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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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姜皎之死(4)

在居延客栈,苏莱曼与众伙计吃着饭道:“要吃好,往下的行程更难走了。”伙计法迪道:“是啊!富八站,穷八站,不富不穷二十八站,过了嘉峪关,鼻涕眼泪擦不干。”伙计费迪勒问:“什么意思?”苏莱曼道:“富八站,指的是出长安到高平,穷八站,指的是萧关经历的八站,不富不穷二十八站,是指过了萧关到嘉峪关的二十八站点,而过了嘉峪关,一路崎岖,因此鼻涕眼泪就擦不干了。”

在野外,毛重利与史思明走在一起道:“史大哥,你说这安禄山到底怎样?”史思明道:“他拿我当好兄弟。”毛重利道:“看到了,他很重义气。”史思明道:“他和我来到边塞,就是想闯天下。”毛重利道:“为何不在当地?”史思明道:“我们既没钱,也没势力。丝路有钱的商人多,只要拥有了钱,就可招兵买马了。”

二十六

夜晚,钱丰的驼队正在行进,忽然杀出了一伙土匪,众伙计因毫无防范,很快被杀死大半,剩余的奋力拼杀,但很快就被砍伤。钱丰向安禄山砍去,史思明和毛重利同时夹击将他砍倒。毛重利一脚踢在钱丰头上,却见钱丰的伙计王明砍了过来,忙闪在一旁。这时,史思明从旁砍中伙计张庆的脑袋。几乎同时,史思明也被王明砍死,安禄山转身砍翻王明,被众匪将王明砍死。

安禄山抱住史思明哭道:“兄弟,你我还没闯出半点名堂,你就这样去了,这叫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毛重利想:“看来,他跟史思明感情很深!既然我和他同貌,又知道他的家世,何不冒充他?”毛重利立刻俯身道:“哥哥,别哭了,我没死。”安禄山抬起泪眼道:“这么说,死的是毛重利?”毛重利冒充道:“对!我是你的好兄弟史思明啊!”

拼杀到跟前的沙里豹一听,抱住史思明哭道:“主子啊,你说过要和哥哥我做大事嘛,为何先走了?”毛重利对沙里豹道:“哥哥别悲伤,你的主子死了,还有我们!有安大哥带着我们,一样可以做大事。”忽然众匪喊:“官兵来了。”安禄山道:“带上货撤退!”安禄山带着人刚撤走,封常清便带着大批官兵赶了过来,见地上死了不少驼商,便道:“一部分随我去追,一部分抢救驼商!”

封常清带人追杀掉近百个土匪,剩余的土匪逃走。安禄山带着土匪逃到一个地方道:“妈的!到手的货物又让夺走了,还损伤了一半人马。”毛重利道:“既这样,你何不去从军?”安禄山眼睛一亮道:“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在拼杀现场,唐兵抢救着受伤的伙计,可多数死了,剩下有口气的也很快断气,忽然有人喊:“这里还有一个,看样子是老板。”李鑫将军走了过来,看着头颅流血的钱丰道:“快抢救!”

二十七

夜晚,李隆基对高力士道:“力士,这次你办了一件大好事,朕会记着。当然,朕这次拥有刘莹莹,也多亏了地方官刘鹗,凡在选妃中出力的官员,一律升官。”高力士忙作礼道:“多谢陛下!陛下可真是个有心的君王啊!奴才越来越觉得,追随在您身边是福气!”李隆基笑道:“力士!这刘莹莹可真是个奇女子,她那纤丽秀雅的风姿真令朕倾倒!哎,这次去选美,可有什么喜闻乐见的事?”

高力士道:“说到喜闻乐见,真还不少。到处是莺歌燕舞,处处是繁荣景象。看来开元之治确实大见其功,老百姓安居乐业,都在称赞这是盛世景象!”李隆基高兴地道:“看来朕还是有能力的君王。”高力士道:“这是肯定的,有关喜闻乐见的事,以后奴才每天说一件,倒是有件高兴的事儿,连奴才都没想到。”李隆基道:“说来听听。”

高力士道:“奴才在回来的时候,顺便打听逃生的女儿,还真找到了。”李隆基笑道:“哎哟,那你们意外相逢,可就乐坏喽。”高力士道:“是啊!那天晚上,奴才高兴得一宿没睡,女儿也高兴得哭了笑,笑了哭,一晚上没消停。”李隆基点着头道:“可以理解!这就是父女情怀。哎,你怎么没带她来?”

高力士道:“本来奴才是要带她回来的,但顶替奴才之名的恩人觉得大明宫不如田园生活自在。奴才看他对女儿好,女儿也舍不得离开他,就只好……”说至此眼泪流了下来。李隆基感动地点着头道:“明白了。”高力士道:“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女。”李隆基道:“人生就是这样,也许你的那个恩人没有在宫中享福的命。”高力士道:“恕奴才直言,其实宫里的男女衣冠楚楚、花团锦簇,但说起自由,真还没有宫外好。”

李隆基一惊道:“怎么,你感到宫里的生活不满意?”高力士忙道:“不不,陛下对奴才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奴才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但奴才也知道,别看奴才在别人眼里很风光,但其实是提心吊胆地生活。那些大臣们,奴才是一个也不敢得罪,他们无论怎样对待奴才,奴才都得忍受着,要是那天惹他们不高兴,兴许奏上一本,奴才的脑袋就没了。”

李隆基摇着头道:“怎么会呢?你是朕最信任的,打狗也得看主,谁敢惹你?这样吧,明日早朝,朕就故意给你权威,要让大臣看看你在朕心中的分量多重。”高力士跪倒道:“谢陛下!”李隆基道:“你放心,只要你对朕忠诚,谁跟你过不去,朕就先拿他是问。”高力士当下感激涕零道:“陛下,奴才都不知说啥好了。”李隆基道:“朕该休息了。去,传刘莹莹侍寝!”

