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谢谢你流经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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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的背影 刹那永恒

记得2006年五一过后,我与朋友晓辉来到位于深圳公明的创维科技园。经过一轮的面试、体验,终于进入笔试阶段。其实,笔试的内容相当简单,特别是对于基层普通人员更是如此。那时候,我的毕业证已经遗失,为了能顺利入职,我还在天桥附近花50元钱找人办了张假证。一切顺利成章,第二天便被通知到厂报到。我的创维人生就此开始了。

进过工厂的人,应该都知道,报到当天是比较麻烦的。上午,发放了临时出入证,在临时厂牌发下来之前,它就是你能否出入工厂公共生活区的唯一凭证。按照规定,一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过后,临时厂牌就换成了正式厂牌,也是从那时起,你才算是这家工厂真正的一员。人员较多,工厂的办事效率多是比较慢的,一直到午饭时间了,还有50多人没有办理入职手续。开始有人抱怨,吵闹肚子饿了,负责领队的一名人资文员打电话给上司汇报情况,之后剩余人员被安排到公司餐厅就餐,体验公司餐厅文化。我是这50多人中的一员,也真正感受到了一家品牌公司在细微小事处理上表现出的人文情怀和长远的发展眼光。我喜欢这样有文化氛围的公司。当然,我也相信,每个公司都是有自己的文化理念的,只是在实际执行和具体的表现形式上,给人的感觉和体验却是千差万别的。如同两个人相识,第一印象很重要,而一家公司给新入职员工的第一印象也是至关重要的。当时,我就决定:以后要好好工作,争取能够在这里长期发展和立足。下午遇到的一个人,更坚定了我这种信念。

吃过午餐,我们一行50多人被领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办理入职手续,除了发放临时厂牌、安排宿舍之外,还会被指派到具体的部门和需要前往报到的直属领导。由于我和晓辉坚持要求分在一起,我俩就被放在了最后。在给我俩办理相关手续时,从办公楼方向过来一个女孩,她穿着打扮像个大学生,清秀的脸庞,翘起的马尾,均匀婀娜的腰肢,如浑然天成的一幅工笔画。她像一阵春风吹过,我听到了心海深处花开的声音。她经过时,对我俩微微一笑,洁白的小虎牙在阳光下格外夺目。待我反应过来,也想向她报以同样迷人的笑靥时,她已走远。我连忙掏出手机,只拍下了她的背影,让我魂牵梦萦的曼妙背影。不一会儿,她又返回来,走到我和晓辉的面前,停下。她问:“你俩分好工作了吗?愿不愿意跟我去包装部?”我点头,说愿意,晓辉也点头同意。她说:“那就好,你俩跟我走吧!其他的交接事项,我会处理的。”于是,我和晓辉便随她来到了位于公司出口不远处的一工作车间——包装部。她把我俩介绍给负责人,便走了。

自那天起,我和晓辉就成为创维集团包装部的员工。所谓包装部,其实我们并不参与实际的包装环节,而是负责包装材料的生产和摆放,这些材料已塑料泡沫为主,就是包装电视机四个角的那种白色泡沫。当然,我们接触到的,不只是包装四个角的,还包括机身等等方方面面的包装材料。工作范围分为楼上楼下两层,每个人负责一种特定款式的泡沫收集和摆放。泡沫根据包装部位的不同,形状也五花八门,大小不一。这些泡沫经编程好的仪器压塑成型,然后用水多次降温后,被守候在仪器旁的人员挂在一条线上,这条线就相当于传输带,能从楼下一路传到楼上,形成一个闭环,循环往复。我们就在固定的工作岗位上等候泡沫到来,看到是属于自己款式的,就把它取下来,然后找寻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它们堆放一起,供不同的部门取用。工作看似简单,但从取下泡沫到选址堆放,以及点数等,全部要靠自己一人搞定。由于空间本就有限,有时取下到堆放之间的这个阶段,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工作场所相对封闭,里面温度偏高。尤其是在夏季,在繁忙的时候真如蒸桑拿,每天下班时,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其实,这是一个体力活。因为有些材料可能要堆放很久,加之放置空间本就有限,所以堆放的都相对较高,又因为属于泡沫材质,堆积如山的包材顷刻倒塌也是时有发生的事儿。我选择呆在这里,纯属偶然。我以为那天带我和晓辉过来报到的女孩,是这个部门的文员,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只因当时包装部有人辞职到期,所以才找了我俩过来顶替空缺。那天以后,我便很少再见到那个女孩了,她清秀的脸庞,翘起的马尾和均匀婀娜的腰肢,时常浮现于我的脑海。每当累了困了,心生退意时,我就会拿出手机,看那张有她的背影照片。她就是那夜空的星,照亮我无数个苦闷寂寞的夜。

虽然很累,我和晓辉还是互相鼓励着,如果实在不行,干到年底就辞工。创维集团的公司文化还是不错的,有自己的期刊和报纸,但发行量不大,所以大多在管理层流行。工作之余,我和晓辉,有时也有其他的一些同事,我们就去吃饭、喝酒和泡吧。如今看来,那真算得上是一段“累并快乐着”的时光。

十一过后,公司调整生产规模,大力研发和推广酷开TV,提出智能电视的消费理念。创维电视的酷开是指创维电视的网络功能,即用户把电视切换至酷开模式时,电视机就变成了网络电视,可以连接网络观看在线电影、电视剧等网络电视节目。为了实现看高清电视的目的,又研制出了所谓的机顶盒。这一时期,创维彩电销售火爆,每天都可以看到公司门口长长的货车队伍,从这里把货品发送到全国各地。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各个部门的加班逐渐多了起来。我们包装部是两班倒,工作时间由原来的每天10个小时增加到12个。只是,我依旧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她就像从创维科技园蒸发掉了。直到有天傍晚,我出去准备上网时,在厂门口遇到了她,还有和她一路同行的几个女性,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人才招聘市场的手提袋。看样子,是去人才市场进行招聘了,也就是说,她是负责人资这一块儿的。

枯燥乏味的工作,让人看不到希望和未来。在春节前一个月,我和晓辉都选择了离职。想来,在创维也呆了大半年。园区道路两旁有不少的芒果和桂圆树,可在我眼里,它们只是观赏植物罢了,虽然也有人偷偷摘食,但却要承担发现被开除的风险。办离职手续的那天,我又发现了她,她微笑时露出的小虎牙还是那么的调皮可爱。我在离职窗口,望着她正在与同事说笑,我在心里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别了!别了,我曾经爱过的女孩。谢谢你的背影,陪我度过了那么多漫长难熬的夜……