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银河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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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太多纵容

若我不给你纵容,你如何皈依我佛;若我不给你纵容,你如何能畅享人伦之乐;若我不给你纵容,你怎知爱意宽大是无限。

我给了你纵容,所以你外佛而内魔;我给了你纵容,所以你奢靡淫乐;我给了你纵容,所以你玩火烧身。

正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给了你纵容,可是谁给我纵容?

若有纵容,便是太多纵容;若无纵容,便是太多偏爱。细细想来,我何德何能,竟有此红尘殊荣,让尔等给我太多纵容,以至我心中诸多感动。

正因为你们的纵容,我才纵容了别人,方知纵容危害极大,留不住己心,也留不住别人。可是,一个人,若不曾纵容别人,似乎空有躯壳一般,若不纵别人,如何容该容的人。

大学给了我们太大太宽的天地,所以无论我们怎样纵容别人,那都是自己的事,与被纵之人无关,若此人尚有心,则你的纵总算有果;若像我一样无心之人,则实徒耗光阴,对于女生来说,光阴胜过一切。

你是大学里面我遇到的第一个纵容我的人——映月。可惜我实在情商有限,不懂,不会意。直到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其实,我实在想不到我到底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纵容呢?让你愿意看到我的认真,看到我的慵懒,看到我的胆小,看到我的文弱,以至于你,愿意去等待着一个随时会破的泡沫,而且,注定,你会失望而归。可是你还是如此坚决的去选择了,毫无悔意。如果我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那就会选择平凡,选择安定。可是偏偏我就是这样,不学无术,我质疑一切存在的东西,我只会顺着内心的意志而行事,我是我内心的工具,是它的傀儡。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念,我自恃不同凡响,其实不过浅薄之人,所以,实在不值得你去纵容。

清谿生,《生查子,赠映雪君》甲午年秋写:

卯年雪落时,闹市逢君面。遥忆故人情,回梦香樟现。

午年雪落时,岁与人如幻。帆过尽皆非,共待天涯眷。

太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中原梦,我希望自己能去真正的中原,最好能看到昔日的古战场。然而让我魂牵梦绕的不是江南的女子,因为他们实在是娇软,像江南的烟雨一样,美好却若幻。

而中原的女子,我则是特别好奇的,为何特别,源于那本国人都忘不掉的《诗经》,而诗经中的女子,几乎可以说一大半都是中原的女性。诗经中的女子,才是最美丽的中国女性,那样真实,那样妩媚。

然而千年之后,现在的中原女子是否还遗传到丝丝的诗经之美呢?

不敢去妄想,结果我却在苏沪遇到了一位来自中原的女子——尚若。据她所言,家族世居豫东,我想,那该是最早的古中原吧!

我完全是怀着去了解中原女子的动机去认识她,其实我们还是很聊得来的,她对我的印象是,这个时代,很难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生,你不像印象中的南方男生那样。我不知道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就进一步追问她印象中的南方男生是怎样的。她竟然说,东南少有血性男儿,西南则少有儒雅男儿,我一面听着,一面暗暗称奇。

尚若心高但是绝对不气傲,美丽却不轻浮,而且人给你的感觉就是很具体。怎么说呢?女生,身高大约要比我还略高的样子,但是不是那种清瘦之人,从眼睛可以看出非常有精气神。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取自“上善若水”之意。中原女子不缠绵,是很具体,情爱之事,很少纠缠不清,一般都是单刀直入,毫不掩饰。

令我非常震惊的是,她竟然也给我无尽的纵容,那次和她聊了很久,她说,他发现她的身边有一位非常奇特的男生,绝对的少见,物以稀为贵,人以明为优,所以她找到了方向。我当时很替她高兴的,还向她承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好了。我的话还没完,她便说出来了,那个人抽象而具体,就在和她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世间的缘分你又怎么猜得到呢?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我承认她的美艳,可是我却并没有执子之手的想法,因为我对她只是一种好奇心而已,而且我好奇的是她的精神和她背后的精神,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相遇与苏沪的烟雨中,尽管那样美好,却像淮河的梦一般,仅仅是梦而已,只是,她给我的纵容,的确让我受宠若惊,感叹不已,世界从不缺乏美好,只不过是因为很多人的心被自我遮蔽了而已。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为何如此好运,很多事情便是这样,你越去强求,越难遂你愿;若顺其自然,则往往超乎你的想象,你会得到很多。

