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拾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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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流儒雅君子怪

钱恒两眼直瞅着床底之下丝毫未察觉郭飞逸单掌立起,朝着自己狠狠拍来。

“砰,哗啦啦……”一阵喧闹声在屋外忽然响起,紧随而来便是一阵恶吼声。

钱恒闻声一惊:莫不是师父已经发现了?霍然起身朝屋外奔去。

钱恒跃出屋外,看到师父冯尚道正站在通向三楼的楼梯之旁,一脸严肃,眼冒寒光,冷冷盯着楼上。

再看一旁董铭满是痛苦之色,正挣扎着爬起来。原来董铭定要去三楼看个究竟,可刚上三楼便被两个妙龄女子拦住,董铭眼见之下,心中自喜,不住的用言语调戏她们。

两位女子却是一动不动,就站在楼梯口堵住董铭上楼,对于董铭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谁在那里吵,打发了!”突然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在三楼中间雅所中传出。

两位女子闻声而动,董铭竟没看到两位女子如何出手,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竟在楼梯上滚了下来。

冯尚道正在搜寻千面郎君,却听到三楼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淹过吵闹丝竹之音遥遥传来,心中暗叫不好,赶紧出门来看,却还是慢了一步。

冯尚道冷冷的盯着楼上,腰间的黑金刚大刀稳稳的攥在手中,一步一步的朝楼上迈去。

楼上靡靡之音,依旧不疾不徐的轻轻飘来,只是多了一丝哀怨一丝愁苦,却正是一首《长门赋》。

两位女子见冯尚道如一座小山一般,稳稳而来,气势一波紧似一波,话不多说,纷纷出掌,一人直击冯尚道胸口,一人弯腰击向冯尚道大腿。

“哼!”冯尚道眼见二人出掌一致,分击各要害,心下却全不在乎,腾空一起,身体横直,躲过下盘攻击,一掌稳稳的迎上上路的一掌。

冯尚道内劲暴吐,掌上真气灌注,一掌逼得女子倒退三步,而且去势不止,越过另一女子,稳稳的站在了三楼之上。

两位女子心中大骇,分前后夹击复有攻上,冯尚道一掌便使出两位女子内劲一般,不慌不忙原地一侧身,便轻巧的躲过两掌,两手快速反上,分别在两位的手腕轻轻一弹。两位女子顿觉手上一阵剧痛,一时竟抬不起来。

两位女子手上吃疼,却依然不饶,分别跃起脚踢冯尚道的胸间和腰间,冯尚道没想到两位女子竟如此刚烈果断,心下也是一惊,双脚用力,猛的往后一闪,躲过两脚,快如闪电般的复有扑上,双手成指直点向两位女子中庭穴,两位女子顿觉真气不顺,胸口发闷,一阵酸疼。

恰巧此时一曲《长门赋》曲尽而终。

“哈哈……姑娘当真是好手艺,让方某打开眼界,听此神曲,佩服、佩服!”

“小女子技艺浅薄,怎能受此大爷如此夸奖!”一声软软细语,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

“姑娘弹得如此神妙,要是司马相如在世也不过如此,岂有受不得之理?”

“呵呵……大爷真会说笑!”

“哎,今天难得有此雅兴,看姑娘抚琴唱曲,本是美事一桩,却总有世俗凡人不懂雅趣,前来叨扰,当真烦人,今夜就到此吧!”

话音一落,三楼中间雅所房门被打开,在里面缓缓走出一女子,看着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发飘飘,体态轻盈,身段婀娜,脸色红润如芙蓉,樱桃小嘴两唇红,身披罗纱轻丝绸,肤白如雪,若隐若现。手中抱一古琴,后面还跟着两个少女,服侍左右。

女子走到楼梯口,冲着冯尚道浅浅一笑,微微点头便朝楼下走去。冯尚道虽久混迹与江湖,什么女子没见过,不免也心神一动。

此时楼下早乱作一团,大厅之中的人,纷纷嚷嚷争先恐后的一睹女子芳容“出来了、出来了……快看……哇,真美……”

