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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叶上初阳干宿雨

异语112

厨房里,妻子在里面做饭,他在外面沙发上,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热茶,缓缓飘起一丝烟气。

他看着电视,上面正是婚礼的场景,新娘额外的漂亮,这或许是因为婚纱的关系,看着突然有一阵恍惚,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婚纱照,妻子也是额外的漂亮,笑起来一副依依的甜美,就像诗中说的,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透过玻璃窗,看到她的头发随手扎起,他想的却是刚认识的时候,娇小姐的她额外珍视自己的秀发,他喜欢把手指穿进她的秀发中,感受着丝滑的柔顺感。切菜的手,还是那双当初连手套都要精挑细选的纤纤素手。被烟呛了一下的她,他放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给她戴上口罩的贴心呵护。这一瞬间,他愣了许久。

等她把饭菜做好端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没了踪迹,她叹口气,略有些心酸。

电视依旧开着。

门铃响起,她放下筷子,走到门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捧鲜花,然后是一张久违的笑容。

“节日?”她疑惑的说。

他摇头,“想送你的,好久没送了。”

“都到手了还让大哥这么破费。”她道,沾沾自喜。

正是到手了才珍惜。之前,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在付出,付出很多。后来,你也付出了许多,这比之前一味接受的你,更值得拥有这束花。

2015年08月03日晴/晴38℃/28℃西南风≤3级/西南风≤3级

宜:移徙、订盟、祭祀、开光、安香、出火

忌:嫁娶、安葬、行丧、破土、修坟

如此登门拜访一番之后,李老先生殷殷叮嘱舍下寒酒一杯,请云赟务必赏光,这才告辞离去。

送走之后,我面带狐疑的看着云赟,“这就是你说的拜访?”

“人家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云赟说着伸了伸懒腰,“明天才是正戏,话说你的票都退了吧,不然我可不付钱吧!”

好在是通过网站订的票,取消订单之后便无事了。我慵懒的回去睡觉,不禁想象若是老鬼在就好了,还可以有个人谈谈心。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虽然睡得晚,但清醒的非常早,早早的起了床,洗了澡,想着连日来起的颇晚,感叹道,“早睡早起,方能养身。”

起来无事,便打开了手机,找到了一篇张衡的《二京赋》,诘屈聱牙,很多地方的读音我都要通过手机词典解读,不过依旧一知半解,左有崤(xiao)函重险、桃林之塞,缀以二华巨灵赑(bi)屃(xi),高掌远蹠(zhi),以流河曲,厥迹犹存。

读起来都费力不已,一看读了半天一点印象都没有,后面更是还有长长的一段,只好长太息以掩卷兮,换了一篇楚辞《渔夫》。里面鱼府莞尔一笑,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读起来颇为朗朗上口,里面“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读的也琅口,难怪说诗词文章都是童子功,小时候读的不知其意,却能背诵的流畅之际,以后慢慢也会理解,而如今要我在看这篇文章,单单那些怪字都让我失去兴趣。

读了一会儿文章,然后变去看《吴子兵法》,里面描绘了吴起和魏文侯、武侯的问对,内容通俗易懂。古代的兵法都是力求简洁,开篇就是仁义为本,德行为先,而真正打仗用得上的在后面,不知道算不上的套路。

好久不曾如此闲下来看书,等到九点的时候,去洗把脸,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面,瞬间神采奕奕,水珠挂在脸上也不去拭去,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本来面目,人也潇洒了点。

吃过早饭,不久之后一辆车开了过来,看样子颇为气派,我向来对车的名字不感兴趣,只知道宝马、奔驰、保时捷,对车天生不感兴趣,当下坐了进去,车厢内有种柠檬的清雅的味道,车座上似乎是真皮,气味不浓,更主要的是车身较长,开起来稳当的很。

杭州决不能算大,故而车程行驶了半个小时便停了下来,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只是附近高楼少得多,地近西湖,倒是很雅致的古典别院。

