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下册)
2960500000037

第37章 惠妃归天(1)

在沙坡头地段,土匪被杀掉对半,段正谦惊慌失措地骑马西逃。余匪一看,也跟着西逃。段正谦见前边是没有完全烧毁的沙关食府,便逃了进去,各自躲进每个房间。李光弼带着“伙计”追进,与躲藏的土匪捉迷藏似的斗杀。这些土匪平时仗着人多势众瞎咋呼,如今跟高手拼杀,自然吃亏。

赛义德一家及众伙计和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到了沙关食府,听到里面打斗,便也进去配合李光弼的“伙计”与土匪捉迷藏似的寻找着斗杀。在沙漠里,柳威、张仪与匪首相遇,两厢刚交手,李光弼与萨费尔就追了出来。段正谦虚晃一招,逼开柳威、张仪抢了马西逃,柳威、张仪紧追而去。

王维跑了一段,忽然觉得不妥,便道:“回去!”柳威道:“大人,回去危险。”张仪道:“是啊!这种事遇到后,最好躲开。”王维道:“我见到了兄弟萨费尔,绝不能让他有闪失。”柳威道:“大人您等着,我俩去帮他们。”王维等在沙漠里,忽见段正谦被追过来,连忙逃走,可他马术不精,刚逃不远就被段正谦追上砍伤落马。

段正谦劫持了王维,对着追赶来的李光弼喝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李光弼见被劫的是王维,忙道:“只要你不伤害他,我放你走!”段正谦将王维提上马西逃,却见张德江迎面而来,忙向北逃。此时,花股子劫持了赛义德,生铁棒劫持了杨茹,一起向北逃去。张德江紧追着段正谦,而后面却是李光弼与萨费尔一前一后地追赶。

段正谦劫着王维来到沙漠匪巢,下马后劫着王维进去,张德江刚追进去,李光弼也追了进去。萨费尔落下的距离较远,忽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回头见花股子、生铁棒劫持着父亲和杨茹,忙迎面追上道:“放开他们!”杨茹哭道:“我们的孩子被这畜生摔死了。”萨费尔不顾一切冲上,花股子喝道:“若敢来,我杀了他们!”

赛义德道:“快来杀他。反正我老了,为我孙子报仇!”杨茹也喊道:“大不了他杀了我,你为我们报仇!”萨费尔道:“不许你们伤害他们,不然我将你们千刀万剐!”花股子、生铁棒见后面又追来了不少人,吓得连忙逃走。在沙漠匪巢,段正谦见张德江和李光弼先后追了进来,紧张地道:“你们要敢上来,我立刻杀他!”

张德江道:“只要你放了他,我也放你!”李光弼道:“要是你伤害他,我让你不得好死!”段正谦慌乱地道:“那你让开道,我出去就放他。”李光弼退了出去,张德江犹豫了一下,也立刻出去。段正谦一出门,忽见花股子、生铁棒也劫持着两人赶来,不由精神一振,带上王维要逃。李光弼慌了,一镖打中段正谦的背心。

段正谦没死,要杀王维时,张德江将长剑掷出,杀死了段正谦。这时花股子、生铁棒被萨费尔追着,后面还有人赶来。花股子、生铁棒慌了神,又向西逃,见柳威、张仪从侧面追来。花股子马失前踢,从马上摔下。赛义德摔下马后昏了,生铁棒更加紧张,逃不多远,被萨费尔追上。

萨费尔断喝道:“放开她!不然就是你逃到天边,我也追去杀你。”生铁棒已疲劳不堪,见后面又追来不少人,于是紧张地道:“你退后,我就放她。”萨费尔退后,生铁棒忽然心存侥幸,带着杨茹西逃。李光弼从后面追来,马尚未停,已将长剑掷出,正中生铁棒后心,生铁棒从马上掉下死去,而杨茹也在坠马后昏了。

夜晚,在沙关食府,杨茹抱着一动不动的孩子痛哭着,萨费尔劝道:“别哭了。孩子这样惨死,我也很难受。”赛义德道:“土匪太可恶了。不管咋样,大人安全就是福啊!”在另一边,李光弼见王维苏醒过来,忙问:“二哥不要紧吧?”王维道:“多谢相救。”李光弼道:“我想不明白,李宰相怎么只派两个随从?”王维道:“他是想要我死啊!”

