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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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联军入境(3)

宗奎道:“当时我们没逃多远,就被一帮官兵追了上来,他们为了保护我,就掩护着我让抓去了。”郭敬之流着泪道:“不用说,他们都被杀了。”郭子仪在后面叫道:“叔叔!”宗奎认出是侄儿,惊喜地道:“是子仪?”郭子仪道:“是我。”流着泪水扑了上去抱住宗奎,郭敬之忙对宗奎道:“快进府吧,以后就跟着大哥,再不让你漂泊受苦!”

十八

大食联军浩浩荡荡地进入西域,当地百姓惊慌失措,纷纷逃跑。此时,长安街上的郭元振骑着高头大马,胸戴大红花,敲敲打打地迎娶李芳。那些半大的孩子们,做着滑稽的动作跳着嚷着。到了婚场,太平公主亲自为郭元振主持婚礼。当太平公主喊完“送入洞房”,四周再次响起鞭炮声,郭元振牵着红绸与李芳进入洞房。

太平公主毕竟掌握着大权,官员们见太平公主闲了下来,纷纷上前见礼,太平公主满意地道:“免礼。”这时,李隆基从一边走了过来施礼道:“皇侄参见姑姑!”太平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也来了?”李隆基道:“是啊!他可是诛灭韦后的功臣,理应庆贺。”太平公主道:“也正因为这一点,我才亲自为他主持婚礼。”因见李隆基跟官员打招呼,便对身边的一个随从示意了一下。

李隆基虽然没有正面去看,但眼睛的余光已经留意到了,忙对蒋环、孟冲道:“快走!”装作到新房里去看新娘,却躲开了太平公主的视线。不过,太平公主认定他还要在这里待很久,立刻出去进一步安排。当她匆匆来到大街,正好遇到了薛崇训,便吩咐果断地道:“快去找人,一定要杀了他!”薛崇训道:“放心!周围就有不少高手,我去安排!”

当众刺客装作客人进了婚礼现场来找李隆基,却不见李隆基的影子。太平公主感到纳闷,忙问一个官员:“哎,太子去哪里了?”这个官员道:“刚才还在这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此时,李隆基已和蒋环、孟冲离开了婚礼现场,正走在大街上,蒋环不解地道:“太子殿下,既然前来祝贺,为何匆匆离开?”李隆基道:“若是不马上离开,我们必死无疑!”孟冲道:“是啊!如今已是暗流涌动。”

十九

在烈日酷暑下,长龙般的大型驼队在流动的大沙丘上行进,大家都感到生命受到最大威胁随时会有不少人渴死,忽然常顺用手一指道:“你们看!”只见沙漠中有不少白森森却又在烈日下骷髅,再往四周看,还有大量牲畜的白骨。赛义德道:“由此看来,在这条丝路上,不知丢掉了多少生命啊!”越往下走,走路都艰难起来。

赛义德近似绝望地道:“看来,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最终变成白骨了。”钱满柜忙道:“不,不是筏子客说,不少人把丝绸运出去,回来坐筏子吗?这说明,我们还是有希望走出沙漠,别泄气!”恰在这时,却听赵国栋欣喜地喊道:“大家看,有救了!”大家一看,见远处是一座茶房庙,赛义德高兴地道:“有救了!”

驼队当下有了精神,来到茶房庙门口不远时,但见墙的一面写着“茶”,门口坐着一个道长。另一面墙上写着“禅”,门口坐着一个和尚。钱满柜等人一出现,一僧一道热情地上前道:“施主渴坏了吧,快喝水。”钱满柜等人非常感谢,纷纷抢着喝起水来,很快一缸水就喝光了,钱满柜歉意地道:“对不起!”

道长张德江善意地道:“没关系。没有水,可以去背。”赛义德道:“在哪背?”和尚妙善用手一指道:“黄河。”大家见一边是沙漠,一边是黄河,再往前看,沙漠下还有一片绿洲,在黄河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香山,钱满柜惊叹道:“咦,这里真奇!大漠、黄河、高山,绿洲组合,真罕见啊!”看着眼前的旷世奇观,又问:“这是什么地方?”妙善道:“沙坡头。”赛义德道:“沙坡头?”

妙善道:“对,最早不叫沙坡头,而叫沙陀头。以前这里有个国家叫沙陀国,与它相临的是桂王城。后来两国交兵,忽然风沙遮天盖地,把这个国家压在了沙漠下,讹音为沙坡头。传说压在沙下的百姓都在流泪,所以从沙漠里流出的水非常甘甜,人们便叫它泪泉。我们一僧一道,要么从黄河里背水,要么从泪泉里背水,目的就是给过往的商人解渴。”

沙坡头是大漠、黄河、高山、绿洲、长城、湿地集合在一起的地方,是大自然最瑰丽的交响乐。在沙漠之南,具有奔腾气势的中国第二大河——黄河,它穿峡越谷,从黑山峡流入鸣沙(即今中卫市)境内,至沙坡头一个急转弯,改其汹涌而为平缓,造就了神奇的自然景观——沙坡头,由此开创了“天下黄河富宁夏”的辉煌历程。

