕引起他暴起伤人,只好静观其变。

“先生可知人的寿命几何?”

我说,“上帝降命,修短难哉。有人华发终年,有人还在襁褓就死去,殊为难料。”

夏旬说道,“纵是华发终年,算来不过八十余岁,终然身在苦海,也有解脱之日。然而地府之人,不入轮回,常年居于其间,每日公干,却不知道何日才是解脱之期。”

我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只好说,“身在轮回之外,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大遂之中,其乐也融融。”

夏旬叹口气,“先生会错意了!夏旬昔年虽韩公征战,死后,韩公命我随侍左右。我自然感恩戴德,一刻不敢松懈。然而每日里,着实了无事事,以前我想忠君报国,可是如今却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太累太累了。在地府中的人,大多也都是这种念头,不知道自己有何前途,每日里浑浑噩噩,很多生前都是志士,侠义为本,到此之后慢慢却贪财好色,我虽不齿,却也明白,他们已然没有追求了!”

我说,“我听说做坏人很简单,但要一辈子只做坏事,不做好事,那就太难了!没想到做好人也是如此。”

“地藏菩萨说渡人,可是他连地府中的人都度不了。地府之中,看似简单,却勾连复杂,很多人已然不再是生前那样的济世救民,却只想着争权夺位,我千百年来目睹,颇为唏嘘。”夏旬说,“韩公以统兵起家,如今却连弓箭都无法射中,你可知道?”

我想起之前还看韩公射箭,也就二十米的距离,虽然中靶,却也偏了,实在是不像传说中的他,很好奇的摇了摇头。

夏旬说,“原本韩公任期满后,需到天庭任职。然后由崔判接任,地藏菩萨却说,众生多年来之所以未曾度化,缘由在于地府中人不能尽其职,若是皆为济世救人之人任职地府,那地府就不会有诸多弊端,故而请求天庭让地府中人固定下来,皆选有志之士担任。从此之后,地府中人不再有升迁之望,也没有人再愿意认真做事了!”

“可是,一切不都是运行的很好吗?”我说,心里有没有底气,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夏旬叹道,“了无生趣,连我都如此,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始终如一的做事,惩恶扬善,连魏先生都沉默不再言语,韩公也渐渐不能驾驭四大司。我曾向韩公请求,放我归于轮回,韩公不准,我自此也就知道魏先生为何不再说话,言不听,又有何用?”

“一切事情都是你们策划的?”我猛地一惊,问道。

夏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地府这一潭死水,我实在是想变一下了!我只是想韩公不再担任西殿阎君,他已经任职千年了,该动一动了,轮回也好,去天庭任职也好,他不走,地府依旧如此。”

“先生,如果明日,各司前来,您能够指证韩公徇私,那么夏某感激不尽。”夏旬说。

“那我呢!”我哼了一声,“那我岂不会是要下油锅什么的?”

夏旬说,“先生定然安然无恙。”

“韩公曾救过我,而你我才见过三面,我缘何要信你。”

“此行确是韩公召见你,我待会会带先生前去,到那时你要揭穿我也罢,全凭心意。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先生信不信,都是帮了我。”

夏旬说着,不再言语,带着我前行,到了小楼前站住脚步,看了看我,叹口气,恭敬的后退几步,立在门外。

是什么,是阴谋,还是耍诈,我要信他吗?

一时之间,我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想到历史中的各种阴谋,偏偏阴谋我能想到很多,可是轮到我身临其境要处理的时候,却不知道该信谁,我该怎么做!

就这么上到楼来,看到了韩公在哪里,正踱着步。

“韩公……”

“你先坐吧!”韩公招呼我坐下,然后继续在那里踱步,仿佛在决断着什么,又下不了决心的样子。

我心中稍定,决定暂且不说,毕竟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我手上,进可攻,退可守,要是说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我曾欠他一份恩情,我绝不会忘。”韩公扭过身来,对我说,“但是此事,我只可以救你一人。”

我瞬间惊呆了,我没有想过是这样,有些说不出话来。

韩公说,“其实我不该与你商量的,明日只要你劫狱的朋友被处死,那个女鬼转世,另一个是漏网之鱼,只有这样钟馗才不会言语,陆判,哎,陆判,陆判想来也是与钟馗一起的。至于你,你到那时,无可奈何,自然会接受。”

“韩公箭法不如昔日了!”我说着,内心悄悄下定主意。

韩公呆了好久,似乎我这一问让他有些怅然若失,“在此多日,技艺生疏,确实不同于往日。”

我起身要告辞,韩公看了我良久,点了点头。我有些不安的要出门,虽然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自己独生,偏偏云赟他们都要生死离别,心中还是不忍。

“你,真的没有事情要跟本府再说了吗?”韩公在后面说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刹那间,我明白了什么,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他在等我说什么,他一直在等我说,说某样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我扭过身来,惊讶的看着他,一时都忘了说话,原来如此。

韩公叹口气,“你明白过来了嘛!真是个聪明人,还是我做的太过了,夏旬让我试探你,我却还是难以割舍故交之托,哎!”

