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十年间,如此众多之人无声无息不明不白的消失在这通天塔中,就仿佛从未出生在这世间一般,而不被广大世人得知,这是又有着怎样的一股力量在其中发挥着作用呢?
苏公承不敢深想,越想越只觉得遍体生寒。
正打量着这房间之时,突然听得一阵风声从头顶袭来,苏公承来不及反应,匆忙间朝地面一个翻滚,来到了墙角,躲开了这一击。
苏公承还未站起,又是一阵风声传来,出手之人真是如疾风暴雨一般,丝毫不给人反应过来的空间,誓将苏公承致于死地。
苏公承避无可避,只见他运功于全身,身体似乎壮了一圈,“砰”的一声,肩膀上硬挨了一击。
苏公承好似没有了痛感,他一拳呼出,对方没想到苏公承中了他一击竟好似没有反应一般,一时闪退不及,被苏公承击中在胸前,“噗”,他倒飞了出去,还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在也动弹不得。
怕是苏公承一时激怒之下,下了重手,胸膛深深的凹陷下去了。
苏公承这才看清偷袭自己之人的相貌,正是那个秘卫,苏公承问道:“刚刚被你击昏的那人在哪里?”
秘卫冷笑几声:“嘿嘿,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了,你以为跟在我身后我毫无察觉么,其实我早已察觉到有人跟在我后面,我不动声色间将工匠十七号送到了另外一个密室之中,怕是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我这才暗中引你到此处,想擒拿下你之后,审问一番你的来历,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你武功如此之高强,我愿赌服输?”
说完大笑三声,突然紧咬牙关,嘴角流下一丝血来,没了身息。竟是咬牙自尽了。
苏公承叹息一声,看着那尸体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问几句话,又没想过要杀了你。”
想了想,他又背上这具尸体,朝来时的密道走去,走到秘卫说“谁”的那处时,仔细的在墙壁上,密道中摸索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平滑的墙壁上摸到了一处凸起,他用了用力,那凸起凹下去了,无声无息间,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竟又是一处密室。
苏公承背上尸体走了进去,只感觉热度逼人,仔细瞧去,发现此处竟有一道岩浆在缓缓流淌着,真是一处天然的毁尸灭迹之地啊。
苏公承叹息一声,工匠十七号怕是已经被投入了这滚滚岩浆之中,化为乌有了,他在秘卫身上摸索了一阵,什么也没有,他看着秘卫说道:“你整天往这里扔下别人的尸体,可是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尸体也会被人从这里扔下去吧,世间事,一饮一琢,你种下了前日的因,就该尝尝今日的果吧!”
说完,将秘卫的尸体朝岩浆一扔,泡都没起一个,一个浪涌,尸体就消失不见了。
苏公承退了出去,又按下机关,很快石壁又恢复如初了,任谁也想不到,这石壁里面曾经发生过的种种。
苏公承朝着楼梯向上走去,又是一段黑暗过去后,苏公承看到了一处机关,他按下去,“轰隆隆”的齿轮传动声音响起,一道光从头顶射了下来,他终于又回到了通天塔第一层。
看着密道的开口合闭后,苏公承出了通天塔,那守卫此时见了苏公承却连大气都不在坑一声,因为他看到了苏公承肩膀上的血迹,他知道,有些事,千万不能多问,也不能多说,所以将当从未见到有这么一个人般,任由着苏公承出了塔去。
苏公承来到秦淮河畔,看着滚滚而逝的河水,不由得感慨万千的说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他就着秦淮河水洗去身上的血迹,就好似洗去了胸中块垒,一时间,人又重新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来,他始终还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青葱少年,虽然经历了种种,他依旧保持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随后,他用内力将衣服的水分给蒸发掉,回到了那间帐篷,工匠们还在呼呼大睡,他悄悄的将衣服挂回原位,又找到了数里外的马,骑马赶回到应天府,此时的大明是开放的,城门夜间也是大开,不禁行人,是以官兵们见了苏公承也未阻拦。
苏公承回到醉仙楼的时候已是破晓,他将马系于醉仙楼后院的马厩里,喂了草,悄悄的回到了房中,洗漱一番,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也是,一夜奔波,又经历了通天塔种种,他也是心生疲惫了,是以一觉睡到傍晚,直到醉仙楼掌柜的见他一天没出房门又没叫小二送些食物进去吃,怕是出了问题,那他这酒仙楼的名声怕是被人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以亲自敲响了苏公承的房门,“笃笃”敲了两声,冲屋里喊道:“公子,公子起来了么?”
苏公承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谁啊。”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说道:“哦,是掌柜的呀,我没事,你先安排一桌饭菜,待会我要喝酒。”
“好叻,公子。”见没出什么事,掌柜的也放下心来,去安排去了。
苏公承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只觉神清气爽,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形象。出了门,正好掌柜的在二楼雅间已经备好了酒菜,苏公承就喝起了烧酒来。
正酒酣之时,“砰”的一声,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公子哥儿走了进来,他生着一双小眼睛,在他脸上那隆起的肥肉中,活像面团团被调皮的孩子嵌上了两个小煤球,他有只短而粗的鼻子,鼻孔微微向上掀着,有点调皮挑衅的味道,他最多的特点是耳朵,那两只奇怪的招风眼,如遇风沙,准能用它将眼睛遮蔽起来。
这看起来显得有些可爱的公子哥,说话却不那么可爱,只见他朝身后问道:“是不是这人?”
身后闪出一人来,正是老铁头,老铁头见了苏公承,眼中闪过一道狠毒之色,对于这个让他当众出丑的人,对于最在乎脸面的他来说,无疑是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