车子直开入府,下来后一个一身素青色连衣长裙的练霓裳在前等候良久,引我们前行,一路上穿过数座园林,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潭水假山繁多,更在一处见到一座院落里有一排蜂箱,蜜蜂在园中处处飞舞。由于莫莫和云韵的衣服颜色较为艳丽,蜜蜂时时飞来,又不好惹。

练霓裳上前右手食指画了几个圈子,然后向蜂箱一挥,蜜蜂忽而散去,不再追逐。而后回身掏出一瓶药水,洒上几滴在莫莫和云韵的头发

“当年我看小龙女养蜂,蜜蜂听从调遣,很是向往,便在一所废园里养了这些蜜蜂,时时有嘉客过来被蜜蜂所蛰,好在后来有了这药水,不然我这些自幼养的蜜蜂就保不下了!”练霓裳莞尔一笑,说话间右手手指兰花般绽开,蜜蜂围绕在旁,见她轻轻右手一招,附近便有十数只蜜蜂环绕而来,一直还飞到了练霓裳耳旁,不一会儿飞去,如同在交谈一样。

莫莫欣羡不已的说,“姐姐真是好手段,要是我也有这样一批蜜蜂就好了。”

“那可要下苦功了。”练霓裳道,“我自十三岁起养了九年,这批蜂儿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才渐渐的有这样的默契,你要学的话,我分一箱蜂给你,只要过了一年半载,可以说稍有成就。”

莫莫大为心动,我见状立刻说,“大学里面不让养蜜蜂的。”

莫莫失望至极。

练霓裳道,“也不打紧,只要你租个房子,当时候把蜂儿养在房中,上学的时候时时去看它们就好。当初我在杭州上学,正是为了方便照顾家里的蜂儿,婠婠是杭州那所大学的?”

昨天的话她还记在心中啊!

莫莫笑道,“婠婠是上海的学校。”

不一会儿,相与步于中庭,庭前左右廊柱写道,“修道修仙,先须修身,身为道之本;信佛学佛,不可离心,心是佛之源。”

李老爷子走到门口相映。

云赟拱手笑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老先生省身修心,端的世外桃源啊!”

“尊使过誉了,我修身,君修道,本是同宗,请!”

李老先生言罢便与云赟一同走进厅中。

程琳递过去一个盒子,云赟便交付给李老先生,“昨天承蒙馈赠,我们过来投桃报李,老先生笑纳!”

老爷子端坐在主位捻须不动,自有练霓裳接过盒子,打开之后拿出一本书,我一瞥之下就认出是当初与鱼宛游在一起时赢得彩头。

老爷子接过书籍之后,揭开扉页,用手指捻了捻发黄的纸页,嗅了嗅,“这是用油沁染的书籍,可以存于阴凉之处,不怕侵水,可以留存千年,这书看样子也不下于五六百年,真是弥足珍贵的善本啊!霞儿,你好好留存,等过些时日将它赠予博物馆吧,这是瑰宝,留我手上可惜了。”

老爷子说着端起茶,对我们说,“这是我们茶庄上产的上好的龙井茶,也是也园中深井打的水,茶艺之道,不仅在于茶,还在于水。天下之水,莫过于丽江和西湖,且品评一下。”

我向来是有茶就喝,当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温凉适宜,很不容易,茶水微甜,齿底生津,更兼清香绕口。我最喝不惯的是茉莉花茶,总感觉茉莉花味道过于浓郁,更偏向于清单点的茶。

“嗯,真不错,清香扑鼻!”云赟称赞道。

有道是货卖予识家,茶叶的外形迥异,采摘的时候,上等的茶叶必须是十六岁的处子之身将茶叶嫩芽放在乳前,用体香去熏,而更极品的,则是处子含在口中,以及茶叶的烹炒、发酵,笔笔都是学问,我自问尝不出其中的区别,也不愿花费时间,想来云赟也是。

李老爷子察颜观色,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或许内心还在可惜,当初洪七公说郭靖吃黄蓉做的菜是牛嚼牡丹,简直暴殄天物,偏偏黄蓉爱为靖哥哥做饭,这也是无法的事情。

我着实好奇,真想知道李老爷子倒是何方神圣,能在西湖旁有这样一个寓所,“老先生住的好宅院啊!”