浩瀚无垠的腾格里沙漠,沙海茫茫、金涛起伏,由北面以不可遏制的凶蛮气象滚滚而来,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伏首在黄河岸边、香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宽两千米、高二百米、倾斜六十度的大沙坡,由此而得名沙坡头。天气晴朗时,人从沙坡向下滑,沙坡内便发出一种“嗡嗡”的轰鸣声,犹如金钟长鸣,人称“沙坡鸣钟”,是中国四大响沙之一。站在沙坡下抬头仰望,但见沙山悬若飞瀑,人乘流沙,如从天降,无染尘之忧,有钟鸣之乐。

说话间,沙漠里起了微风,钱满柜感到一阵凉意,便道:“好凉快啊!”赛义德抬头一看,见天布乌云,便道:“哟,天总算阴了。”过了一会,天上下起了细雨。钱满柜看着一僧一道:“你们在这里背水给过往的客人,真不容易啊!”张德江道:“前面就是阎王匾,背水就是从那里背的,要是滑下去就完了。”妙善道:“是啊!当地人编了几句顺口溜:‘漠漠沙坡头,白骨无人收;来到阎王匾,性命交给天。’”

钱满柜走出茶房庙去看腾格里大漠。赛义德也紧随出去,但见沙漠的浩瀚、沙漠的诡谲、沙漠的变幻莫测,使它本身就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张德江也走了出来道:“这是阴天的感觉,晴天更有意思。”钱满柜道:“我们感受到了,金黄的沙海在瞬间的万千变化不是亲眼所见,是无法形容的。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是,这里的沙漠除了感受到一般沙漠所能感受的一切外,还能观赏到沙漠湖泊、沙漠绿洲、沙漠长城、沙漠草原、沙漠岩画。”

黄昏时分,张德江望着钱满柜道:“走丝路,最难得的是遇到阴天。晚上走路比白天好。夏天昼夜温差虽大,但不难受。你们该上路了。”钱满柜道:“谢谢道长。”妙善道:“不过阴天易迷路,我教你们个办法,始终沿着左边的黄河走,到了明天就往凉州方向走。”钱满柜道:“多谢师父!”又对伙计道:“上路了。”从身上取出钱放下道:“这是布施!”

二十

在太子府里,李隆基对张说以礼相待道:“张大人,不知有何见教?”张说看着李隆基道:“太子爷,不知最近您可曾听到传闻?”李隆基道:“不就是认为我没资格做太子吗?”张说点着头道:“您知道是谁散布的?”李隆基摇着头,故作不知,张说忧虑地道:“是盯住您的太平公主!”李隆基不露声色地道:“目的呢?”

张说道:“这女人早就表现出霸权。女皇时期我很受宠,但因为参与拥立中宗复位而受排斥,你知道是谁建议的吗?”李隆基脱口而出道:“是她!”张说道:“如今她造谣生事,是有野心的。”李隆基点着头道:“看出来了。”张说道:“为官者做不到沉默缄口,迟早要让人逮住把柄。”李隆基道:“你是孤王的侍读,有话请直接说。”

张说压低声音道:“请务必留意,在您周围有她的耳目。”李隆基多少有些动容地道:“太工于心计了。”张说试探道:“那您咋办?”李隆基叹着气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张说道:“问题是她得了皇位,也会要您的命。”李隆基道:“其实,她已经在算计我,今天要不是我敏感,早就没命了。”张说道:“她行刺?”李隆基道:“是的,这段时间她百般拉拢陈玄礼,目的已暴露。”

张说出去后,李隆基将众妃召集起来道:“咱家从管家、侍女到炊厨,都已有了姑姑的耳目,注意谨言慎行。”王妤道:“不说话那不憋死了?干脆将他们换掉!”李隆基摇着头道:“那样做正说明我们心虚,我们可以换掉耳目,但她还会在新进的人中物色。这是坏事,但又未尝不是好事,咱们可以麻痹她。”说着站了起来又道:“她不是说我想登基吗?假如我没留下把柄,她能怎样?”

杨英琦道:“要这样,我打去腹中的孩子。”李隆基猛地一愣道:“为啥?”杨英琦道:“父皇对太平公主无有不从,何况她现在不仅掌握着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和军政大权。假如我们没有孩子,她会认为对她没有威胁。”赵玉敏道:“要是这样,干脆做彻底一点,我就将李嗣谦交给姐姐抚养,却说孩子死了。这样一来,一个暂时没有后代的太子,怎么能威胁到她?”

李隆基立刻出门,来到张说读书的房间。张说见李隆基进来,忙起身道:“见过太子殿下。”李隆基道:“不必多礼,既然姑姑气焰嚣张,就该有应对之策。她不仅借助权力遍设党羽,而且还广设耳目,令人惶惶不可终日。她的权势太大了,为免祸,我想把杨良媛的胎儿堕去,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张说观察着李隆基的反应,想了想道:“有倒是有,只是您舍得堕胎吗?”李隆基叹着气道:“眼下的形势,如果换个位置想,你就能知道我是什么感受!舍不得又怎样?只能先保大人安全。”张说犹豫片刻道:“好吧,那我开一剂药方。不过,打掉胎儿,以后莫怪我”

二十一

黄昏时分,春兰、夏荷、秋菊、冬梅陪着王淑娟,站在门外看着远处,春兰道:“小姐,要依我说,你还是嫁钱公子最好,钱公子对您多殷情?那个李三郎不会来了。”王淑娟还是痴痴地看着远处道:“他说来,就一定会来。”春兰道:“可五十多天了,人家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