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把你的腿拿开!”
我正在睡梦中,却被熟悉的声音吵醒。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陡然发现自己的腿压在了路可心的腰上。
我才懒得管这些,正打算接着睡的时候,路可心用手推了我一把,说道:“马上就要早课了,还睡?还有,你怎么又爬上了我的床?”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顿时睡意全无,赶紧翻了个身下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道:“又不是第一次上你床,瞧你激动的。”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宿舍卫生是我打扫。
路可心已在门外不停催促,说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我有气无力的和她讲今天是我值日,路可心顿时翻了个白眼儿,只好又走了进来,帮我一起打扫宿舍。
我感觉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就说;“可心,你先走吧,要不咱们都得迟到。”
路可心不为所动,只是拿着扫把的手动得更快了。
我们两一个扫地一个拖地,这样速度能够快一些。
我感觉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可是,等我们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拉完好一会儿了。
像昨天傍晚一样,我们两个又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教室门口。
“老巫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们。
结果,我们两个又站在教室门口吹风。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路可心,说道:“本来就我一个人迟到,现在好了,害得你又跟我一起在这里吹风。”
路可心眨了眨眼睛:“小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拜托,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本来你就可以不用迟到的,本来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嘛。何必再多‘死’一个人呢?”我无奈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两个一起努力的话,也许有机会不迟到的,不努力试一试的话,又怎么知道结果呢?”路可心撇了撇嘴说道。
我本来想说那么现在你看到结果了吧,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路可心又抢着说道:“就像李正虎,虽然追不到你,别人不也是一直在努力吗?”
“别和我提李正虎!”我立马打断路可心的话语,一提这个李正虎我就心里来气。
这个李正虎,是全班有名的“傻子”,也不是说真的傻,就我自己感觉的话,和正常人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差距。还记得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是高一刚开学那会儿,那时候大家都是从各个学校毕业上来的,整个班里几乎都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但是,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李正虎就总是被人欺负。
他其实个头很高,身材也壮硕,然而有时候比他矮的男生叫他去买东西,叫他帮着抄作业,他都忙不迭地答应。
我从那时候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长这么高,长这么多肉,真是白长了。
我们班很多女生也不喜欢他,嫌弃他懦弱,胆小。唯有路可心偶尔还能同他说说话。
按理说,我和李正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最多偶尔路可心跟他讲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拿他打打趣。
然而,高二那一年的上学期,我们两个本该平行的世界,意外的开始有了交集。
那一段时光现在想来仍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直到如今,偶尔,我依然会沉浸在那时的悲痛之中,在那样的惊天巨变面前,就连江小放初二时的悄然消失也变得微不足道。
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惧怕回到那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惧怕看见那个我喊了十多年妈的女子。
我常常在想她的名字,我觉得外公外婆取名字时真是有先见之明,李幸花,幸花,果然水性杨花!
恰逢那个时候,那一天;
我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的花圃外沿,独自一人伤心彷徨的时候,见到几个人把李正虎拉到了操场的一角,
我在操场这头,他们在操场那头。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带头的那个男生开始打李正虎。
我听不到他扇巴掌的声音,但我想那肯定很疼。
我又想起了那天那个男人,他也是这么一巴掌打在我妈的脸上,不,现在应该叫李幸花了,我已经很久没喊过她“妈”了。那一巴掌力气可真大,直接将李幸花一掌打得瘫在了地上。
一时间,我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弱者就该被欺负?这不应该是一个平等的,有秩序的社会吗?
我只觉血液翻涌,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怎样的力量驱使着我,冲到了李正虎的面前。那一瞬间,我仿佛忘却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子罢了。
李正虎也愣了愣神,对面几个人也愣了愣神。
我吼道:“你们凭什么打人,一帮大老爷们,就知道欺负一个傻子?”
对面带头的一个明显不是善类,只见他嘲讽似的笑了笑,戏谑地说道:“哟呵,你该不会是这傻子的女朋友吧?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哥们我都还单着呢,一个傻子就有女朋友了?”说罢就笑了起来,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笑,这笑声,让我觉得好生刺耳。
我没理会他这番奚落的话语,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趁早滚蛋,爷爷我不打女人,别妨碍我干正事!”带头的那个男生喝道。
我扬了扬脸:“就你们,欺负一个傻子也叫干正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这番话满是嘲讽之意,那几个男生也被我惹得怒了起来。
“你们最好快点离开,我爸是警察!”我感觉不吓唬吓唬他们,今天有点难以脱身,只好谎话连篇。
那几个男生明显一怔,那个带头的男生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骗谁呢?我们…这小子欠我们钱不还,你……你爸是警察也没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警察也管不着吧?”
我回头看了眼李正虎;“你真欠他们钱?”
李正虎还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听我问他,才回道:“是啊,上星期我走路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他说让我赔两百,可是,可是我爸管得严,我怎么要,他也不肯给,这钱,就这么拖着。”李正虎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带头的男生,神色间有些慌乱:“所以,算是欠他们钱吧?”
他这句话不是陈述,带有些疑问。
他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