李老先生自然知道我何意,不仅拍腿叹道,“这院子昔日曾是蒋公在杭州的官邸,后来有高官来此,也多在此居住。不过宅院荒废日久,园中闹鬼,一位高官来此竟然吓病了,我那时薄有微名,便坐镇于此,鬼怪于是不敢来闹,便让我住入此间,但凡有客让我接待便是。”

倒跟云赟是同行,但人家赢来了一所西湖在宅院,真是云泥之差。

云赟道,“昔日韩世忠解兵,赵构赐了他一所西湖的宅院颐养天年,西湖名胜早已有之。老先生能在此间居住,真是让人羡慕啊!”

“使君年纪轻轻,才让人羡慕。”

交谈了一会儿,练霓裳道,“菜肴已备好,轻移步笙瑟厅。”

从正厅步至后庭,进入屋中,便见有“笙瑟厅”三字,让人以为是消遣听歌的地方,我适才误以为是“生色厅”,毕竟活色生香也是秀色可餐的意味,忍不住摇了摇头,在云韵旁低声说了,惹得她莹笑不已。

“昔日我一个好友来我府上住了三日,原本这个亭子叫御膳房的,他偏偏说太俗了,就改了笙瑟厅,也是他位高权重,我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了。”李老爷子落座之后,桌上仅有几碟小菜,便指着被裱起来的三个字道。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倒也般配。”云赟只好迁就的说,“先生宝地,必定来过很多嘉宾,有道是座上客常满,樽前酒不空,我是小辈,就借花献佛,在此先敬一杯。”

端过酒杯,才发现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我对酒所知不多,却也知道是竹叶青。

南方的人偏爱黄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我当初与云赟曾买过十八元一瓶的黄酒,刚入口几乎喷了出来,当下谁也不愿多喝,但随着我们越聊越开心,不时地饮上几口,一瓶黄酒便下肚了,以后再去那个店,时时点一瓶黄酒。

饮完酒,老先生举箸指着眼前的一碟黄澄澄的小豆说,“这是新鲜的莲子,配上园中的蜂蜜,清雅甜蜜,你们可试试。”言罢,举箸夹住一粒在自己身前的一小碟蜂蜜中蘸了蘸,而后入口。

我们当下有样学样,只是莲子难夹,我见莫莫连续三次还没夹到,便举起汤匙,挖了一小勺撒一些到莫莫的汤碗之中,余下的便分给了云韵。待我尝一粒入口之后,先是蜂蜜甜腻,咬开莲子,莲子清爽,甘苦的味道也被蜂蜜掩盖,着实好吃。

接下来还有桂花糕、桔红糕、马兰饼,样样都很精致,分量也很少,浅尝辄止,给后面的正餐留住空间。

老先生对佳肴如数家珍,一一细细历数,有的从糕点制法,有的从糕点本身传承,处处点到为止,时时妙语连珠,攀扯起历史故事。

谁都喜欢听故事,故而开胃菜吃的很开心。我想起这里接待了那么多达官显贵,想来老先生多方罗致糕点,对措辞也下了很多功夫,这才说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餐到来,当先的是荷叶鸡,上来之后,一厨师带着塑料手套,持三寸小刀立在一旁,将荷叶鸡扒开之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而后拿起一小片薄饼,薄饼涂上一层熬制好的酱,将鸡肉、葱丝裹起来,卷成水饺大小放在盘中。