也许是你自己没有注意罢了,举手之劳的事情,却引来了一段奇妙的缘分。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有时候我无聊,便会去图书馆看书,其实我是不爱学习的人,谁都知道我成绩根本就不好。所以,爱看书和成绩并不能划等号,许多人就是被这种假象欺骗了,慕研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以为。

我估计是要去看一些自己都不懂的书吧!总觉得那样才有挑战性,看哪种只要用功便能学好的书无法体现优越感,我就是以此为借口,导致把我的专业学习给荒废了的。那段时间,该是如此,图书馆本来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的,根本不值得去注意什么。我一如既往在那个位置看书,我是占座的,不知什么时候好像有一个女生叫我给她看着书,她中午要来看书,怕被占位,我倒是嗯了一声。不过心想,要是对面来人的话问我,我也会没人的,本来就没人啊!为什么偏要浪费呢?

可是那天确实没人来,而下课之后她却来了。我并不注意,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那个位置,那时候,华桢他们老爱逃课,然后把书留给我,一次意外,我把书抱到图书馆放下,如此而已。

一天,华桢告诉我有人骚扰他,我问怎么回事,她说仰慕他爱看书,经常在图书馆看到他,书呆子般的坐着不动,而且乐于助人,我觉得这是好事啊!怎么能叫骚扰呢?可是华桢说,他从来就没有去过图书馆,可人家说了你的书都在图书馆,我就是看到了你书上的电话号码才给你打电话了。瞬时间觉得都什么事啊!而且觉得对方也太坑了,怎么能随便就翻别人的书呢?我和华桢都觉得这人实在坑得过分了,不可以这样的。

那天,我们去上课,华桢晚到,慌慌张张的,下课之后,他说刑法书不见了,我问他仔细找了没有,寝室都翻了,还是没有。直到放学之后,他才想到书被我带上了,我才意识到书放到图书馆了,而我们瞬间恍然大悟,哪女生说的人应该是我吧!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

华桢成功把我出卖了,所有......

那慕研毫不示弱,直接就给我说了她的想法,简直惊讶不已,不带这样的吧!人家说了,我一个女生给你表白,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顶着多大的压力啊,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气势唬人,的确来不及回答,不过我也很快恢复平静,最好的理由是我有女朋友的啊!她问我,是那班的,要向她下战书。真的太狂了......

慕研给我的感觉并非是霸气的那种女孩,最多是很有勇气而已,实际是我觉得她只是对心目中的想法很执着而已,并不代表她很强势。

不过我还是得跟人家说清楚,反正就是不可能的事,最好把你的想法灭掉,否则万劫不复。我是给她说了,劝了很久,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说自己的不好,她反而越开心,笑得我心里发毛,早知道吹捧一下自己,这样把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毁了,就不至于如此苦口婆心了。

后来,一个转身,从此海角天涯。

大学,四年,过了四个端午节,而印象最为深刻却是在花溪过的第一个端午节,真的让我感动不已。无论再差的心情,有佳人如此对你,那是死而无憾了。

因为那天,有一个女孩子给我送粽子来,在很远的地方归来,她没有回学校,而是来我们学校找我了。

那天学校清静非常,我则和室友约好去打一天的篮球,然后一起出去吃饭,就此过端午节。不曾想,有这么一段小插曲。

出门去接她,发现她跑得满头大汗,看到我一脸微笑,不停的解释很尴尬,粽子都凉了。我看着那个粽子,其实早已经是心花怒放了,我们在田径场走了一圈之后,便坐在绿茵场上面,吃着粽子,闲聊起来。时间却不长,因为我的室友一直在催我去打篮球,所以我只有陪了她不多时间便走了,我连送她去坐车都没有,大约走到校门口不到我就回来了。

