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上册)
2960400000065

第65章 验证真伪(3)

常顺昏倒在茶房庙外,月月出门将他搀扶起来,因喊不出声,便跑进去叫人。一会儿,张德江、妙善出来,将常顺唤醒,常顺将自己的遭遇说了,最后道:“当我醒来,才知道有个老人救了我。后来我去找少老板,结果遇上了一伙土匪。我不能与之斗杀,逃到这里,就昏倒了。”因见月月面熟,又问:“这位姑娘,我怎么看你像沙关食府老板娘的女儿?”

在鸣沙大街,方刚见杨氏从身边走过,远远地看着背影,立刻跟了上去。最后,他看着杨氏进了家门,想了想也走了进去。杨氏见方刚进来,慌乱地后退,方刚看着杨氏道:“别怕!你男人能到长安为官,难道你不该感谢我?”杨氏道:“谢谢大人。”方刚摇着头道:“不,我不要这种口头上的感谢。”杨氏故作糊涂道:“那你要什么?”

方刚道:“其实你不用装糊涂,对恩人不能只是口头感谢,要来实的才行。”杨氏道:“大人,我家清贫如洗,没东西送您啊!”方刚道:“不要你送,其实要报答也很简单,只要你满足我就行。”杨氏道:“满足什么?”方刚掏出钱来道:“我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杨氏紧张地后退着道:“大人,这钱我不能要。”

方刚道:“不,我是不愿看到你饥寒交迫。”杨氏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走吧。”方刚把钱放下,看了一眼杨氏出去想:“杨氏啊,谁叫你长得那么魅人,你迟早是我的人!”杨氏见方刚出去后,忽然软软地坐在板凳上,抱头大哭了起来。

十二

高建才看着妻子的坟墓道:“我该走了,安息吧。”刚要转身,忽见不远处起了一个旋风,便惊奇地道:“贤妻,是你吗?”旋风消失了,高建才擦掉眼泪道:“我知你们死得很惨,但我会每年来看你们的。”高建才离开坟墓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了一眼坟墓下山。下山后走了不远,又回转身,看了看香山离开。

丁奎看着会武的土匪在给自己带来的人教武,便对沙里豹道:“沙大哥,看来干这种事,真得会武才行。”沙里豹道:“还用说吗?不会武,也许出行一次,就把命丢了。”丁奎道:“沙大哥,那你也多教兄弟几招?”沙里豹道:“你不是会武吗?”丁奎道:“可比起你来,逊色多了。”沙里豹道:“好!从今天起,我教你几个绝招!”

十三

在李林甫府第,李林甫匪夷所思地对夫人屠诚道:“真是奇怪,这张说若是假的,却能把张说的事说的丝毫不差,特别是能将官职说得点滴不漏、准确无误。若说是真的,他放着大官不做,却谋一个小官?尤其是口音不对。”屠诚也是一愣道:“看来疑点很多?”李林甫道:“张说在朝为官,一向颐指气使,那气质我见过,现在我怀疑是直觉出问题,还是老天爷变出了张说?”

屠诚道:“如果是假的呢?”李林甫道:“即便是假的,要想揭穿他,也不是一件易事,除非抓到实证。有人说,河北道没见张说上任,这说明要么死的是张说,要么死的是杨闼。也有人证实,杨闼确实跟张说同貌,如果拿这一现象说,这就是张说!”屠诚道:“姚崇不是很想扳倒他吗?怎么不作声?”李林甫道:“这老狐狸在找机会。陛下本来让他去查,但考虑他跟张说不和,便说他还有什么大案要办,就让卢怀慎去查。”

屠诚道:“假如他不是张说,而是杨闼呢?”李林甫道:“那他就太可悲了,竟将培养他多年的李静忠踹了一脚。”屠诚道:“他能把张说冒充得这么像,怎么不会提前想到要追究李静忠?皇上都要抓李静忠,他不那样岂不遭怀疑?你不是常说,做官要先自保吗?”李林甫点着头,看着屠诚道:“这家伙城府太深了。”屠诚道:“如果他是杨闼,他肯定心里有账,他能得皇上赏识,还多亏你带来。其实要说伯乐,你才是伯乐。”

