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他是总督的人。”莫德雷德这么说道。
漆黑的夜晚，海潮的声音在无边的寂静里变得愈发浓郁。那个旧旧的火炉散发着干燥而温暖的热量，却无法驱散潮湿的夜晚无所遁形的寒冷。王五仍然站在火炉旁边，此刻他的脸终于转向莫德雷德，那张苍老的东方面孔此刻望着莫德雷德，他的神情看上去无奈而残酷。他身后小木屋的门仍然开着，外面寒冷的风呼啸着卷进来，伴随着寒冷的月光和几片枯萎的树叶。
“我要见总督。”莫德雷德对王五说道，“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要见他。”
“这当然可以。”王五回答他，“甚至如果你想的话，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莫德雷德点头。炉火噼啪作响，挂在炉子上面的热水壶里渐渐冒出来热气和泡沫的声音。水开了，王五走过去，在厨房里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茶壶里又灌满了清香四溢的茶水。窗外逐渐的雾气弥漫，黑暗的房间中除了炉火之外再无变得光亮。王五从箱子里翻出来几根蜡烛，借着壁炉里的火点上。光线稍微明亮了些许。莫德雷德没有坐下来饮茶，他脸上的神色仍然如同之前一般阴郁。王五自己一个人喝完了那壶热茶，之后他拍拍手，将茶壶推到一边，说，“你想要见总督，对吧。”
“是的。”
“有条密道，直接通往地下的总督府，你走不走。”
“走。”
王五站起身，挪开来椅子，然后将椅子下面活动的地板移开。漆黑的深渊在莫德雷德眼前散发着阴沉的寒气，壁炉的火焰仍然在燃烧，那漆黑的深渊里却是一片慑人的黑暗，像是整个世界混沌未开之前的样子。
莫德雷德觉得这个比喻十分恰当。当他下到那片没有光亮的地域的时候，他觉着这样的比喻真是再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