那边,杨茹抱着孩子哭着,萨费尔劝道:“茹儿,别哭坏了身子,把孩子给我。”杨茹道:“干什么?”萨费尔道:“孩子死了,老抱着只会更悲痛,还是早点埋掉。”杨茹吃惊地道:“不,他没死!他的身子还热着。”萨费尔道:“茹儿,别说傻话了。孩子这么久都没反应,还是将他埋了吧。”

杨茹紧紧地抱着孩子道:“不,他活着,他还活着。”李光弼走近前道:“早点埋了吧。你抱着他,只会更难受。”杨茹道:“不,他没死。”忽然一低头,只见孩子的眼睛轻轻动了一下,以为看花了眼,再一看他已睁开眼睛,立刻高兴地道:“孩子,你总算活过来了。”大家一看果然孩子醒来,全都围了上来,赛义德道:“看来,这是感动了真主啊!”

夜晚,李林甫进了武惠妃宫里,武惠妃急不可耐地道:“你说该怎么办?如今,巫师作法驱邪,求他们宽恕,为他们改葬,什么办法都用了,可还是见到他们不断地向我索命。要这样下去,我将不久于人世。”李林甫道:“我忽然想起,民间说这种人找到替身就会转生,要不杀掉几人陪葬?”武惠妃道:“可杀谁呢?”李林甫道:“余超一家三口,正好杀之。”

武惠妃纳闷地道:“为何要杀他们?”李林甫道:“余超深受陛下喜欢,却与我处处为敌。正巧,当年余超不听太子的,三王必定痛恨。杀了他们,三王认为为他们报了仇,必然不再纠缠。”武惠妃道:“可余超是兵部尚书,进出都有护卫,怎么能够靠近他?”李林甫道:“他身边有我的耳目。他们明天要去郊外敬香,正好于半路杀之。”

在寿王宫里,李瑁呆呆地看着一盏孤灯想:“父皇啊,玉环是儿臣的妻子,您不顾及儿臣的感受也罢,也该顾忌大臣的议论啊!”忽然,管家周全进来道:“寿王,娘娘睡到半夜又被吓醒了。她说见到三王索命,到处乱跑。”寿王进了惠妃宫,见母亲疯癫、紧张地乱跑,并喊着:“别追我,别追我。我错了,我错了。”

寿王立刻抱住惠妃道:“娘,别怕,我什么都看不到,您是看花眼了。”惠妃不敢回头,只将头埋进儿子的怀里道:“娘害死了他们,他们来索命了。”寿王道:“您这是心虚所致,儿子啥都看不到。真的!”惠妃偷偷去看,果然不见刚才看到的三王踪影,纳闷地道:“真怪,刚才还追着娘索命。”

寿王道:“娘,您不是请巫师驱邪、令人改葬吗?”武惠妃道:“是啊!看来,他们是不甘心!等明天,就用处死人的办法为他们陪葬。”寿王道:“娘,既然您已知错,怎么能再杀人?”惠妃道:“宰相说,只有此法才能让他们找到替身。”寿王道:“可再杀人,难道被杀者不再来找?”

清晨,在大明宫里,李隆基接受完众臣的朝拜,忽然站起身来看着众臣,众臣觉得这是个异常的举动,连大气也不敢出,纷纷低着头揣摩,唯恐有什么祸事突然降临,只听李隆基道:“怪事!余尚书一家到郊外敬香,却突然失踪了。”李林甫道:“是啊,真是咄咄怪事!”李隆基道:“要尽快找到他们,千万不要遭到坏人算计。”李林甫道:“放心,臣已派人到处寻找。”

散朝后,李林甫刚回到府里,忽然有人进来,说武惠妃请她快点过去。李林甫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武惠妃宫里,刚要问何事,惠妃却先道:“李大人,杀余超一家的事,不要做了。”李林甫纳闷地道:“那是为何?”惠妃道:“昨晚瑁儿提醒得对,杀了三王他们就来索命,可杀了别人难道就不来索命?”

李林甫道:“娘娘尽管放心,三王索命,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被谁杀了。而杀余超一家,他们会死得莫名其妙。”惠妃道:“真的?”李林甫道:“当然是真的。再说,不是所有的人死后都阴魂不散,有的死后就被牛头马面牵到了阎王殿接受审判,还有的死了就魂飞魄散。不然的话,战场上死去那么多将士,不是人人都要报仇吗?”