怪不得夏旬会说完一番话之后便让我进去,原来是试探我,他原本就是忠于韩公的,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考验我明日会否反戈一击罢了!

“是我听到我的朋友下场如此,才会……”

韩公挥了挥手,心中颇为失望的说,“是我故意如此。我为阎君多年,自然知道地府之中情景如何,当年我为了与地藏菩萨一起普度众生,舍弃了去天庭任职的机会,天庭因此将地府分为四处,而如今,我不走,各司人员没有增减,只有罚,没有赏,人心不附,我自然知道,也不知自己当初是做对了做错了。如今各司判官对我皆有怨言,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便是解职听堪,也算容我休息片刻!”

我说,“那地藏菩萨如何?”

“菩萨时常宽慰我,金石为开,只是我实在不愿支撑下去。陆判本为我好友,现如今却貌合神离,到如今与钟馗一唱一和,实在是为了引我入瓮。魏玄成虽然不欲害我,却也不愿再为我进言。算起来,也只有崔先生一直在独撑大局,却也为难他了!”

我想起今日陆判的神情,明明是与钟馗针锋相对,不知道为何韩公却说他与钟馗是在给他下套。

韩公见我神色疑惑,说,“陆判在堂上处处在维护我,但是我能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毕竟我与他相交多年,彼此知跟知底,知道他早对我多有不满,故而才有此感。”

我呆了呆,眼前的韩公,让我想起那句,做人很糙,做事很细,想来功成名就,沙场上一决雌雄的都不会是易与之辈,只好说,“那韩公想要如何?”

韩公笑笑,“我已经累了,想来也该走了!老而不死是为贼,我据此位多年,想来别人都把我韩某当贼了。我自认为能力挽狂澜,想来太过自负,焉知来者不如今。”

我心中有些疑虑,他难道是在暗示我到时候反戈他一记,他好从容而退吗,于是问道,“我该如何做?”

韩公笑笑,“你不用做什么,本来也与你无关。说来他们只是为我而来,你这才是适逢其会。我已然将辞呈递交天庭,不日就有音讯,到那时你自然可以从容而退,甚至你多做要求,他们也不会驳你面子,我会告知他们是被你一番言辞打动,他们自然感激。”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只好说,“当初我以为君台只是一员猛将,现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

“哦,你错在哪里!”

“我之前以为杨公素冠盖全隋,一时无两,韩公也不输于杨素。”

韩公听后微微不满,“杨素我知之甚深,为人有些刻薄,对不如自己的有才之士颇为大方,但是对跟他比肩的人,却多方打击,实在不是心胸开阔之人。”

我听后哑然,我还以为他会谦虚几句,只好说,“我听说贺若弼说杨素是勇将,不是智将,说韩公你是骑将,不是勇将……”

“昔日我与杨素,贺若弼一起攻陈,杨素麾下士卒死伤惨重,贺若弼自夸智勇双全,却师久无功,要不是老夫率领五百本部兵马,直取健康,活捉陈叔宝,这一战不知要涂炭多少生灵。”

“杨素与贺若弼反倒说我多有抢掠,害我不能封爵。后来突厥来朝,文帝命我前去,老夫怒目横对,突厥使者胆战心惊,哈哈,天庭见老夫如此,这才命我掌管地府。”

“老夫起于微末,平陈一战成名,杨素、贺若弼却妒忌老夫的功劳,你说算得上一时无两的人物吗?”

我原本以为韩公多年下来已然没有了火气,没想到提起当年的几人,依旧如此,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想了会儿,才说,“贺若弼被杨广所杀,杨素也死了,身后还背了个不忠的名声,君台生前威名赫赫,又善终,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韩公摇了摇头,“杨广才俊非凡,十三岁统领一郡百姓,二十岁为大元帅,知人善任,礼贤下士,气度非凡。他之前不是这样的,继任太子不知多少臣子拥戴,文帝也是甘愿将皇位传于他,哎。”

我说,“不是说他跟你要阴丽华,后来还调戏文帝妃子,文帝要废了他,他和杨素杀了文帝即位的吗?”

韩公摇了摇头,“此乃后人恶语中伤,只因杨广后来乱政,使得天下大乱,却也不知为何!”

我想想,或许历史真的是这样吧,便好奇地问道,“那隋朝就没有君台羡慕的人?”

“隋朝之盛,不知多少豪杰,都督鱼俱罗便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