二十八

夜晚,王淑娟感觉眼皮老跳,便跪在佛前祈祷,春兰道:“夫人天天如此,相信菩萨已感动了,睡觉吧。”夏荷道:“菩萨是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做度人舟,一定会保佑老板归来。”秋菊道:“今天中午天上都出彩云了,你不是看见了吗?”冬梅道:“快休息吧,要不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时孩子哭了,王淑娟起身抱起孩子道:“看来这丝路啊,总是让家人牵挂,你将来长大要走仕途,绝不能再走丝路!”

在大唐营帐里,高仙芝听完月月的讲述,拍案而起道:“可恶的土匪、官匪,我誓报此仇!”月月道:“最可恨的是官匪。”话一说完,忽然肚疼起来。高仙芝不由一惊道:“妹妹咋了?”月月道:“我被毛重利霸占后怀孕,像是这一路动了胎气。”高仙芝惊道:“快叫郎中来。”郎中来后,月月在痛苦中生下了一个男孩,高仙芝抱起孩子要摔,月月忙喊:“千万不要!”

高仙芝道:“这是杀害父母的仇人之子,为何不能杀他?”月月道:“可孩子是无辜的。”高仙芝道:“再无辜也是仇人之子!”月月道:“可他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外甥。”高仙芝愣了一下,将孩子放下道:“这个孽障,居然让人无法杀他。”这时李鑫进来道:“高将军,封将军一路杀掉了土匪近半的人马,也夺回了驼商的货物,只是这货物的主人已经被土匪砍得全身是伤,随时都会死去。”高仙芝道:“速请郎中抢救!”

二十九

在隐秘场所,毛重利拉着沙里豹到了无人处道:“别悲伤,我没死。”沙里豹疑惑地道:“这么说你是……”毛重利道:“我是毛重利。”沙里豹道:“太好了,害得哥哥流了多少泪!我还以为你一死,我就没希望做开国元勋了。”毛重利道:“我不死,正说明我命大,既然命大,说明我必登龙位。”沙里豹道:“你为何要冒充史思明?”毛重利背过身道:“如果不冒充,又怎么能看出哥哥对我的真实感情?”

沙里豹猛地一愣,立刻走到他对面道:“你试探我?”毛重利笑道:“戏言。不过能看出,安禄山对史思明感情很深。”沙里豹不解地道:“怎样?”毛重利道:“要东山再起,就要有势力,可这个丝路唐兵都在保护,我们怎么能拥有势力?安禄山看起来忠厚,实际上是能砍杀的人。”沙里豹道:“你想把他拉到麾下?”毛重利道:“只有我是史思明,他才不会把我当外人。”

沙里豹道:“你岂不是隐名埋姓了?”毛重利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能叫应就行。只要拥有了势力,等我有朝一日登基,那时想恢复也行,不恢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时,安禄山走了过来问:“你们说什么呢?”毛重利忙道:“大哥,这位沙大哥很悲伤,认为他的主子死得很惨,小弟正在劝说他呢。”

三十

安禄山走近后,看着沙里豹道:“哎呀,看得出,你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我安禄山喜欢。别悲伤了,他虽然死了,但还有我们嘛。”毛重利忙道:“对,有我安大哥重视你,将来你还是能做出一番大事。”沙里豹道:“好,只要信任,愿效犬马之劳!”毛重利道:“怎么能不信任?像你这样的人,最值得交往。”又看着安禄山道:“要不你带众弟兄去从军?”

安禄山道:“哥哥正有此意。这样,我们一起从军?”毛重利摇着头道:“不,我和沙大哥在一起。”安禄山疑惑地道:“为什么?”毛重利道:“听死去的毛重利兄弟说,他和大唐最有钱的驼商钱丰是结拜兄弟。既这样,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把握住,我们就具备了势力。”安禄山愣了一下道:“什么机会?”毛重利道:“不是众兄弟都认为我跟毛重利兄弟长得一样吗?”

安禄山纳闷地道:“怎样?”毛重利道:“如果我冒充毛重利到长安,将钱丰死去的噩耗带回,用我的真情打动他妻子,她就会归我。”安禄山笑道:“你想得他老婆?”毛重利道:“老婆嘛,只要是女人都可当,关键是得了钱丰的老婆,就得到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大哥你想,大唐最有钱的是做粮食生意的王元宝,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又嫁给了富裕程度仅次于王元宝的钱丰,明白了吗?”

安禄山道:“兄弟好聪明啊!”毛重利道:“当然要得到她,我必须用真情。我想她既然爱钱丰,肯定有爱的理由,这就是钱丰是走丝路的,而不是安享富贵不求上进的人。所以我边关心她,边用弟兄们做生意。她看我不错,时间长了就会动心。”沙里豹道:“真好,我们就是你的伙计。”毛重利看着安禄山道:“最关键的,我们的货物到了河西,有安大哥带的军队保护,还会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