惠妃道:“听说今天早朝,陛下在追问余超一家的下落?”李林甫道:“是的,但陛下不知他死了,更不知我已将他们给做了陪葬品。”武惠妃紧张地道:“可要是陛下追问呢?”李林甫自信地道:“放心,这个秘密没有谁知道。”武惠妃道:“那你派出去杀他的人呢?”李林甫道:“早解决了。”武惠妃道:“埋葬的人呢?”李林甫道:“消失了。”

在沙关食府,李光弼、萨费尔关照着受伤的王维,王维道:“官场真是险恶!我无非是不想与李林甫同流合污,结果就遭到了他的打击和排挤。自张九龄大人被贬,朝政被李林甫一人把持,如今朝廷里已没有人敢说真话,也不敢与李林甫作对。就连我以前敬佩的大恩人宁王和歧王,也只是唉声叹气。”李光弼道:“你放心,等我回到长安,一定向陛下进谏。”

在武惠妃宫里,武惠妃惊骇地看着李林甫道:“李大人,你快想个妥当的办法。要是这样下去,我随时会死的。”李林甫纳闷地道:“娘娘怎么了?莫非那三个家伙还在缠你?”武惠妃道:“不得了,我又见三王了。晚上做梦,三王说我太毒,竟然杀不愿死的人。”李林甫想了想道:“那好办,那我们就找三个愿意去死的人。”

清晨,李林甫在大明宫兴奋地道:“陛下!臣婿齐宣,没费一兵一卒劝退了云南王皮逻阁。”李隆基喜道:“他立大功,官升三级!”李林甫道:“谢陛下!”李隆基忽然道:“哎,余尚书一家有消息了吗?”李林甫道:“臣已派人打听,暂时还没有。”李隆基疑惑地道:“是不是被人杀了?”李林甫道:“他是兵部尚书,会不会是胡人奸细所为?”李隆基道:“此事定要查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武惠妃宫里,武惠妃看着李护国道:“你快去找三个自愿而死的人,给三王当替身。”李护国猛地一愣道:“自愿而死?这世上没有自愿而死的人。”武惠妃道:“没有替身,三王不会放过我啊!”李护国道:“这还不好办,随便杀掉三人当替身,不就结了?”武惠妃道:“本宫不能再随便杀人。要是将不自愿的人杀了,岂不又有了冤魂?”

李护国眼珠一转道:“好吧,奴才就去找三个贫穷到极点的人,告诉他们若自愿当替身,就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武惠妃大喜道:“好,这事要快!不要多讲代价,花多大代价都行。只要他们自愿而死,本宫愿意照顾他们的家人。你快去,越快越好。”李护国出了宫门想:“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鬼?既然有鬼,为何杀害三王我也参与了,他们却不找我?”

屠诚见李林甫回来,忙问:“今日早朝,陛下又加封你了?”李林甫摇着头道:“没有,他只给女婿升了三级。”屠诚纳闷地道:“陛下不是承诺劝退了南诏,就要加封你吗?”李林甫道:“可陛下不加封,我也不敢提。”屠诚道:“莫非他忘了承诺?”李林甫道:“你真傻!他是装糊涂,怕我功高盖主。”屠诚猛地一愣道:“不好,要这么说,你的官职到头了?”

李林甫道:“不,他还没找到制衡我的人,一旦找到,就会加封我。”屠诚恍然大悟道:“你认为谁会制衡你?”李林甫道:“我已将王维挤出京城,却让他单车简从去河西慰问。他一离开,就无人和我唱对台戏。我先和牛仙客约好,假意为敌,这样陛下就认为他是制衡者。到那时,陛下就会加封我。”屠诚道:“可你要防牛仙客,那人不一般。”李林甫道:“等我拥有了权力,就将牛仙客踢开!”

赛义德、萨费尔、杨茹等人将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送出沙关食府后,赛义德道:“回去告诉高老板,就说我们感谢他!”十多个高手经过茶房庙,见张德江正在门口,便近前问:“师父好!”张德江道:“你们这么厉害,为何不到前敌报效国家?”许杰道:“我们还真有这种想法,不过老板对我们好,等他不干这行业了,我们就离开。”戴楚道:“也许最多一年,我们就去从军了。”

黄昏时分,高舍鸡在沙关驿站招待从西域来的客商,忽然一伙土匪闯进后见人就杀。转瞬间,客人和店内很多人被杀。高舍鸡一看不妙,要逃走时,被两个土匪一左一右用刀砍了,然后抢走货物和值钱的东西。在李林甫府第,屠诚看着李林甫道:“听说,从边关回朝的王忠嗣,每天都在接近宁王、歧王?”李林甫大惊道:“这家伙入朝,必为宰相。”屠诚道:“那怎么办?”

