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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委任

这几日笑语的脑海中不时浮现那日在荷丛中的情景,小脸羞得通红。从小到大,读的是《四书》《五经》,讲得是礼义廉耻,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做。可是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全是他,他是她的男人,今生今世,她只想守着他,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相依相偎。

“笑语,这事就交给你办吧!”萧太君见她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笑语!”

“少夫人!”身后的喜鹊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低声唤道。

“嗯?”笑语如梦初醒,却不知道众人在说什么,“什么事?”

“这孩子,前几日才见心情好了些,怎么这两天又心不在焉了!”萧太君笑着埋怨道。

“这阵子暑气重,夜里睡得不是很好,所以白日少了精神。让奶奶见笑了!”笑语急忙找了个借口,转过头去见淳熙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她的脸微微一红,不敢多看,忙别开脸去。又见萧太君的脸上并无不悦,便笑着问道,“奶奶刚才说什么?”

这时坐一旁的李氏笑着对她说,“九月初三是母亲的六十五岁寿辰,府里准备为她老人家大摆宴席,替她老人家贺寿,以往这些事情都是我办的,可是我最近身子不是很利索,怕耽搁了正事,我的意思,既然笑语你现在也大好了,今年这宴席,就由你来主持操办吧!”

“我?”笑语一惊,急忙摇头,连声推辞道,“不行的,这么重要的大事,怎么能交给我?”

“一回生二回熟,奶奶相信你会做好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就大家一起吃顿饭,图个热闹罢了!”萧太君仍然是面带笑容,接着又对身后的丫鬟说道,“杜鹃,去把上次太后赐的那席玉簟拿来,让少夫人带回去。”

“奶奶,这使不得!”笑语一听,那么贵重的东西赏给她,她可不敢要,她转过头去看看淳熙,向他使了个眼色,淳熙见状,也站了起来,说道,“奶奶,这玉簟您还是留着吧,我们年轻,热不着的。”

“带回去吧!我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这一冷一热的,你二婶也用不上,搁在这里也是搁着,你们带回好了!”萧太君摆摆手笑着说道。淳熙和笑语见她这样一说,便道谢收下了。

笑语自从应下了寿宴的差事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心里细细盘算着该如何安排:萧太君嘴上说不太在意,但笑语心里知道,像萧氏这样的皇亲国戚,老太君的六十五岁寿筵,绝对不会只是一顿饭一台戏就可轻易打发的。一想到此,便让喜鹊请来了管家。

“少夫人,小的萧启,不知夫人有何吩咐?”萧启拱手作揖。

“萧叔客气了!”此人便是她及笄那日替萧瑾儿送礼的萧启,笑语见到他,觉得格外亲切,便笑着对他说道,“萧叔请坐!”

“不敢!”萧启虽然心里也十分欣赏这位新夫人,但礼节上却不能造次,“不知少夫人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

“不瞒萧叔,笑语初来乍到,便接了奶奶寿辰的差事,实在头疼得紧。今日特地请萧叔来,还请为笑语指点一二。笑语不胜感激!”笑语终于露出苦恼的神色。

萧启见她眉头紧皱,便对她浅浅一笑,细声劝慰道,“少夫人冰雪聪明,这宴席,难不倒您!”

笑语见他言语诚恳,并无敷衍之意,便又问道,“奶奶六十岁寿筵时是如何操办的?”

萧启抬头看看她,心里寻思,此女果然聪明,一问便问到点子上。他回忆了一下,便说道,“老夫人六十寿辰之时,恰逢夫孝在身,故不曾大肆操办。”

笑语听后,微微点头道,“是了!”转眼又见她低眉深思,过了一会,这才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萧家既是皇亲国戚,又是封爵的国公,既然六十的大寿未曾大肆操办,这六十五的寿筵,看来可简单不得。只是前无先例,不知该从何着手?”

“是!”萧启点头赞同,“少夫人所言极是,以萧家如今的身份地位,也该办得隆重体面、风风光光的!说起这先例,我倒想起老国公在世时,府里曾为他老人家办过六十大寿。”

“如此甚好!”笑语听他这样一说,便笑着点点头,“一切还得辛苦萧叔了!”

“份内之事,少夫人放心!”萧启谦逊地说道。

接下来的两个月,笑语忙得不可开交,但凡有关寿筵的大事小事她都亲自过问,筹办宴会的酒席,准备祭祀的用品,安排戏台的搭建……萧启也在一旁尽心尽力地帮忙,还不时提点笑语。淳熙见她每日忙里忙外,没一刻清闲,心里万分地心疼不舍,却又明白这是萧太君有意磨练她,想来她老人家已经打定主意将来把整个萧家交给笑语打理,这个宴会只是个开始罢了。

淳熙下朝后,看到笑语正在书房,一一阅览给朝臣们的请帖,他抱着她,柔声问道,“累吗?”

笑语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些明日就要发出去了,我再仔细看看,生怕漏了谁,或者写错名字什么的,免得贻笑大方。”

淳熙一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如此心细如尘,怎会有差错?”

笑语笑着摇头,回搂着他道,“夫君此言差矣,‘百密一疏’,还是仔细些为好,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宴,届时满朝文武都亲至,若是此间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如何收拾?我可不要我的夫君被人笑话。”

“你呀,就你的心眼多。”淳熙听了又感动又心疼,紧紧搂着她舍不得放开。两人相拥了一会,他拉着她坐到桌旁,开口说道,“来,我们一起看。我也不愿我的笑语累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