等盘中堆满了一盘卷饼之后,厨师收拾好余下的荷叶鸡和酱料撤下,不知为何,看他在哪里一点点捏好卷饼,令人食欲大开。

老先生道,“诸位请举箸吧,着卷饼得趁热吃才好吃。”

我们纷纷举箸,夹起一个卷饼,轻易地放在口中,记得以前这样吃的时候,总是需要自己动手,往往一口吃不下,酱料涂抹得多了,咬一口便粘在了嘴旁,如今倒是一口可吞,可见心思细腻之极。

入口之后,满满的酱香萦口,配上葱丝的辛辣,吃起来特别的香。我吃完之后,立刻又夹了一个卷饼吃,云赟或许是出于矜持,便停箸不动。

老先生道,“我母亲是山东人,自幼我便吃这饼卷酱,后来在北京吃了烤鸭,大受启发,便将本地的荷叶鸡也依样做,口感颇佳,诸位以为如何?”

“口感极佳!”云赟说,“我刚来杭州吃的便是慕名已久的荷叶鸡,不曾想味道寡淡,今日才尝到令人交口称赞的珍馐啊!要是外间也有卖的就好了!”

“多了便不以为宝了,他日徐子陵要吃,便来府上做客便是。”练霓裳似乎对昨天之事耿耿,非得称呼昨日的化名。

“连霓裳小姐太不厚道了!”程琳见状也笑着回了一句。

老爷子云里雾里,等练霓裳笑着解释完之后才云消霁散,笑得颇为开怀。

吃了两个卷饼,仍旧意犹未尽,却见依旧是那个厨师,手持一个蒸笼,放到桌上之后取出剔刀,掀开蒸笼,取出一个红彤彤的螃蟹,剔刀轻轻一掀,去了壳,开始一点点的将蟹黄和肉挑出到一个小盅里。

我看螃蟹色泽红艳,不禁笑道,“你们说螃蟹在笼子蒸里的时候会想什么吗?”

正在众人思筹如何答复的时候,莫莫悠悠的说,“我要红了!”

我曾经给莫莫讲过这个笑话,那时候还颇费一番工夫,讲解笑话中颜色的红和红得发紫的红是双关,想来她是记住了。

果然此语一出,桌上寂静了三秒之后,都笑出声来,连厨师都没绷住,剔刀一抖,之前庖丁解牛般的神之又神的刀法除了小差错,蟹黄之中夹杂着些杂质,厨师顿时面色有些难堪。

“不怪你,换一盅就好了!”老先生忙宽慰道。

“我之前就知道婠婠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灵精,要是昨日爷爷你也在,恐怕得笑死不成。”练霓裳用湿巾擦了擦手,将昨日的情景一一重现,神情动作丝毫不爽,不愧是杭戏的。

厨师分好七盅之后,告罪一声走开。

我端起小盅,用汤匙取了一勺蟹黄,放入口中,只觉绵滑之极。在这里用餐,很少要费精力,珍馐一样样的上,事事不必亲躬,碗碟也常常更换,不会说吃完之后满桌杯盘狼藉。

他们所谓的吃,讲究至极,难怪一道菜便费至数十两银子,也就是两万一道菜,就算是外面有这样店面,也不是我能吃得起的。

莫莫吃过之后,纳闷的说,“哥哥,不是说‘手剥蟹螯从毕卓’嘛!怎么不用手剥?”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不用手剥的螃蟹,只好说,“别人已经替你手剥好了,自然不用你动手,下次带你去吃要动手的螃蟹。”

老先生在哪里笑而不语。

下一道餐是猪蹄,旁的都以趁热吃为好,唯独猪蹄,要以凉吃为佳,如此筋肉才有嚼劲。猪蹄上来的时候便已经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老先生先是端起了酒杯,“难得到舍下作客,每逢五月到九月溽暑之时,便是舍下庄园宴客之时,那时纵然我不在,也会有人招待,请尽饮此杯。”

我们慨然而应。

酒后再吃猪蹄,更有一番滋味。到最后上来了一盅盅的鱼翅,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还以为是粉丝,经人提醒吃知是鱼翅。鱼翅的味道倒是跟外面相差无几,入口暖胃,趁热吃完,腹中已七分饱意。

“是饭七分饱,足矣!”

