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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吴公国明传

吴公,名国明,冀地魏县人也。家中四子,其为最少,风仪最美。家中唯有一女,吴公甚爱其妹,兄妹之情甚笃。

少家贫,仅供粗衣粝食,尝有客来,其长嫂煎蛋待客,蛋焦。待客去,吴公尝余食,或劝蛋焦勿食,乃曰:蛋焦亦为佳肴,常为家人所笑。后年长,不喜读书,好于乡野间游冶。其气力颇强,殊为好斗,遂名闻乡野,百里之内皆称其勇力。

夜间携布袋入人田地得人瓜果蔬食,后其母以此笑之,其忿然曰汝等未从中得利乎?

其长侄年少,常从之。一日雨大,积蓄成池,于友人游于其中,嘱其侄曰:衣物托汝看护。游玩正乐,忽不见其侄,知其堕水,大惊,何以见吾兄嫂,乃四处搜寻,救之,见其侄无惧意,置侄于浮木之上,用力使木下沉,数没其侄,乃谓曰:还戏水否?其侄乃曰:止之,不敢尔。

一日见侄归家,言为人所欺,随之入校,见其人正坐于桌上自娱,大怒,以足揣桌。人扑地,不醒,咸谓杀人矣。其兄怒之,其曰偿命尔,何惧之有。后人醒,家人为其赔礼,乃安。

及长废学,其父恨之,一日见其熟睡未起,执枕击之,其鼻血流,忿然欲立业。后随乡人五更起购菜,带侄行走于乡野间贩菜。侄方十岁,与车后照看瓜蔬。

至午,其取馒头、洋葱与侄同食,甘苦有余而所得不足,乃弃之。长兄于闹市中为其置一摊铺,毗邻己所,曰:勉之,此吾所以发家。其厌之,乃至京寻其三兄,欲求富贵。

三兄在军营之所育牛为业,见其来甚喜,邀之。其心中郁闷,一日忽闻有富贵之道,从之。三兄闻知大惊,曰:吾弟困矣,此假托富贵之名,实为传销也,懊恼不已,遂招其乡友入门救之。

人见军车来,不敢阻拦。未几,其自归,曰吾求富贵而来,富贵未得,焉能归去。是人大喜,遂不疑之。良久,未得一利,其厌之,乃有去心,诈称买烟,脱身而去。

其返乡,无有常业,与母耕种,心中郁郁不乐。一日与长侄相处,长侄执帚曰:我当以之扫天下。其大笑,嘉其志气,曰:是日吾将从汝也。

其父为其操持亲事,赘与他家,诸兄皆耻之,其忽忽不乐。未久,诞一女,其又欲立业,得泰山相助贩瓜,瓜滞,恼之,求二兄相助。

二兄遂带子与二侄载瓜贩卖于乡野,得钱予长侄曰:汝执之,将归乃叔。其与丈人贩瓜,往来辛苦,心中不乐,见侄归其钱,不足三十,乃曰:苦也,汝等废数日所得甚少。

侄曰:吾等辛苦数日,皆为汝事,尚嫌少耶!

其不言,然心甚苦之。后婚姻不幸,乃外出以捕鱼为业,劳累甚苦,胝肩茧足,然得之尚丰,遂甘之矣。休渔时归家耕种,长侄曰股市利百倍,其叹曰:待汝长,你我叔侄从中取利不迟。

至晚,与长侄捕捉蝉蛹,欲油而炸之,见一树有蝉蛹,捉之,其侄忽曰:且看树后,尚有一只。

其怪之,绕至树后,果见,大奇之:汝会算耶?