和她当时相识不到半年,见面也就两三次,通话就几乎没有了。

我是如此对自己的境遇而开心,我遇到了无数的人,她们对我总是很好,让我感激不已。所以,当时的确很意外。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分明对我很反感,可是又似乎不仅仅反感,那种反感,让人觉得是一种好意的反感。那时候女生都比较多,很多人都挨着我说话,聊天等等之类的,她偶尔会在旁边讽刺我。但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也许并非是我想象的那样,甚至本来就没有的事,我也真心觉得没有最好了,不然自己就做得很过分了。

一个送粽子的,另一个给我借书。借书的人自是才气占优势,而且,相对容貌要略胜一筹,不过,始终觉得送粽子的人更全面。

那些年,有一个叫流年碎的女孩子,说她们学校没有图书馆,只能给我借书了,而当时,我是把她害惨了。记得还书的时候,她一直担心超期,所以提前很久便来找我,我也不记得当时我在哪,反正就是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又没有给我提前预约,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一次,她一定是非常伤心的,她明明满怀热枕来还书,结果连人都没有找到,一定是暴跳如雷的。

后来,我便亲自登门道歉去了,她请我吃饭,没想到,她又叫了一个男生。

后来我们很少的联系,而那个男生便成为她的男朋友了,她的的确确很有才女气质,写的文字古典韵味极其浓厚,只是未免太过悲情。

我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在图书馆,真的不可思议,说来也许还没有人信,但它的的确确的发生过。

那一次,在花溪图书馆看书,结果当天晚上遇大暴雨,我竟然不得回来,打了电话给他们,可是几乎到了最后才来。最后的最后,有两个女孩都有伞,在起步的一刹那,另外一个女生便对我说,和我们一起走吧!当时看到也没人了,于是就跟着她们,那个女生借了我一把伞,后来她们回寝室,我也走了,到寝室我才发现忘了问名字和电话号码,以至于我就没有办法把伞还回去。一时间觉得自己坑得过分,而且本来就是死心眼。她的唯一信息是生科学院,仅此而已。

第二天,我去图书馆等了一天,不见人,其实我是怀疑自己的记性,因为我忘了她长什么样子,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又在图书馆贴寻人启事,一个周过后,还是没有遇到。

我渐渐的放弃了这种想法,就算是自己坑了别人一次吧!

时光飞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已然完全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只能全凭感觉。我看到了一个人,总觉得很有把握就是她,但还是不敢确定,不过自己算是豁出去了,直接上前去问她是不是生科学院的。我分明看到了她的诧异和恐惧,没有想到的是,她比我好,因为她竟然对我还是有印象的。

那次开始,才知道她的名字——艺泠。我差点以为是冷,好像比我低一级的样子,她当时很忙,要交一篇选修课的心得,好像是对敦煌曲子词的赏析之类。我看她坐了半个小时都没动笔,就帮她写了,反正我废话从来都不少的,再加上写字又爱乱画,只要自己能写得出来便可以了。印象中要求一千字,我不到二十分钟便弄出来了,她没有说什么,但感觉出来有点觉得奇怪,因为她知道我是法学专业的。

后来,我们没有后来,她问过我没有女朋友之后便问我是否想谈恋爱,还叫我不要多想,她帮别人问的。

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现在想起都觉得自己就是一奇葩,我说我不想,我想结婚。哈哈,然后,然后就没了然后了,我总算在大学的最后日子里充分展现了学长的贪婪与无奈。至于后面的事,就慢慢去想吧!

我简直都不敢想象,就是那么一次见面,一次说话,我竟然会得到她们的庇护和纵容。记得特别清晰的是求是学院的一个人,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听过几回声音,她却给我莫大的尊重与纵容,我不能忘记她,只要想起她,便会不自然的微笑,而微笑正是她所带给我的最大的影响。

自己仿佛一直是颇受纵容的。这,和我在家里的情况简直是截然相反的,所以,我在自己与人交往之中是得到别人纵容远多于我自己对别人的纵容的。

一路走来,那么多人陪我走,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总是在分岔路口,我们便走散了。

何时能有一个可以一直陪我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