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他花阴下为她推着秋千,芬芳落了他满肩满头,她一边嚷着:“再高些!再高些!”,一边伸手摘下枝头最美的那朵扔给他,他面上微恼,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
即将定亲,两家却在政事上站到了对立面。听到消息的那日,他跑出父亲的书房,却只看到秋千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若不卷入权势,他们本该是世间最幸福的一对。
最终,他家落败,被贬边疆,他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房中,身边堆了一堆酒坛。第三日,门被推开,竟是她走进来。
她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抬手狠狠打在他脸上,毫不留情的一掌,他被打得跌倒在地,耳边传来她气到极点的呵斥:“堂堂九尺男儿,竟被一时之辱打击至斯!边疆虽然苦寒,却也未必不是发展之地,你就这般贪恋这京都繁华?算我当初瞎眼看错了你!”说完夺门而去。他伸手想拉住他,她满脸泪水,对他鄙夷地喊:“别碰我!”
他僵在那里,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只是想告诉她,她想错了,他并非贪恋这锦绣膏粱,这腐朽之地让他留恋的,唯有她罢了......
第二日传来消息,她点头应下朝中大员的求亲,老夫人几乎喜极而泣——在此之前,这位姑奶奶不知砸了多少聘礼。同日,身为一族之长的父亲禁不住打击,撒手人寰。全族愁云惨淡,唯他仿佛看透了什么,指挥一族有条不紊收拾行装,迁往北疆。
八年后,他已是北方大族的族长。听人说她丈夫几年前被调离京城,做了一州太守,她一路相随,无微不至,贤德之名远扬。
终于百姓暴动,昏君被诛。天下大乱,他轰然起兵,利刃出鞘,一路势如破竹,最终停在被死守第一的险关。
双方僵持几月,直到一夜主帅营帐飞入一只信鸽,足上绑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军机。紧绷的局面被瞬间打破,经过整整一日的鏖战不休,城破。
她在欢呼声中悄然无息地走上城墙,与他目光相接那的一刻,她嫣然一笑,忽然纵身跳下。欢呼声戛然而止,信鸽猛地展翅飞到主人身边,发出低哀地咕咕声。
他直直地冲过去,抱起血泊中的她,她闭眼靠在他怀中,声音支离破碎:“当年他们......以你性命相挟,我没办法......昨夜那信......助你成就一代霸业......我欠很多人的......独独没你......如今......终于到赎罪的时候了......”
他揽着她的手一颤,怀中,当年刚烈如火的女子,最后释然地笑了笑:“下辈子,绝不要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