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拾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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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萧笑被一阵咳嗽的声响吓得差点跳将起来,一声惊呼道:“是谁?”

可幽暗的胡同之内,便又恢复死寂,没有半点声响,萧笑仗着胆子,蹑手蹑脚缓缓上前,行不几步,便看到一个身形猥琐,衣衫褴褛之人卷缩在胡同之内。

萧笑打量半响,心中多有不忍,转头便又返回谢家厨房,偷偷拿出一些干粮递给这人。

这人忽闻奇香,两眼发光,夺过萧笑手中干粮便是一顿好吃,这吃相不必当初千面郎君郭飞逸吃鸡的样子好看多少。

那人吃完满意的打了一个响嗝,双手胡乱的一抹嘴唇:“不错,明天晚上再带这鸡过来!”说完牵着大狗便穿梭胡同去了。留下独自发愣的萧笑。

萧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人到底搞什么鬼,不过看这人吃的痛快心里也甚是高兴,也没多想回去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谢思缘过来敲门,他才悠悠的醒来。

“笑哥哥快起床了,今天我爹要教我们万花飞雪剑!”

萧笑一听暗骂自己贪睡赶紧起床来到院落,此时谢天余年华正自等着他,一旁还有谢思琴谢思缘。

谢天看萧笑来到上前一步说道:“今天我便教你们我们谢家的万花飞雪剑,这万花飞雪剑虽说是我独创,但却受于一人指导那便是当年的剑圣沈文殊!”说着深深的看了萧笑一眼。

萧笑一听心头一震:没想到这剑法还和爹有关系!

谢天接着说道:“这万花飞雪剑便是根据当年沈家的九重影花剑而来,着重于一个快字!”说罢手中长剑猛然出鞘,尚看不清剑身便有归鞘,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快”字!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只瞅着地上的字,虽说谢思琴对万花飞雪剑练过一段时日也自认为达到一定境界,而且在枫岭坳中也是依仗此剑法而大胜王财奇。但却远远没到达出手如电的地步。

谢天看着三人说道:“这练剑之道贵在坚持,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从点滴做起,常年苦练而成,以后你们三个每天五更便起床练剑。”

说罢谢天便从万花飞雪剑的第一招“平穿柳杨”开始一点点的传授。

萧笑毫无根基,学起来异常吃力,有时竟连剑都拿捏不住,常常搞得自己筋疲力尽,多亏有谢思缘在其一旁不断的指点鼓励。

一上午转眼之间便过,萧笑一招平穿柳杨尚未连熟,谢思缘却一路顺风顺水第二招挑灯看剑,第三招飞花落叶,第四招柳叶纷飞都也练完。

谢天看萧笑练得吃力,来到起身旁说道:“练剑却不是练身,用不着整个身体随剑而动,力出臂而巧于腕,剑欲行而在尖。”

“力出臂而巧于腕,剑欲行而在尖!”萧笑口中念叨着,手腕一抖剑身猛的划了一个圆圈,心中一亮,若有所思。

“剑讲究的是轻灵飘逸,轻灵那则是一个巧字,飘逸那便是一个快字,如何轻灵,练得日久自有体会,但这飘逸却是来的同样,你看刚才手腕一抖,剑身便划了一个圈,是不是要比你用手画个圈快上许多?”

萧笑一听连连称是,心头渐渐明朗起来,手握长剑连番比划。

谢天看萧笑领悟性奇高,进步甚快便又说道:“这练剑便如练字,一平二直,身体端正,手臂伸直,眼瞅剑尖,剑尖所行便是剑身所过之处,而且轻灵便体现在这剑尖之上,你照我所说在试下平穿柳杨这招!”

萧笑内心狂跳不已,依照谢天所说手臂绷直,眼瞅剑尖手中长剑一抖,平着便刺了出去,虽说样子难看了些,但是却四稳八平,端的笔直。

谢思缘一看心下高兴:“哇!笑哥哥进步很快,这招已经练得很好了,爹可以教笑哥哥第二招挑灯看剑了吧!”

谢天一看思缘呵呵一笑:“你个臭丫头,比猴都急,练剑不能贪快冒进,明天再学第二招吧!下午你们都给这余伯伯练字!”

谢思缘一听练字,脸接着黑了下来,一脸的不悦:“又要练字!”

下午三人跟着余伯伯来到后院的书房内,一进书房便有一种文化气息,精雕红木大桌椅,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看那砚台色彩斑斓透着青翠,两行书架典藏古籍,中间一幅丹青妙笔看似是苍山老藤,古松挺立,巨石突兀,苍穹之下,雄鹰腾飞,眼带寒光透着一份苍劲豪迈。画中一副《满月子》题诗:苍山映月起,古松秋风摇,巨石沧桑悲千秋,万事沉浮一念间。苍穹碧连天,猎鹰展翅飞,心高万丈愁情缘,化作桑田一瞬间。

“看到那幅画没有,这可是余伯伯的手笔,当初一个文人来到此间,看到这幅画卷势要出千金购买,厉害吧?”谢思缘一进屋来便指着那幅画给萧笑说。

“千金?”萧笑一听,瞪着双眼盯着那副画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什么,无非觉得画的有点像而已。

“哈哈,这幅画是老头子酒后画的,现在让我在来画是万死也画不出来的!”余年华盯着那幅画脸上甚是满意。

“余伯伯真会说笑,你号称铁臂神钩,书画一绝,再多画一副又有何难!”谢思琴对书画一道本就知之甚少,心想多画一幅也无难事。

余年华笑着连连摆手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书画之道贵在境界修为,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幅画恐怕是我这生再难以达到的高度。”说着不仅一声叹息。

余年华又看向三人:“这便是让你们来学字的道理,练剑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境界的提高,要让你们从练字当中体会出练剑的道理,这样对你们练剑大有好处,你们可不要小看练字啊,时间一长你们自有高下!”

“练字就练字呗,说的还这么有道理!”谢思缘说着来到桌前。

萧笑虽然识得字也读过些书,但是写字可是全然不在行,手中握笔就蹩脚的很,写出字来更是如小虫爬过一般,曲曲折折,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字。

一个时辰就写了五个字,而且已经累得腰酸背痛,满头大汗,要比练剑还要累上许多,难上许多。

余年华看萧笑心浮气躁,手上不稳说道:“这练字便如练剑,手握笔而腕用力,意不在笔而在字!最重要的心中有字,心中有一个苍劲雄厚的字,你写出来便是一个苍劲雄厚的字,心中有一个飘逸轻快的字那写出来便也就是个飘逸的字。”

说罢,余年华手中握笔挥手一划,空白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一”字。

萧笑看着这个“一”字,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虽说只是简单的一笔,看上去却苍劲雄厚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再看自己的这一笔却显得轻浮随意柔弱无力。

萧笑看了良久心中若有所想:这字便如其人,是经过岁月洗礼之后而沉淀下来的睿智和成熟,是心境的提高,是内心的修养。

萧笑正自所想,又听余年华说道:“别看就是一笔,却是所有的基础,这个字也正是当年沈文殊留给我的,正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当你们悟到这层境界的时候,你们的剑术造诣恐怕也是江湖上数得着的了。”

萧笑脑袋嗡嗡作响,看着纸上简单的一笔:没想到这竟是父亲剑术的基础。心静如一,摒除杂念,挥笔便又写了一个一字。之后萧笑连着一个月只写“一”字!

谢思缘看着不解,余年华却是心中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