李林甫道:“要说,李静忠能经常关心他,这多不简单,可他竟然落井下石。”屠诚道:“你不是说,他前面还视你为敌,后来竟然帮你开脱。这种人太阴险,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李林甫感到恐惧地道:“是啊!李静忠假剿匪,连我都没瞧出来,皇上又怎么知道?万一将李静忠抓来,那时咋办?”屠诚道:“放心吧,皇上不会偏听偏信。”

李林甫依旧感到恐惧地道:“我说李静忠有功,但李静忠却在暗中通匪。你说,皇上能不疑心吗?尤其是,那李静忠送酒的事,连张说也知道,万一他揭发出来,皇上定会认为我跟李静忠早有瓜葛。要不,派人杀了他!”屠诚道:“李静忠既通匪,还能把多少人的眼睛蒙住,可见他多不简单,这种人若活着,必感你恩德。”李林甫道:“这样吧,我让他消失!”

屠诚像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不行!”李林甫又是一愣道:“为何?”屠诚道:“张说若抓不到李静忠,岂不怀疑到你的头上?”李林甫道:“怀疑是肯定的,但没有证据。”屠诚道:“你以为,没证据就不怀疑你吗?”李林甫想了想道:“叫李四进来。”管家答应一声,立刻叫来了李四,李林甫看着李四道:“你速去鸣沙告诉李静忠,就说朝廷知道了他的事,他要是聪明,就尽快消失!”李四走后,屠诚道:“哎,张说不是会武吗?”李林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奇怪的是,这个人在来长安的路上也杀了不少土匪。”

十四

黄昏时分,高建才将货物交给吴进元后,真诚地道:“吴老板,有句话我必须说清,你在这里卖玉,其实也是做生意。玉虽无语,但有生命,更有感情。经营玉是做良心生意,必须按商道做事。有时售出一块假玉,轻者教人不眠,重则索人性命。”吴进元明白其意:“放心,我不会昧着良心做事。”高建才道:“货已清点了,要热情对待货主。”吴进元道:“我走丝路多年,就本着诚信守诺才有了好运,假如做投机生意,早无无立锥之地了。”

高建才道:“好吧,以后若有空,就到长安找我。”吴进元道:“会的。长安官员众多,玉石之路走了多少年,哪个家里没有玉?相信您到了长安,一定会成为众星捧月式的人物!”高建才道:“人要活得有价值,就必须先创造价值。如果我想赚钱,随便糊弄买玉者,没有谁不信。妻儿死了,如果我继续经营玉器,这环境极易想到他们。死者已逝,生者还需振作。我到长安,如陛下真喜欢我,我就将绝学传之于世。”

吴进元道:“确实,假玉可以让人破产,也能索人性命。与您相比,我还是感到问心有愧。上次走丝路,因为走丝路的人少,我的货物运往大食后,价格是原来的好几倍。”高建才摇着头道:“你没错,只要不卖假货,他不愿意可以不买,你不划算可以不卖。再说你运的丝绸是生命的代价,不存在欺人。”

十五

在芙蓉园散心的李隆基,边走边对高力士道:“你说,这个张说到底怎样?”高力士听出了弦外之间,忙道:“才华横溢,记忆力好,反应迅速,应变能力极强。”李隆基道:“他虽才华出众,但品性太差,李静忠将他培养了多年,他居然落井下石,像这样的人能为官吗?”高力士试探道:“这么说他是杨闼?”李隆基收住脚步问:“你怎么看?”高力士道:“想听您的。”李隆基笑道:“滑头!”高力士道:“陛下,奴才真的不知咋说。”

李隆基倒也理解他,朝前走着道:“朕感觉他根本不是张说。看来,真的张说已经死了。”说至此,多少有些动容,而脑海里也闪现出与张说在一起的往事。高力士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李隆基意识到什么,又道:“假如张说非他所害,他是杨闼又怎样?只要他有能力,等于又得了一个张说。说来,张说对朕是有大功的。其实,在他被贬后,朕就觉得有些歉意,现在能看见一个同貌的他,心里总是好的。”

高力士道:“这么说,如果他真是冒充的,您打算把他当成是真的使用?”李隆基道:“如果张说死了,再也不会有张说了,他在朝堂上,俨然又是一个张说。”高力士试探道:“如果是他杀了张说呢?”李隆基愣了一下道:“按理讲,杀人者偿命,别说他是杀害张说,就是杀害一个普通百姓,那也必须偿命。但是真的张说死了,这个跟张说几乎毫无二致的人若死,世上还有张说么?”高力士继续试探道:“既然这样,为何还派人去查?”