逢年,其囊中羞涩,取十元与长侄,谓之压岁,勿言吾少。是时心中凄苦,自叹时运不济。然困乏时犹敬兄长,被兄长责难,闷头听之不敢驳,善小妹,谓父曰:家中只有此女,嫁妆之资,不可少也。

后归家过年,帮长兄操持生意,与长侄等人共处,自诉年少时不可敌也,一人惊曰:汝生于古时,必为将军也。

其大喜,自思不逢其时也。

一日借友警服着于身上,人皆敬之,谓侄曰:此服衬我也。

又一日归来,着风衣,风度翩翩然,其友曰:似许文强也。

其甚得意,自思相貌堂堂,又有勇力,本当一番作为,惜业于歧路,一事无成,乃有自新之意。

兄长为其托媒谋得良眷,伉俪情深,妻二女视如己出,甚相得也。

一日与妻至其妹商铺,曰:此乃吾妹经营也。

妻曰:吾夫妇岂不能为也?

其善之,自思其兄其妹皆从商,独己从渔,甚为劳苦,且在外,不如从商,利润颇丰,乃寻长兄,备言欲经营之。兄勉之,赊欠其货,曰:得钱归我即可。

其与妻得货归家,妻忽曰:汝长侄不喜我。

其惊问其故,妻曰:我与汝至其家,汝侄只与汝言,不与我言,我由是乃知。

其问长侄何故,长侄曰:怪我耶,汝不为我引见,我安敢冒昧?

其一笑置之,与妻连日经营,及算其所得,乃曰:苦矣,不盈利反赔之,何故也?

长兄亦怪之,账册俱在,不曾欺汝,况我等兄妹皆得其利,唯子赔,其因在子。

其无奈,食其苦,乃绝从商之心,安于捕鱼。兄长见从渔险大,劝之曰:此事不可久为。其曰:唯此使吾得利,不然何从。

一日为炉换碳,赤手持燃煤,若无事也。其妻惊叹:此人手耶?其曰:海上劳苦,手中老茧益厚,故不畏也。

然苦于不能立业,一日家中待客,长侄酒醉,当客面言曰:明叔宜存钱,不然旁人耻汝。

其大羞,恨恨而走,自此与长侄渐疏。静言思之,诸人皆小觑吾,大丈夫欲安身,先安其家,乃筹钱起楼。诸兄皆曰:大善,汝为之,必助汝成事。

楼成,与妻女俱入,奉养父母,其大喜曰:此吾之力也。

而后辛苦数年,偿其所贷,大慰之,自谓从今而后,吾自立也,欣欣然喜不自禁。家中照相,与妻女皆笑容,久不见其侄照相,笑曰:速也,吾面酸矣。

其母过寿,家中齐聚。

一兄曰:吾家大哥辛劳最甚也。

其曰:汝等能置家业,此我不如,然论辛劳,诸兄我皆不服。

其言甚为决然,以兄长皆有产业,独己漂泊于海上,来往奔波,不独辛苦忧劳,亦有性命之危也。

与诸兄打牌小赌为乐,唯其所输多,人笑之,谓其不善经营也。其亦叹之,回顾所往,唏嘘不已,自思足以养妻女,孝父母,友兄弟,爱其妹,人生至此足矣,别无所求。

年后其归船上,日夜操劳,一年至尾,屈指已12月,再有月余便可得享岁安。可惜上帝降命不公,一日清晨火起,船员逃生,纷纷为人所救,独其无踪。

诸兄皆惊,不忍告家人,亲赴寻求,音信全无。

其妻呼曰:弃我何忍也!

眷属之中莫不哀切,思向日恩情。其命途多舛,多年不成一事,后幡然醒悟,犹周处之闻道,天其愿假时日耶?

长侄曰:一日夜梦其,与其行走,四处景象各异,然具皆丰美之处,相聚甚欢。或其招吾记之,已告家人。

遂作《长相思》以怀之,诗曰:

天将晚,月将明,起来独自绕街行。

风悄悄,寂无声,一叶云飘,寒鸦栖复惊。

行歌灌酒且为哀,满目萧然为君悲。

相思泪,相留醉,长恨此生东流水。

情到深处,痛彻心扉,酒不醉人人自醉。

时光一去不再回,往事只能回味

春夏来,秋冬至。

人生聚还散,花叶落复生。

生前事,身后名。

仗剑天涯,世事繁华,看遍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