董铭早在楼梯口看的两眼发直了,一动不动了:世间真有如此超凡脱俗之人。

冯尚道不免也多看了几眼,突然身体一震,一道凌厉的寒光射来,仿佛把他罩住,心头一阵发憷。

此时在三楼雅所之内,又出来一人,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一身蓝边段玉袍,往那里一站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头发盘旋束在脑后,脸色黝黑,身躯笔直,自有一股风雅之姿。

冯尚道被他这样瞧着,心里说不出的发毛,心神渐渐飘忽,眼前迷离,好似浮现出那个大雨的夜晚,四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液随着雨水四处横流,自己暗藏一角,看的也是心惊胆裂。

冯尚道两眼空洞,脸上渐渐有痛苦之色,突然心底灵光乍现,脑中一热“迷心术”。冯尚道暗呼危险,潜运真气抵抗,时而脑中血腥的画面渐渐远去,时而惨烈的呼喊又突然袭来,心下时而骇然,时而兴奋。

“好厉害的迷心术!”冯尚道虽身中迷心术,但是脑中意识尚存,知道如此下去,必是精神崩溃,真气紊乱,倒是恐怕是疯人一个了。冯尚道念及于此狠心把真气提至十成,真气沿经络游走,贯穿全身,护住心脉,心中顿觉一片畅然。

“你是什么人,君子怪是你什么人?”冯尚道空洞的双眼瞬间精光散发,迸射寒光,一身杀气顿时四散扩散,弥漫在整个三楼。

“呵呵……想不到这中原之地还有人知道我君子怪。”那人负手而立,脸露微笑,姿态潇洒。

冯尚道心下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你就是“风流儒雅君子怪”方如是?”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扰人清幽?”方如是举止优雅,仪态从容,一副学士派头。

“呵呵……在下六扇门总捕头冯尚道,前来追捕犯人,不知道君子怪在此,多有冒犯!”冯尚道早听闻过方如是这人,故作风雅,一排学士作风,但却一身的妖气,更兼之身怀旁门左道的功夫,据说能上引飞鸟雄鹰,下召猛兽豺狼被他缠上如厉鬼缠身一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冯尚道如此暗悉世道,随即哈哈一笑,浑身的杀气如潮水般逝去,脸上换做一副笑脸。

“哦,原来是冯大人,失敬失敬!”说着浅浅抱拳以礼。

“既然君子怪在此,我冯某也不叨扰你的清幽了,告辞!”说着转身下楼。

钱恒早在楼下等候。钱恒见师父在三楼之上两招之间便击退那两个女子,心知对方不是强敌,心中宽慰,也不急于上楼,可转瞬之间,师父便又下楼,心中不解:为何没有搜查三楼?

“师父……”

“别说了,走……”钱恒一时愣在那里,不明白师父在三楼是怎么了,不经意间抬头一瞥,一道寒光直射心底,心中一震,心下发憷,慌忙跟上冯尚道。

郭飞逸透过门窗看的仔细,猛然瞧见方如是同样心中大惊:这厮怎么又来中原了?

眼看六扇门众人因方如是退了出去,想必定在外面守株待兔决不可冒然出去,索性便在此住上一夜。郭飞逸打定主意便让萧笑睡去,自己时刻留心周围情况,心中始终对方如是之人难以释怀!

萧笑这一觉睡得当真惬意,自从出了清风镇一路风餐露宿沿街乞讨,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时常露宿野外,在漆黑的夜里多次被惊吓而醒,只能独自哭泣等待天明。

正是风华正茂,该享受人生之中最为无忧的童年之时,却过早开始面对现实的残酷和生活的无奈,坚强的心在白天里支撑着他,像一个勇士一般高昂的奋斗。可在黑夜之中他依旧是一个懦弱需要呵护的心。在这颗小小的心不断的被泪水所冲洗之后,也许黑夜便变得不那么可怕。

萧笑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的醒来!朦胧的双眼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风雅郎中坐在桌旁。

“你是谁?郭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