老爷子言罢站了起来,自然有人过来撤宴,而后回到了客厅哪里,之间大大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副宣纸,旁边有笔架上依次排开十数只大小不一的毛笔。

练霓裳道,“照例凡是宴饮的嘉宾都需留下笔墨,还望不要以为我们是为难阁下。”

说到为难的时候,练霓裳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为何这丫头处处针对我,对云赟到和颜悦色,不过君子之道,不足以跟小丫头计较,洒然一笑,也就不以为意。

云赟拿起一枝狼毫大笔,凝思一会儿后,洁白的笔端沾进砚台中,吸足了墨水之后,笔端在砚台上微微蹭了一蹭,然后落笔宣纸之上,“夜上渔郎相忆否,小辑轻舟,梦入芙蓉浦。”

云赟的笔力倒是劲道了许多,一笔一划如是刀枪剑戟一样痕迹分明,笔画繁复处也显露分明。

那张宣纸被拿走之后,老先生微微颔首,跟练霓裳品评。练霓裳倒是心不在焉,反倒饶有兴致的催我留笔墨。

我也是练过的好吧,拿起小两号的毛笔,想起曾经聊以慰藉的对子,写道,“自在一身清风袖,随心所至逍遥游。”

在家的时日里,还算练了练,毛笔字不能说太好,但我练的是小楷,起码工整,而且对中的意境还算深远,我一向颇为喜欢。

老先生看过之后,筹思片刻,对练霓裳说,“首联和颔联殊为不凡,可惜没有颈联和尾联,你姑且试试!”

练霓裳从我手中接过毛笔,紧紧皱了皱眉,咬着毛笔的笔帽,似乎很多在在思索的时候都喜欢咬东西,有一个喜欢咬手指甲,姿势不雅不说,双手指甲不忍卒视,但女人这么做便是平添妩媚,上哪说理去。

练霓裳想了很久,然后犹犹豫豫的落笔,“闲来悠有一清酌,自比人生少相逢。”

老先生叹口气,“你先把两位的对子送到余杭哪里裱起来吧,这样的对子,留作他人再对吧,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完便向我说,“笙瑟厅中还缺一对子,我一时见猎心喜,要是不介怀,我便贴于廊柱之上了。”

既然写了,我也不在意,反正灵思都在我脑中,一副对子而已,便大度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点了点头,“真是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好对子了。不久便会有一位贵人来我府上,他常与我谈论江南的曲词平调,想来也会喜欢这幅对子……”

我听着言外之意似乎会向那位贵人推荐我,倒不知我有什么可以被推荐的。要论做事滴水不漏,陆鹏飞、金鹏可比我强的多,云赟也比我聪明的多,随便看一看都能跟我谈的不相上下,只是不愿意花功夫在对子文章上罢了,要是被拉过去附庸风雅,酒宴之上吟诗作对,那烦也烦死了。

我想到这里内心叹息,最烦那些动不动就在吃饭的时候说让我吟首诗吟首诗的人,老子往往先是触景生情,而后才会有相应的文采,酒桌之上随便说的,少有佳作,一来你们自己肯定不喜欢,二来不是败坏我的名声嘛!

何况要是那位贵人把我叫来,让我即兴赋诗,我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说,“偶有文章娱小我,独无兴趣见大人。”

我记得这是初中看我爸的一部小说,上面一个有文采的公务员对上司局长如此说,然后被穿了好几年的小鞋,后来百度才知是作家流沙河的名篇,百度真是个好东西啊!

练霓裳原本正在将纸张收起来,听后满带惊异的望着我,有些瞠目结舌。

老先生愣了愣,终究涵养颇深,“原应如是,难怪能写的好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