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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爱憎

“将军,你要去哪?”他身后的一个声音传来,“秦汤,快帮我拦住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到关边,此刻笑语和桐心各骑一马,正准备扬鞭离去,笑语看见迎面而来的淳熙,脸色一沉,便欲调转马头绕开他而行,谁料到他快步上前一跃,跨到了她的马上,一手环着她,一手握着缰绳,“你要干什么?”

笑语挣扎着斥道,身后的人没作声,紧了紧缰绳,又夺过她手中的马鞭,调转了马头,“驾!”他扬鞭一甩,马儿便疾驰而去。

“娘亲!”桐心喊道,可是他并没有追上去。

“将军!”一旁的秦汤也跟着喊了一声,但他更奇怪身边的公子为什么还在马上呆着,而不去追,他问道,“你有马,怎么不追?”

这时桐心笑了笑,说道,“不用追了!”

“为什么?”秦汤问道,“你不是担心她吗?”

“谁说我担心她了!”桐心笑得更欢了,又说道,“我爹和我娘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啊?!”他大嘴一张,一脸十分惊讶、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连声问,“你说将军是你爹?”

马儿在关外跑了一个山坡又一个山坡,本来心有抵触的笑语看着这茫茫天地,脉脉余晖,心不禁被周围的美景溶化了。她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初夏的晚风轻轻拂面,假如这是梦,那就让她沉沦一次吧!此生此世,这是最后一次了,这里只有天,只有地,只有他和她,还有这奔驰的马儿。她在他的怀里,他们共乘一骥,他们驰骋于天地间,这是许多年前的梦,今天,它突然真实的呈现了。

跑了许久,他紧住缰绳,马儿不动了,她睁开双眼,他们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俯视四野,山绵起伏,河川锦绣,而天边的残日,此刻正在慢慢地落下。淳熙跳下马,又把她抱了下来,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轻轻地放下她,她一语不发,静静地欣赏着夕阳西下,并不在意坐在她身边的他。

“好看吗?”夕阳收住了最后一丝笑脸,天边只剩下片片红霞,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笑语收起了脸上的快意,露出了丝丝清冷,这个男人,伤得她太深,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伤害了,她该离他越远越好。她站起身来,沿着山坡向上走,不一会便来到了山顶,晚风拂面,吹起她鬓边两缕长发,她的白色裙裾在风中飘着,她腰间的金丝带在风中舞着,她是落入凡间的仙女吗?她此刻要飞天了吗?

“笑语!”他看着她绝尘冰冷的脸,那恍惚迷离的神情让他心生惧意,生怕她离去,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她也不挣扎,更不反抗,但是她并未迎合,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像一座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

“我在这山上看了五年的日出和日落。他们说,当**就是从这条路去狄国的。”他一手环着她,一手指着远处一条伸向北方的小道。

笑语一听,心“扑通”快速跳了一下,她顺着他的长指望过去,那草丛中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伸向北方,当年她是从那里走的吗?她不记得了,当年的她,心如死灰,哪有心思去理会走过的路?

“我等了五年,等到的是那日闯入两军阵前的白色精灵。你的改变,让我无所适从,让我万念俱灰,想必他对你一定很好吧?十几万的大军也可以在你的谈笑间拂袖而去。”他轻轻地捋着她鬓前的那缕黑发。

她心中百感交集,眼角中滑出了两行泪水,她眼光迷离的看着远方,紧抿着双唇,还是一语不发。她一直苦守着,因为她知道,只有守住了身子,才有资格守住心。两军阵前,阿田烈允提出要她的人,若不是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当时那眼中深深的恨意,她又怎么会在绝望中答应阿田烈允?她承受不了他的恨,只想就此死去,若能在她死之前,为两国百姓做最后一件事,那又何乐而不为?

“八年了,你去了八年又回来了。昔**萧淳熙的娇妻,如今成了万民景仰的狄国‘贤王后’,又一跃成了功勋赫赫的永乐公主。我不知道,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恨我自己!”

是啊,她何尝不是这样想,是该恨自己,还是该恨眼前这个男人?在她饱经苦难回来的时候,得到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他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像利刀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扎入她的心。她不够坚强,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伤害,只能就此离他而去。再次遇到他,是她错了,还是他错了?

“我时常在想,假如我能少爱你一些,或者多恨你一些,也许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痛苦了。”

笑语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在想,她何尝不是一样?牛郎和织女相隔银河,纵然还有喜鹊搭桥,每年七夕相会。而他们之间隔着的种种,皇权、政治、世俗的眼光、多年的隔阂、猜忌、误解、还有那如花似玉的朝日公主,这些又岂是区区一条银河可以相比?

“笑语,你可以为阿田烈允生儿育女,你可以向皇上投怀送抱,为何如今,却吝于给我一个微笑?”他站在她的跟前,手掌轻轻抚着她那清冷的俏颜。

笑语终于忍无可忍,退后了一步,扬起右手,“啪!”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冷声道,“我不是将军的小妾,更不是供驸马爷闲来无事纵欲玩赏的**。我笑与不笑,与你何干?”她转身快步跑下山,跨上马去,又厉声说道,“你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萧淳熙,今生今世,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