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银河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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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歃血为盟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我们中的大多数男生,心目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可大多数时候,他的确只是一个梦而已,如此简单又如此纯粹,如此美好又如此飘渺。

已经忘记了是谁最开始提出这个方案,更忘记了我们一起喝血酒的是那几位仁兄,小学毕业后,他们就杳无音讯了,而我也渐渐淡忘,以至至今想不到还有谁。

之所以记得两位大侠,实在是在我们的集团里我和你们两位最为熟悉,相交很深,在你们俩身上,我第一次找到义气二字的真实含义。你们是为我打过架,趟过河的人。

那些年,几个黄毛小子,屁事不懂,整天待在一起玩。偶然谁想出这个馊主意,喝血酒,歃血为盟,义结金兰,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何等的豪爽,何等的威风啊!

可是结盟可不容易,没有酒怎么办,办法是人想的了,没有酒我们就以水带酒啊。于是,我们每人都出了钱集在一起,才勉强买了一瓶水,悄悄将香纸之类的放在书包里背到学校去,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等待放学之后,人都差不多走完了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了,就在教室里面,各种小心翼翼,结果意外发生了,他们真的很勇敢,我却拿着小刀迟迟不敢下手。没办法,小涛拿着刀,我闭着眼睛,刀刺进我的手掌,流出了鲜红的鲜血,融进矿泉水瓶子里,透着夕阳的余晖看上去,实在太诱惑了,这是八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真诚与热情的混合,但更是一种反动,它反对现实的秩序,妄图建立属于自己观念的秩序。

很多结盟都是为了不正当的目的,我们的很简单,就是大家方便玩耍而已,我们的理念是“非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保护我们班人的安全。不知从何时开始,不仅是学习上,其他方面,我都成为班级里的重要一人了,参与班级事务逐渐增多。开始有了强烈的集体感。

我们几个人中,河涛和海涛和我是最好的,他们两个的名字都有涛字,为便于区别,我才这样叫的,两个都是方向感极强的人,而且,他们绝对都是好人。

先说河涛吧!此人非常灵活,成绩也不错,办事细致入微,他是我的老辈,于是在班上我们也经常开玩笑,不过他却极为认真的说虽然我们辈数不一样,但是在学校,在外面我们就是好兄弟。他的一个行为让我今天想起来都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小时候,谁家的家境都不好,我家姊妹很多,而且都在读书,父母负担很大,幸运的是家族风气始终深深植根于骨子里。所以,人穷志不穷,我们都很努力。小涛家情况要糟糕多了,他父母经常吵架,偶尔还打架。我十二岁生日那年,他说什么也要给我过生日,还要给我买礼物,我当然是拒绝了,因为从来我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何况那么小的人,很少有零花钱,这种事不要最好了,到时候来我家玩就行了嘛!

我以为他听了进去,后来他叫我和他去搬东西,我也没想什么就去搬了,原来他在他外婆家找了好多废书,一角钱一斤拿去卖,二十多斤的样子,两块多钱给我买了一本小笔记本......

感情真的不是说出来的,你到底把对方看得有多重,只要行为就够了......

我们团队分崩离析是一次偶然的事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和小涛的伟大。

小涛是我们班的文明监督员,一次意外,他发现了四年级的某男生在抽烟,而且欺负低年级的同学,他便上前阻止了,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没想到社会的黑暗让你不得不嗤之以鼻。第二天,那个男生带着一堆人来我们班找茬,被我们堵在教室门口,我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L老师,但是这个人真的让你想揍她一顿,本来我们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她,结果她说文明监督员学校的形式而已,你随便找两个人来背黑锅就行了,怎么会找到他呢?

无疑是晴天霹雳,我们最后的希望没有了。

我们学校的制度是文明监督员每周都要抓那些不守校规的人进行通报教育,可是有胆犯的人,一定都不是一般人。后来听说那个人的家庭是小镇上最有权势也最有财力的人家之一,连大人都没有几个敢和他家碰,何况学生呢?

当放学之后,我们都走了。下午来上课的时候,才听说小涛被打了,原来那人递消息给小涛让他放学不准走,等他们,小涛知道老师都不敢,说话他还能怎样呢?于是一个人

等待那群流氓的到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打过一次架,那一次,非常气愤也很冲动,海涛也是很气愤,嚷着要去中学叫他的哥哥,但是被小涛劝阻了。如此下去,没有结尾,我们能喊人,他也能叫人,小涛知道,最后会连累家长,懂事的他从来不曾让父母为他进过一次学校办公室。竟然被现实解决了这件事......

后来小涛渐渐孤僻起来,我们也只有三个人了,小学时代,我们三个人都从不同程度受到现实的各种倾轧,受到社会势力的影响。最终,我们努力过,但别无他法,我们只有融进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从那以后,我对那个人骨子里的憎恶,后来的后来,我们无数次的相遇,无数次的酒会,无数次的折磨,无数次的无奈,无数次的拒绝。我在想,我有一天是否会像他一样呢?有点担心。

现在,海涛已经当了父亲很多年了;而河涛则仍旧为自己的人生而奋斗中。

多年前,我们被迫放弃了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志向,渐渐淹没于芸芸众生,红尘苦海中,慢慢走着......

今天,我们是否能从新认识自己,厘清思路,重新定位,从改变自己开始,来慢慢影响现实,改变现实的不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