在沙坡头地段的沙关食府外面,王维与李光弼、萨费尔走在一起,忽见沙漠深处升起一道笔直的黑烟,向南见长河在沙坡下流淌,西边的落日又大又圆,不由脱口而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李光弼愣了一下道:“二哥,这一句真好,你何不做成诗?”王维道:“是啊!这一路的感受真多,其实此诗已经成型。”于是吟道: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李隆基与杨玉环自由地说笑,李林甫从一边过来,犹豫了一下上前道:“陛下!惠妃娘娘病了。”李隆基吃惊地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李林甫低着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当日之灾。”李隆基道:“什么病?不重吧?”李林甫道:“说不上是什么病。如今她难以下床,气息艰难。”李隆基惊道:“朕去看她!”又看着杨玉环道:“你先帮朕教习舞蹈。”

夜晚,在沙关食府,李光弼看着王维道:“二哥连续受伤,气色不好,难道明天真要动身?”王维点着头道:“是的,不然二哥就交代不下去了。”李光弼道:“可你的伤势很重?”王维道:“我能挺住。再说朝廷里有奸臣,我不能给他留下口实。”李光弼想了想道:“要不,我护送你到居延?”王维道:“不,你是朝廷命官,应该及时回去复旨。”

李光弼觉得让他带伤去居延,担心路上出事,便道:“其实没关系,我本来就是负责丝路的,可以陪你去居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来,这一路还不太平,我应该去疏通。”萨费尔道:“我也跟你去!”李光弼道:“不,你应该护送他们和茹儿到县城,或者到长安住下。”赛义德道:“不用,他想去就去。我们先到鸣沙,你们三人相互关照。”

十一

杨茹与赛义德等人来到烧酒坊,赵刚一眼看见这么多大食人,又看见杨茹,却见她是一种奇怪的装束,当下不敢认了,只是道:“你是……”杨茹道:“你认不出我了?我是茹儿呀。”赵刚喜道:“太好了!快上家去。”回到娘家,杨茹看着熟悉的环境,却感到一片凄凉,赛义德愤慨地:“是何人所为?”赵刚道:“听干娘说,是茹儿妹子的二爷、三爷。”杨茹猛地一愣道:“是他们?母亲咽气前说什么了?”

在吐蕃后宫,金城公主哭道:“窝囊废!错误的决定导致战火掀起,以后让我有何脸面见他们?”弃隶缩赞赞普手足无措:“明日早朝,孤下旨停战!”金城公主道:“我们掀起了战火,必须求和才行。”弃隶缩赞赞普道:“可是孤若离开,必有别有用心者再生事端。”金城公主道:“要不,我代表你去求和?”

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骑着马走出沙漠,当进了驿站后,见地上死了不少人,又见里面的东西被抢一空。许杰目光游移,看见躺在地上的高老板,上前扶起他,见他已死很久。戴楚道:“一定是当地土匪干的。”马兖道:“怎么办?”童蒙道:“高老板对我们不错,我们安葬他,然后为他报仇!”

十二

清晨,赵刚早早出门,来到烧酒坊里配制着药材,没想到李侠却随后跟来道:“我想去一趟长安?”赵刚愣了一下道:“去长安?干吗?”李侠道:“我给你说过,在长安我还有两个亲叔叔,很想去看他们。”赵刚看了她一眼道:“也好!正好最近我也想去长安。”李侠猛地一愣道:“你去干吗?”

赵刚道:“最近,长安也出现了酿枸杞酒的,我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边一出现枸杞酒,这边的酒就销得慢了。”李侠想:“莫非是爹爹在那边酿酒?爹爹呀,女儿的产业也是你的产业,你搅这混水干吗?”便道:“要这样,我们一起去。”赵刚道:“那就明天走!正好,杨茹和她爷爷要去长安。”

十三

赵莉喝茶,不慎把茶水打翻,结果把衣襟弄湿,心想:“该不会是不祥之兆吧?”看了一眼艾特古丽,见她坐着在想什么,便对她道:“姐姐,光弼走了很久,怎么还不回来?”艾特古丽道:“其实我也很担心他。”这时王淑娟走了进来道:“这样吧,我们一起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