李隆基道:“问题是,从他对李静忠的事上,朕又觉得他是小人。”高力士忙道:“是啊!他怎么能这样做?”李隆基道:“看来,你的意思是揭穿他?”高力士道:“您要奴才说实话吗?”李隆基道:“说假话还会问你?”高力士道:“朝廷溜须拍马者居多,就当用这样的人,要是啥事都明哲保身,对国家不利。他疾恶如仇,不为情所困,这样的人不多。您不仅需要歌功颂德者,也需要严于律己者,这才是兴盛之兆啊!”

李隆基感到醍醐灌顶,当下茅塞顿开,立刻道:“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见识,等他抓回李静忠,朕再进一步考察他!”高力士脑海立刻闪现出一个念头,追上朝前走去的李隆基道:“哎,陛下!您刚才一说抓回李静忠,奴才立马想到抓人可以由差役动手,可消灭土匪是必须要有功夫和谋略的。李隆基停住脚步道:“你的意思朕明白,是说张说不仅文才出众,而且做兵部尚书时就会武艺,是文武兼备,胸有韬略。但你知道吗?这个张说也会武。”高力士道:“您没有验证,怎么知道?”李隆基神秘地一笑道:“因为朕有一双慧眼!”

十六

在钱丰家里,王淑娟望着钱丰道:“皇上决定抓回狗官,同时严旨剿匪!”钱丰高兴地道:“狗官一除,土匪一灭,爹爹就可以含笑九泉了。”立刻跪在灵位前道:“爹爹听到了吗?皇上要严旨灭匪,丝路可以畅通了。”王淑娟道:“夫君!大仇一报,你就不要走丝路了。”钱丰道:“爹爹挣下家产,生时不比谁多吃,死后没拿走一文,至今却还暴尸沙漠,但他泉下有灵,一定希望我带他魂归故里,也希望我不要忘了丝路。”

春兰道:“可走丝路实在太危险,夫人的意思是担心您啊!”夏荷道:“这次您出去后,夫人天天都在佛前祷告!”秋菊道:“是的,每当看到夫人跪着祷告,我们都感动得哭了。”冬梅道:“谁说不是?大仇已报,需要的是一家团聚啊!”钱丰看着王淑娟道:“从表面看,我走丝路是为挣钱,但实际上有多少人间真情!父亲是因为丝路而发迹,而我还没走完一次丝路。也许,当我体验了丝路的艰辛,才会更加珍惜拥有的一切,包括你们!”

十七

在芙蓉园里,高力士陪着李隆基向前走着,忽然杨勤喊道:“太上皇驾到!”李隆基连忙迎驾道:“参见太上皇。”李旦冷冷地道:“最近在忙什么?”李隆基道:“治理朝政。”李旦冷冰冰的问:“那效果如何?”李隆基道:“黑事已经有所扭转,灾荒稍减,战事连传捷报。”李旦道:“呵,是不是觉得天下太平,就想为所欲为?”李隆基大惊道:“太上皇何出此言?”李旦道:“姓李的姑娘何在?”

李隆基观察着太上皇的神情道:“这……”李旦怒道:“一国之君,一点也不顾及皇家体统。国君要是连礼义廉耻都不顾,纵使老天瞎了眼睛,百姓也不答应。”李隆基道:“太上皇不必生气,儿皇这就送她回去。”李旦道:“别口是心非!”李隆基愣了一下道:“太上皇!您既然让位于儿臣,就该享享清福,何必管这些闲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自古至今,哪个天子不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